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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問得跟拉家常似的,柳至秦先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心跳陣陣加快,「你決定,我聽你的。」
花崇瀟灑地伸出左手,在柳至秦右手背上力道十足地一拍,像擊掌鳴誓一般,「那暫時住我家裡。」
「行。」
「你疊被子。」
「嗯。」
花崇笑:「答應得這麼爽快?」
「你答應我的時候,不也很爽快嗎?」
「那是我本來就有跟你在一起的打算啊。」花崇並不掩飾心中所想,回答得磊落坦蕩。
柳至秦只覺心尖的酥麻傳到了手指上。
花崇呵出些許白氣,「怎麼,你想說你也早就打算好了給我疊被子?」
柳至秦穩住心神,「不止疊被子。」
「嗯?」
「我還早就打算好了早起給你做早餐。」
人行綠燈亮了,花崇踩在斑馬線上向前走,「那你還想得挺多。」
「因為我在追你啊。」柳至秦學他之前的動作,也重重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
花崇縮回手,故意摸了摸手背,吃痛的模樣,「追人就想給他做早餐疊被子?」
「這只是表象。咱們重案刑警要通過現場看本質。」不長的斑馬線,一會兒就走完了,柳至秦眼神沉沉地看著花崇:「我的意思是,追一個人,就要有和他好好生活、盡力照顧他的思想覺悟。」
花崇心裡很熱,但面上沒有顯露出來,偏過頭笑,「小伙子覺悟不錯。」
第一百三十一章 毒心(02)
生活里突然多了一個人,這個人與自己的關係還親近到無法更加親近的地步,花崇本來以為自己會有些不習慣,相處下來卻發現,和柳至秦在一起好似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大概是年紀不小了,沒有年輕人的那些扭捏,彼此也足夠了解和熟悉,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不適應就去適應。放一個人進入自己的領地,並漸漸適應——這個過程本身就是令人愉悅的。
更不用說柳至秦細心溫柔,只在某些特殊的情形下才將平時收著的強勢展露出來。
簡直讓人著迷。
花崇站在門口,手裡拋著車鑰匙,側身往屋裡看了看,喊道:「你還在磨嘰什麼?再不出來一會兒堵路上。」
二娃特狗腿地朝臥室吠起來,尾巴搖得溜溜轉,仿佛只待花崇一聲令下,就要衝去臥室將磨嘰的柳至秦拖出來。
「來了。」柳至秦關掉臥室的燈,邊走邊往身上套皮衣。
二娃連忙跑過去,興沖沖地人立起來。
「你手上拿的什麼?」花崇問。
柳至秦已經走到門口,將手中的什物一抖,不等花崇避開,就裹在了花崇脖子上,笑道:「你的圍巾,我找了半天。」
往年冬天,花崇很少戴圍巾,一來覺得麻煩,礙事兒,二來覺得洛城的冬天算不上太冷,忍一忍就過了。
莎城的冬天才是真的冷,真的需要圍巾。不過那時候圍的都是上頭派發的擋風圍脖,硬硬的,貼在臉上脖子上不大舒服,而且一沾雪就濕,濕了就沒辦法再戴。回洛城後,花崇倒是隨便買了兩條圍巾,但圍過幾次後就扔在一邊不管了。畢竟在洛城這種基本上不下雪的地方,圍巾、手套、帽子差不多都等同於裝飾品。
而他並不需要什麼裝飾品。
但戀人給自己套圍巾,和自己拿著圍巾在脖子上胡亂纏兩圈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體驗。
柳至秦靠過來,抬起雙手將圍巾往後繞的時候,花崇嗅到了他身上皮衣特有的味道,竟是平白恍了個神。
「前兩天收拾衣櫃,看到柜子底下壓了兩條圍巾,我還拿出來掛在衣架上,想著天冷了可以用。但剛才去看,衣架上空了,差點沒找到。」柳至秦整理好圍巾,「居然又被你塞到柜子底下去了。」
「我就說圍巾怎麼在衣架上掛著了,原來是你。」花崇扯了兩下圍巾,覺得脖子有些熱,「這天氣,哪裡用得著圍圍巾?」
「用得著。」柳至秦轉身關上門,手不由自主在花崇後腰上扶了一下,「我剛才去陽台感受了半分鐘,氣溫雖然不算特別低,但風大,你脖子和臉都光著,一會兒刮著疼。」
「嘖,那你呢?」花崇勾起柳至秦的下巴,順帶在對方臉頰上輕輕拍了兩下,「你怎麼不弄條圍巾來裹著?」
「想,但沒有合適的。」
「圍巾還分合適不合適?保暖不就行了?」
「當然得分合適不合適。」柳至秦按了電梯下行鍵,「現有的圍巾和衣服不搭調,不如不圍。」
「喲!」花崇樂了,「你還挺會臭美的啊,小柳哥。」
柳至秦挑起眉,不說話。
「得了,我空了去給你買一條搭調的。」電梯門打開,花崇走進去,「是搭你這身衣服嗎?」
「都行。」柳至秦說。
「怎麼又『都行』了?」
「你送的,再不搭調我也圍。」
電梯裡沒別人,花崇抬起腳,故作聲勢在柳至秦小腿後方踢了一下,「你這不是敲詐勒索嗎?」
「有嗎?」柳至秦無辜,「是你說要給我買一條搭調的。我又沒主動跟你要。」
「你這『不主動』,簡直比『主動』還惡劣。」花崇雙手揣在衣兜里,盯著樓層顯示屏上不斷變小的數字,唇角壓著快要忍不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