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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緹把玩著錄音筆,一個姿勢坐久了不舒服,他換了個姿勢,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蘇哲宇身上,同時他也感受到身後那道視線。
蘇哲宇說:「我爸死了之後,它跑出來了,它總是跟在我身後,它問我想不想殺掉劉俊升,就像殺它那樣,我又開始焦慮,我每時每刻都在想如果警察能找到兇手,我是不是會得救?我怎麼才能擺脫它?」
「可是沒有,他們什麼都沒做,他們掩護兇手,我和它一起憤怒,一起制定懲罰兇手的計劃,商量著用什麼方法殺死他,怎樣利用我學到的解剖知識整理他的內臟,聽起來是不是很恐怖?我覺得我變成了怪物,我分不清我是蘇哲宇還是那隻狗,後來我終於殺了劉俊升,我沒有按照殺那隻狗的方法做,我分屍了劉俊升,我把他的屍塊扔在經一路,返回我那個簡陋的手術室後,那隻狗不見了,我站在地下室里看著滿牆用劉俊升的血寫的字母,那一刻我很絕望很害怕,我好像又變回了蘇哲宇,那些圖案那些字母我每一個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很抱歉,那不是我寫的,那是那隻狗寫的。」蘇哲宇說完後靜靜地看著聞緹。
聞緹看著他的身後,說道:「它身上是不是有一塊黑色的斑點?」
蘇哲宇點了點頭,聞緹笑著說:「我看到它了。」
蘇哲宇轉頭,他身後空蕩蕩的只有貼著標語的白牆,他又將頭轉回去,聞緹端坐在椅子上還是對他微笑,說道:「你殺不死它,它就會殺死你,精神病就像那隻狗,你不會知道它什麼時候出現,但它一直都在,你看不見了我卻能看到。」
「好了,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如果你還有什麼其他想說的,可以再聯繫我。」聞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把椅子放回原地,發現楚行暮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聞緹淡笑著問:「怎麼了?」
楚行暮合上筆蓋和筆記本,拿上衣服說:「出去再說。」
聞緹出門前看了蘇哲宇一眼,他端坐在椅子上對聞緹笑了一下,他的嘴微微動了幾下,聞緹便出去了。
聞緹跟在楚行暮身後,楚行暮一句話也沒有說,臉上也沒有表情,走出看守所後,聞緹停下了腳步,楚行暮儘量讓自己的行為舉止平靜一些,他拉著聞緹上了車,聞緹把一直捏在手裡的錄音筆裝進了上衣口袋裡,楚行暮坐在駕駛位上目視前方,但並沒有發動汽車的意思。
「怎……唔……」聞緹的話還沒問出口,他的嘴就被楚行暮堵上了。
楚行暮側身扶著聞緹的座椅,吻上了他的嘴唇,聞緹目不轉睛的看著楚行暮的眼睛,楚行暮便扶著他的脖子吻的更深,聞緹把右手搭在他的腰上,微揚起下巴,楚行暮見他主動配合,也不再克制,在接吻這項技能上誰也不輸誰,力求讓對方先求饒。
幾番纏綿後,楚行暮鬆開了聞緹,他捧著他的臉說:「每次聽你說起那些在精神病院裡發生的事,我都怕的要死。」
聞緹眨了眨眼睛,問道:「楚隊長,你是怕哪天你睡著之後我會像蘇哲宇拿手術刀找大動脈殺自己一樣殺了你嗎?」
「你這麼能說會道,也是你那位朋友教的嗎?」楚行暮又吻上他的唇,直到聞緹的臉色開始變紅呼吸急促後才放開他,楚行暮連聞緹的喘息聲都覺得好聽的要命。
「你真的會這麼做嗎?」楚行暮問道,他親了親聞緹的眼睛,「你會好好長大的。」
「我已經成年了。」聞緹拉過安全帶,笑著問,「你要跟我綁在一起嗎?」
楚行暮從他手裡接過安全帶給聞緹系好,他坐回駕駛位,聞緹又伸手打開了車載音樂的開關,當一首熟悉的音樂響起後,聞緹微微驚訝了一下。
楚行暮說道:「我找到了好幾個版本的,不知道你想聽的是哪個,就都放進去了。」
「楚隊長那麼忙,竟然還記得這種小事。」聞緹說道。
聞緹是在調侃楚行暮,另外,自己還在心裡偷著樂,楚行暮忙的不成樣子居然肯花時間找兒歌,這種反差實在讓他意想不到。
「所以哪天你趁我睡著要對我下手的時候,就想想這首兒歌,實在忍不住要下手的時候記得要色.情一點。」
「但我一直不相信你有精神病。」
「我不是說過我已經康復了嗎?我向別人證明我不是精神病的方式就是承認我是個精神病,我對自己的行為有感知,只有承認了自己是精神病,他們才會覺得我是清醒的,才會覺得我有痊癒的機率,當然,精神病痊癒從來不會以百分百計算。」這些話他曾經對林曼殊說過。
「很多學者也得過精神病,但那並不妨礙他們在相關領域取得更高的成就。」楚行暮說道。
聞緹挑眉問道:「你小看我?」
楚行暮說,「我看你小,人小膽大是真的。」
「聞氏集團里的人認為我是個揮金如土的花花公子,聞向秦覺得我會威脅到他在聞家的地位,但他們竟然都不知道我是個連學都沒上過的文盲,這樣的人怎麼會威脅到那些從頂級學府留學歸來,在商界中隨隨便便就能有一方立足之地的他們呢?我這麼聽話,像個傀儡娃娃一樣,他們還有什麼不滿足呢。」聞緹的語氣還真有點兒想不通的意思。
楚行暮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也沒拆穿他,那一面牆的書楚行暮還記憶猶新,讓他看那麼多書,他寧可去訓練場訓練,再說聞緹的修養和禮儀,他身邊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如果他真像自己說的那樣,鍾長新又怎麼會邀請他加入研究組而他又是怎麼讓研究組裡其他學者同意他的加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