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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鄭山又在長青人民醫院找到一份看管太平間的工作。」
白瑤翻開自己的記錄本,整理了一下收集到的信息,然後說道:「死者葉玉,女性,25歲,家住梧桐街杏園小區608室,去年八月份去世,生前是一家廣告公司的簽約手模,死因是吃安眠藥自殺,排除他殺可能。」
趙忱拿著筆圈出一個名字,靠在椅子上說道:「萊德步行街有個畫廊,是專門賣國畫的,前店長吳輝,62歲,去年八月底去世,心臟病猝死,根據他的女兒,也就是現在的畫廊店長所說,吳輝的後事都是由殯儀館一手操辦的。」
齊少承緊接著說道:「死者武正,46歲,中山路雕塑館館長,去年九月份突發腦溢血去世,生前喜歡收藏雕塑品,他的雕塑館裡藏品很多,他本人是個狂熱雕塑品收藏家。」
輪到蔣青山的時候,他呼了一口氣,說道:「西湖路古董店,除了賣古董還賣棺材,當然,現在都是火葬,棺材是他店裡的擺件,去年十一月份,被人發現死在棺材裡了,還留了遺書,說他知道自己馬上就死了,希望死後能夠土葬,這也就解釋了他為什麼會死在棺材裡,而附近的鄰居都覺得很邪乎,聯繫了古董店老人的親屬,親屬好像知道早晚得有這麼一天,同樣的,把老人的後事交給了殯儀館處理,哦最後他還是火葬了。」
夏辭想了一下,說道:「幾個死者年齡不等,職業也都各不相同,你們沒問這些死者家屬最後有沒有見過死者的屍體?」
「問過了,很多都是直接拉到了殯儀館,親屬見的時候屍身都是完整的,而且屍身保存時間都不長。」郎朗說道。
「這些死者都是在哪幾個殯儀館被火化的?」夏辭問道。
除郎朗外,其他四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三山路殯儀館。」
「也就是說,鄭山在當運屍工期間,利用運屍工身份接觸屍體,在火化前將死者的手砍下來,利用某種東西再將死者的手帶出去,這就是為什麼屍體在火化前是完整的,下葬後還留下一隻手的原因。」
「這個鄭山心理到底有多變態才能做出這樣的事啊?」
「也許是精神方面呢?」
夏辭站了起來,身後的多媒體幕布緩緩降了下來,夏辭打開投影儀,在鄭山家拍到的斷手圖片分別陳列在屏幕上。
夏辭從第一張開始說起:「這隻手,錫紙包裹,還放了活性炭,活性炭吸味,但在這種低溫下基本沒什麼用,這隻斷手,根據骨指長短和大小,可以判斷出這是一隻女性的手,所以這隻手應該就是葉玉的,跟葉玉的手放在一起的還有一隻護手霜,而這隻護手霜廣告中用的手模正是葉玉。」
「以此類推,其他冷凍室里,分別放了國畫、雕塑品、古董物件、書、冷凍的糖人、糕點、毛線、木雕、石雕、服裝設計圖紙。」
「你們發現什麼了嗎?」夏辭看著幾人問道。
趙忱試探著說:「藏品?」
「還有呢?」
「像……收藏家,收藏把這些東西製作出來的手,對鄭山來說,這些手遠比手工品有收藏價值。」白瑤說道。
會議室的氣氛忽然凝重了起來,這些死者生前都有喜好的東西以及藏品,國畫大師收藏國畫、手模小姐收集各種手型照片、雕塑家收藏精美的雕塑品、古董店長收藏古董、糖人小販擅長做各種糖人、糕點師喜歡做樣式精美口味獨特的糕點、針織師擅於鉤織各樣工藝品、木雕師、石雕師能雕刻出造型獨特而精巧的作品、服裝設計師則設計出流行服飾……
「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能熟知了解這麼多死者的身份和信息還能近距離接觸死者屍體?知道他們生前的職業是什麼?」
「運屍工,經手屍體,至於身份,隨口慰問一下死者家屬,沉浸在悲痛中的家屬是最需要安慰的,只要稍微問一下,他們就能和盤托出死者生前是幹什麼的。」
「所以鄭山是隨機作案?」
「也許有其他原因。」
「鄭山的精神鑑定結果出來了,是妄想型精神分裂症,他認為自己是個收藏家,可是,能想到這麼周密的作案手法,你們覺得他是在什麼情況下作案的?如果是在他發病期間,那麼聰鄭山入住小區的一年來,他每個月都有一次發病期,每次發病期就砍一隻手?」
「鄭山,江市人,一年前到的青市,從小就被寄養在親戚家,因為他是超生的,沒有戶口,他的父母遠在江市,他沒離開江市之前曾有發病徵兆,但至今為止都沒有接受過正規的精神治療,一個沒有戶口和身份證的人,出行有阻礙,所以他常常選擇相鄰城市居住,而上交給物業公司的住戶信息是他盜用自己已故表哥的,包括鄭山這個名字。」
「這麼說的話,鄭山就靠殯儀館和停屍房的工作負擔房租和水電費?而且還能住的起高檔小區嗎?」齊少承提出疑問。
「這就要從醫院停屍間說起了,我們抓鄭山的時候,他正好要對一具屍體下手。」郎朗說道。
「你指的是?」
「倒賣人體器官。」
第18章 厭世者18
「證據都擺在眼前,但現在棘手的是除了鄭山,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在清醒還是發病狀態下作案的。」夏辭放下手裡的東西,關掉了投影儀。
「楚隊回來了嗎?」夏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