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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劣?」柳至秦悶悶地問,「主動找男朋友要禮物很惡劣嗎?」
花崇側過頭,終於不看數字了,「你說……」
他本來想逗柳至秦一下,然而語氣輕挑的「你說呢」還沒說完,唇角就被食指抵住了。
讓人住嘴也不是這麼個抵法呀,他想,哪有伸手往唇角上摁的?
「花隊,你想笑,還故意繃著。」柳至秦溫聲道:「你這唇角都快給壓僵硬了,我來幫你活動活動。」
花崇拍開他的手,「電梯裡,別鬧。」
柳至秦這才收回手,走到電梯另一邊,清了清嗓子,「你欠我一條圍巾,我記著了。」
這時,電梯到了一樓,梯門打開,花崇正要往外走,柳至秦卻搶先一步,走到了他前面,然後順勢握住他的手。
手心總是比手背溫暖的,花崇低頭看了看,卻條件反射地想掙脫。
「就牽一會兒。」柳至秦說:「到了局裡就牽不成了。」
「在家裡沒牽夠?」
「牽多久都不夠。」
一出單元樓,戶外乾冷的空氣撲面而來,花崇將圍巾拉起,遮住了下半張臉。柳至秦被颳得鼻腔一癢,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花崇作勢要摘圍巾,柳至秦連忙道:「我不冷,圍巾別摘,咱不能在路上拉拉扯扯吧?」
花崇無語,推了他一把,「話都讓你說完了。」
兩人倒是沒有在路上拉拉扯扯,去車庫取了車,花崇坐上駕駛座,摘下圍巾就丟到柳至秦腿上,「熱,我不戴了。」
柳至秦拿起嗅了嗅,笑著拉上安全帶。
花崇瞥他一眼,「嗅什麼?還能臭著你?」
「臭不著。」柳至秦將圍巾套在自己脖子上,「挺溫暖的。」
「廢話。圍巾不溫暖,還當什麼圍巾。」
「我是說,你留下的體溫挺溫暖的。」
花崇深吸一口氣,警告道:「別撩我,我要開車了。」
「行,不撩了。」柳至秦湊近,「但在出發之前,先親我一下好嗎?」
花崇不含糊,抬手勾住他的後頸,唇迅速壓了上去。
車裡暖風的聲響都抵不過他們弄出的響動。
「夠了沒?」分開時,花崇又在柳至秦下唇啄了一下。
「先就這樣吧。」柳至秦意猶未盡地看看時間,「再晚真得堵在路上了。」
??
天冷了不想擠公交乘地鐵,但開車的話,很容易遇上早高峰。為了避過早高峰,一路暢通無阻開到市局,就得早早起床,早早出門。
花崇倒是不介意將起床時間往前面挪一挪。以前在警校和莎城時,早起是必須遵守的紀律,如今雖然不用聞鈴而起,但必須起來時,絕對不會睡過頭。況且過去早上起來,身邊也沒個人,早飯隨便在路邊解決,或者乾脆不吃,現在醒來,枕邊躺著心愛的人。
於是「醒來」本身就成了一件令人期待的事。
柳至秦總是起得更早的一個,但醒得更早的通常是花崇。
花崇醒了也不動,盯著柳至秦看一會兒,直到柳至秦睜開眼。
「又在看我?」柳至秦剛睡醒時的聲音軟得很,低低沉沉,直往花崇心裡墜。花崇要麼「嗯」一聲,要麼不作答,將柳至秦趕下床去做早餐,自己挪到柳至秦躺過的地方,再眯一會兒,等徹底清醒了,才起床。
那時候,柳至秦差不多已經做好了早飯。
喜歡躺在戀人睡過的地方,這舉動大約只有陷入熱戀的人才有。花崇不覺得自己被熱戀打暈了頭,單是發現柳至秦的體溫好像比自己高,躺在柳至秦躺過的地方,比躺在老地方溫暖。
這大冬天的,不就圖個溫暖嗎。
車到市局,柳至秦沒把圍巾還給花崇,自個兒戴著就下車了。不過那圍巾確實不適合穿皮衣時戴,看著有些不倫不類。
果然,剛到刑偵支隊就被人笑話了一番。
「小柳哥兒,花隊兒!」曹瀚不在分局待著,竟又跑到市局來了,招呼一打完,注意力就落在柳至秦的打扮上,「咦!這皮衣真酷哩!我也想去搞一件哩!但這圍巾嘛,好像不怎麼搭調唷!」
「你還當起時尚評委來了?」花崇將曹瀚從頭打量到腳,「曹隊,你看看你,今天也沒下雨啊,你褲子和鞋上是在哪兒濺這麼多泥點子?」
「我……」曹瀚剛想解釋,就被打斷。
「還有,運動鞋別買白色的,不適合咱們刑警,容易髒。」
「不是哩,我……」
「對了,你這身衣服也最好不要搭配運動鞋,省得你們分局的姑娘又嫌你土。」
柳至秦在一旁偷笑,花崇輕輕拽了拽他的圍巾,「走了走了,曹隊肯定是來找陳隊的,別擋著他。」
曹瀚站在原地,目送花崇和柳至秦朝重案組的辦公室走去,愣了兩秒,才低頭看自己新買的白色運動鞋,自言自語道:「我招誰了唷?」
除非加班,重案組的隊員幾乎不會提前到崗,但也有例外。
張貿正在一邊吃麵,一邊往記事本上「唰唰」寫著什麼,聽見腳步聲抬起頭,「花隊早,小柳哥早!」
「早。」柳至秦摘下圍巾,在手裡裹成一團。
「來得夠早啊,寫什麼?」花崇問。
「學習心得。」張貿揚了揚記事本,「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寫下來空了翻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