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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肖不該遲到啊。」另一名警員哼笑,「他不是每天都提前一兩個小時出門嗎?連我都到了,他還沒到?」
「睡過頭了?嘖。」
「他也有睡過頭的時候啊?不是挺得勁兒的嗎?前天還想叫我和他一同加班呢!」
「人又不是機器,總有疲乏的時候吧。」
「哎,咱這積案組是什麼地方,大家心知肚明,好好過日子不好嗎?非要搞得大家都那麼忙。忙完上頭給的任務不算,還巴巴跑去重案組幫忙。重案組那可是花崇的地盤,陳隊最看中的地兒,咱們能幫什麼忙啊,還不如老老實實混著呢。」
「誰說不是呢?我要是想衝到一線去,幹嘛窩在這兒啊。我說這老肖就是一時糊塗,想過破案的癮,才把自己弄得這麼累。他想逞英雄自個兒逞去,別拉上我。我啊,就想在這兒養老嘍!」
辦公室沒多少人,同事們不痛不癢地聊著天。關於肖誠心的話題明明是李一朝挑起的,他卻越聽越不是滋味。
回到座位上,他又往肖誠心的位置看了看,心底莫名其妙湧起一股不踏實感。
原來肖隊也會遲到嗎?
??
與積案組的閒散相比,重案組簡直是另一派景象。無人遲到,更沒有人議論上司。突然降臨的大霧不是遲到的理由,曲值到得最早,想到有人可能因為大霧而來不及吃早餐,還買了一堆雞蛋餅扔在會議桌上。
張貿拿著牙刷和毛巾,打著哈欠從門外進來,眼睛半睜半閉,一看就沒有睡好,拿過兩個雞蛋餅就開啃,邊嚼邊說:「謝了啊曲副。」
「昨天沒回家?」曲值問。
「家裡網絡維修,上不了網。」張貿說:「回家等於回到原始社會,不如賴在這兒。」
隊員們陸陸續續到了,花崇買的是蜂蜜蛋糕和牛奶吐司,和雞蛋餅丟在一塊兒,見者有份。
柳至秦直接去了技偵組,沒跟著花崇一起到重案組。
張貿把翹著的頭髮壓了壓,喊道:「花隊,小柳哥呢?」
「找他有事?」花崇摘下被柳至秦裹在脖子上的圍巾,還沒來得及落座。
「有個視頻想給他看看。」張貿走到花崇跟前,「我這兩天沒別的事,就把郭樞打工的那家蒸菜館的監控調來看了看。那館子條件太差,一共也就收銀台那兒有個劣質攝像頭,畫面很不清晰。」
花崇抬眼,「發現什麼了?」
「看到一個人,有點眼熟,但確實看不清。」張貿說:「可能需要小柳哥或者技偵組做些精細化處理。」
「眼熟?」花崇問:「誰?」
「就以前你讓我查的陳辰。」張貿擺弄著移動硬碟,「你還記得他媽?就呂可那個案子裡,自殺護士陳娟的弟弟。」
花崇心頭突然一緊。
「陳辰本來在國外念書,陳娟自殺後,他就轉回國內念大學了,畢業後無故失蹤,小柳哥還說過,他要麼已經遇害,要麼是刻意隱藏行蹤。」張貿繼續道:「在我們抓捕郭樞之前,有個很像陳辰的人多次出現在蒸菜館,每次都是一個人,卻點上一桌子菜,但又不怎麼吃。」
花崇立即道:「視頻給我看看。」
如張貿所說,一個外貌與陳辰有幾分相似的年輕男子果然出現在蒸菜館,並且行為詭異,不像是吃飯,倒像是盯梢。
花崇感到一股涼意。
如果視頻中的年輕男子當真是失蹤的陳辰,那他與郭樞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郭樞工作的地方?
郭樞,陳辰,兩人都與「失蹤」有關,這意味著什麼?
「我是昨天半夜看到這個人的。」張貿緊皺著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時太晚了,辦公室只有我一個人,就感覺,感覺很不踏實。陳辰失蹤得太蹊蹺了,突然就憑空消失掉。我上次調查得其實不算仔細,現在越想越不對。」
花崇心中疑慮更多,站起身來,吩咐道:「你馬上去技偵組,找小柳哥也行,找袁昊或者其他人也行,先把這個視頻處理出來。」
「是!」張貿問:「花隊,你要去哪?」
花崇披上剛脫下的大衣,「見郭樞。」
??
郭樞目前被拘在看守所,精神狀態比之以前,已經判若兩人。
體檢報告證明,他身上並未出現阿爾茨海默病的初期症狀,他是健康的。
這該死的健康!
他一雙眼睛全無神采,木然地看著花崇,嗓音沙啞地說:「又想拿什麼來打擊我?直接把我槍斃了吧。」
花崇拿出陳辰的照片,「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郭樞接過照片,端詳許久,神情漸漸改變。
「你有印象。」花崇有種極不好的預感。
郭樞抬起頭,「什麼意思呢?這個人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花崇並不回答他的問題,「你最近才見過他,他多次到蒸菜館用餐。」
「是嗎?」郭樞狀似苦惱地撓了撓臉頰,「但是我想知道的是,警官,你為什麼突然拿著這人的照片來找我。」
花崇靠在椅背上,下巴微揚,冷淡地睨著郭樞。
他知道郭樞在打什麼主意。
郭樞不是一般的犯罪嫌疑人,這人對心理學有所了解,邏輯思維能力也不差,必然能想到他此時出現,還帶著一個年輕男人的照片,是想從自己這裡得到某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