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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歇性精神病肯定很難入學,所以他哥和他爸根本不在乎他上不上學,只要他聽話就行了。」
秦菲菲搖了搖頭:「那我還通知他嗎?」
「不用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鍾長新說道。
「那你呢?」
「我再看點資料。」鍾長新摘下眼鏡走進了辦公室。
秦菲菲拿起自己的東西離開了教研室,她從大樓里出來,一路上走的心不在焉,鍾長新已經連續一個多月沒好好休息過了,從研究組成立之後他就一直在忙,晚上熬夜白天看起來還是那麼精神,秦菲菲面冷心熱,嘴上不說但還是有些擔心鍾長新這麼熬下去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教學樓和綜合大樓之間有一個回形長廊,長廊上是蔥鬱茂盛的爬山虎,長廊里有路燈,長廊外的花園附近還有幾對散步的情侶,秦菲菲拿出手機拍了幾張夜景,她聽到有人朝她這邊走了過來,借著迴廊里的燈光,秦菲菲看清了來人。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神色匆匆的從迴廊另一頭走過來,秦菲菲認出那是心理學專業的一位教授,她出聲叫住了他:「梁教授?」
被稱作梁教授的中年男人腳步一頓,慌張的看向秦菲菲,他發現對面的人是秦菲菲,才勉強擠出笑容強裝鎮定的說:「是菲菲啊。」
秦菲菲見他臉色不太好,問道:「梁教授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家裡有點事兒得趕緊回去,這麼晚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那位梁教授朝秦菲菲點了一下頭,越過她往迴廊的另一頭走去,可能是著急,對方跑起來了。
秦菲菲不禁疑惑了起來,他要回家的話不應該往這個方向走,這個方向是去教學樓的,這麼晚了教學樓應該都鎖門了,秦菲菲看了一下時間,離開了迴廊。
維塞音樂廳,演奏會已接近尾聲,楚行暮抱著胳膊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聞緹戳了他一下,楚行暮又坐直了身體,他不僅沒有音樂細胞,他連欣賞音樂的細胞都少的可憐,聞緹很認真的觀看舞台上那位鋼琴家,楚行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聞緹便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別鬧。」
演奏會終於落幕,李瀟文站在舞台上向觀眾和交響樂團鞠躬,觀眾席上的掌聲經久不散。
聞緹和楚行暮坐在原位,其他觀眾已經開始離場了,楚行暮問道:「李瀟文這次回青市不打算走了?」
「我不清楚。」觀眾走的差不多了的時候,聞緹和楚行暮才站起來,李瀟文和指揮樂團的人還在舞台上,楚行暮跟在聞緹後面往舞台走去。
李瀟文見到聞緹,兩人首先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接著李瀟文向指揮樂團的幾個熟人介紹了聞緹,幾人寒暄完了聞緹才向他們介紹了楚行暮。
楚隊長別的沒有,就是大度得很,一派應付下級的勢態和李瀟文握了個手但他不想說客套話:「李先生。」
李瀟文笑道:「楚先生,以前沒聽聞緹說起過你。」
「李先生在世界各地辦個人演奏會,很少跟他見面,很正常。」楚行暮礙於聞緹的面子,不想把不滿表現得那麼明顯。
「我們這些音樂家,永遠在路上,像慶典工作人員,又像個逃犯。」李瀟文笑了幾聲。
「你這個比喻我很熟悉。」
李瀟文不解的看向聞緹,聞緹解釋說:「他是警察。」
李瀟文反應過來,笑說:「職業敏感,理解。」
聞緹看著那架鋼琴躍躍欲試,李瀟文說道:「我們還沒有合奏過,機會難得要不要試試?」
聞緹點了點頭,李瀟文幫他搬了一個凳子,由於聞緹左手受傷,他只能單手彈,因此他選擇了一首難度小一些的曲子,聞緹說道:「《野玫瑰》。」
楚行暮雙手插兜站在一旁,臉上沒有任何不滿,聞緹說過他會鋼琴和小提琴,楚行暮以前沒機會聽,現在有機會了卻是看他跟別人一起彈,楚行暮越看越覺得那個李瀟文乍眼,但是想到聞緹雀躍的表情,他又覺得是他太狹隘了。
戀愛使人痴傻,這話一點兒沒錯。
劇團的指揮家走到了楚行暮身邊,楚行暮轉頭看了他一眼,指揮家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楚行暮便主動向他打招呼,指揮家感慨的說:「應老先生這輩子就收了兩個學生,一個成了鋼琴大師,另一個沒走音樂這條路。」
「應老先生是李瀟文的老師?」楚行暮問道,聽聞緹說過一點,那個在精神病院裡天天把他關在琴房練琴的老頭兒就是李瀟文的老師,但他並不知道那個老師叫什麼。
「是啊,應奈清應先生的小提琴造詣是最深的,可惜後來得了病,也沒怎麼動過了。」指揮家有些惋惜的說道。
指揮家說的病應該指的是精神病,楚行暮問道:「那他另一個學生是學的小提琴?」
「嗯,現在好像是個律師。」
「律師,這專業跨的可夠大的。」楚行暮還以為指揮家說的另一個學生是聞緹。
兩人的談話被一陣琴聲打斷,楚行暮的目光立刻就被聞緹吸引,他端正的坐在鋼琴前,指尖在琴鍵之間律動,配合著另一人的主旋律,表情沉靜溫柔,就像他在面對那些孩子的時候,這種時候楚隊長的眼裡只有聞緹一個人,李瀟文在他眼裡反而成了聞緹的陪襯,楚行暮欣賞的不是音樂,是一個人。
一曲《野玫瑰》彈完,指揮家老爺子鼓起了掌,「能跟上瀟文的手速,聞緹你進步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