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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玉嬌遇害的時間是3月13號,周五晚上。遺體被發現則是16號上午,也就是周一。」花崇問:「她失蹤的3天裡,您和您夫人都沒有察覺到異常?」
徐強盛難掩悲痛,「玉嬌周末幾乎不會與我們聯繫。她有她自己的事,我和她母親早就習慣了。」
曲值手中的筆一頓,疑惑地看了花崇一眼。
顯然,花崇也從這句話里聽出些許蹊蹺,「徐玉嬌與家裡關係不睦?」
「不不不,你誤會了,她和我們關係很好,尤其親她母親。」徐強盛道:「工作日的晚上她經常回來陪我們吃飯,但周末是她自己的時間,在這一點上,我和她母親都很尊重她。」
「那您知道徐玉嬌周五晚上到周日晚上一般怎麼過嗎?」
「知道,她回家吃晚飯時會跟我們說。」徐強盛點著手指,「短途自駕游、和朋友逛街購物、宅在家裡看書。」
「自駕游?她的車……」
「是一輛路虎,我給她買的。她平時上下班不開,都是搭地鐵,只有出去自駕游時才開。」
「一個人旅遊還是和朋友一起?您知道她在新洛銀行里關係要好的同事都有誰嗎?」
「這……」徐強盛遲疑了一會兒,似乎不太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花崇提醒道:「您的回答對我們偵破案件非常重要。」
「抱歉。」徐強盛嘆氣,「玉嬌和銀行同事的關係都不錯,從來沒有和誰起過爭執,但是要說關係要好的同事,其實,其實一個也沒有。她大學是在外地念的,要好的同學都不在這邊,工作之後她老跟她母親說,單位沒有與她志同道合的人。」
「志同道合是指?」
徐強盛面露難色,「她看上去和誰都合得來,其實還是有些孤僻,挺大個人了,還熱衷打遊戲。」
曲值小聲道:「原來和我一樣是個隱***宅。」
花崇說:「所以她都是一個人出去自駕游?」
「是的。」
「那她有男友嗎?」
徐強盛面露驚色,幾秒後平靜下來,沉沉地搖頭:「沒有的。」
「你們並未住在一起。」花崇說:「有沒有可能是她有,你們卻不知道?」
「不會。玉嬌有什麼事從來不會瞞著我們。如果有男友,她就算不告訴我,也會告訴她母親。」
問詢室靜下來,花崇打量著徐強盛,旋即話鋒一轉,「剛才我們在徐玉嬌的同事處了解到一件事——她每年出國旅遊的次數不少,光是去年一年,就去了尼泊爾、印度、巴基斯坦、希臘,今年春節還去了俄羅斯。而您也說她周末經常自駕游。徐玉嬌很喜歡旅遊?這算她閒暇時的愛好之一?」
徐強盛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是,是,她從小就喜歡旅遊。」
說完又刻意強調道:「但她每次旅行都跟銀行請過假,錢也是花我們自己家的,絕對不是公款旅遊。」
花崇點頭,又問:「關於可能傷害她的人,您有沒有什麼頭緒?」
徐強盛的目光頓時黯淡下來,右拳狠狠砸在額頭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和她母親把她捧在手心裡養大,她想要什麼,我們都給她,唯獨忘了教她保護好自己。剛上大學時,她一個人去了西藏,徒步到墨脫,後來膽子越來越大,說什麼一路上都有好心人幫她,讓我們別擔心。我後悔啊,如果當年我就好好跟她講理,讓她明白這個社會的惡,說不定現在她就不會被惡人所害。她今年才28歲,我和她母親只有她這一個女兒……」
離開問詢室,花崇點了根煙靠在露台的欄杆上。
他剛脫掉制服,一身菸灰色襯衣加休閒褲,夾著煙的手指上生著薄繭,肩膀放鬆地垂著,襯衣下擺順著腰線收入褲沿,身形修頎,乍看有些懶散。
「這家人挺怪的。」曲值跟花崇要了根煙,卻別在耳後沒抽,「說他們親密吧,女兒丟了三天,當父母的居然不知道。住在同一個城市的話,別家的兒女周末好歹會回父母家打一趟,徐玉嬌呢,一到周末就鬧失蹤。可說他們不親密吧,徐強盛的情緒又不像是裝的。而且銀行客戶經理的薪酬與業績掛鉤,徐玉嬌三天兩頭請假,哪有什麼業績,看著風光,但收入不高,平時的開銷都由徐強盛夫婦供著。」
花崇沒接他的茬,「徐玉嬌喜歡旅遊,你說她是偏重人文歷史,還是偏重自然風光?」
曲值一愣,「這和案子有聯繫嗎?」
「我猜是人文歷史。」花崇碾了碾菸頭,「走,通知痕檢科,去她家裡看看。」
徐玉嬌位於悅舞小區的住處是一套小洋房,上下兩層,外面還有一個不大的花園。痕檢師將小洋房裡里外外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家裡非常乾淨,連一個陌生腳印都沒有。花崇沒進屋,和曲值去找物管調監控錄像。
小區的監控號稱全覆蓋,7個攝像頭顯示徐玉嬌在13號早晨7點52分離開小區,之後再未回來,小洋房也沒有其他人進出過。
視頻上的徐玉嬌穿的正是遇害時的衣服,肩上挎了一個coach包,而這個包並未出現在遺體附近。
兇手拿走了包、現金、手機等物,卻將銀行卡與徐玉嬌的身份證留在現場。
這也正是分局一早就能確定徐玉嬌身份的原因。
亦是花崇與徐戡討論過的疑點。
「劫財劫色。」曲值說,「這兇手的反偵查意識還挺強,到現在也沒把包拿去二手奢侈品店銷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