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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小聞同志太勾人。」
聞緹開始正兒八經的畫了起來,楚行暮枕著胳膊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側臉看,有生之年竟然給別人當畫布,楚隊長活了三十年還是頭次幹這麼刺激的事。
不過幾分鐘,一隻楚大哈便趴在了楚行暮的肚子上,楚行暮問道:「機會難得,你就畫這個?」
聞緹放下筆刷說道:「筆刷的手感不太好。」
楚行暮認真建議道:「你可以用手畫。」以聞緹那磨人的潔癖應該是不會同意用手蘸顏料的。
「為了體現更好的藝術效果,我就勉為其難的試試吧。」聞緹扔了筆刷,拿起調色盤用指頭蘸了顏料,看樣子要動真格了。
楚行暮半靠在床頭,聞緹的眼睛沒離開過手指,楚行暮的眼睛沒離開過聞緹,聞緹的手指在楚行暮的胸口和小腹上划來划去,手指經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曖昧的彩色印記,聞緹認真畫畫,楚行暮認真往他胳膊上抹多餘的顏料,聞緹沒理他的幼稚行為,兩人就這麼畫了一個多小時。
聞緹把調色板放在身後的柜子上,滿意的看著楚行暮從胸前延伸至腹部的人像。
楚行暮從床上下來,好奇的走向旁邊的全身鏡前,他滿懷期待的看了一眼鏡子裡的畫面,碰都不舍的碰他身上的顏料。
聞緹畫了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年輕警察,那個畫面他記了將近十年,當年的小男孩長大了,年輕警察褪去青澀張揚,這幅畫兒又勾起楚行暮不少回憶。
聞緹沒聽到楚行暮的評價,他打算把顏料都收起來,這幅畫他挺滿意的,兩人十年前的緣分延續到了十年後,一切都變得截然不同,人生就是這麼戲劇性,反正他也沒想到自己還能愛上別人,他本以為自己不會被任何人打動。
聞緹把小盒顏料放進收納盒裡,直起腰一轉身,鼻子上一涼,楚行暮不知道從哪兒摳了一塊紅色顏料抹在了聞緹的鼻子上。
「原來我對你這麼重要?」楚行暮雙手摟著聞緹的肩膀問道,他怕胸前的顏料蹭到聞緹的衣服上,他最愛乾淨了,衣服也貴的要死。
聞緹說道:「我那個時候只有布魯拜爾了,李爾先生去世,你是第一個跟我說話的人。」
楚行暮聽聞緹說了很多次李爾先生,鐘鳴樓在南嘉的那六年裡,其實青市也發生過幾件大事,那個時候楚行暮剛剛開始實習,碰上聞緹純屬意外,誰知道聞緹一直記到了現在,他連兩人當時的神情都沒有忘。
楚行暮的記憶力那麼好,甚至是過目不忘,可是他卻忘了自己對一個小男孩許下的承諾——我會來看你的。
楚行暮把聞緹鼻子上的顏料抹開,聞緹手上的顏色更豐富,他在楚行暮臉上印了個彩色的巴掌印,算是給楚行暮幼稚行為的回應。
「這顏料是可食用的嗎?」楚行暮問道。
聞緹說道:「可食用,但我不知道它的味道怎麼樣,你要嘗嘗嗎?」
楚行暮抓著聞緹那隻沾滿顏料的手,低頭舔著他的食指,聞緹渾身一震,要把手往回抽,「你沒必要……」
「沒必要什麼?」楚行暮一條腿跪在床邊,將聞緹圈在身下,「沒必要自責?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出院了我不知道,你那些年過得怎麼樣我也不知道,我還把楚大哈從你身邊帶走了,你怪不怪我?」
楚行暮把臉貼在聞緹的手上,說道:「你哪裡是自私,你是對我自私,你對別人都那麼好,我才不相信你有精神病,就算被所有人誤會,我也會寸步不離的守著你。」
楚行暮表白的太突然,他沒喝酒,說的也不是醉話,只是他以前從來沒有對聞緹說過這麼深情的話,聞緹沒有料到這些,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被楚行暮掉下樓頂的畫面嚇得手腳冰涼,他的大腦快速思考著,他有在乎的人,他不是那些人口中沒有感情的怪物。
「我騙過你。」聞緹說道。
「我們被埋在廢墟下的時候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博取我的同情,你把自己的感情貶的一文不值嗎?故意讓傷口血流不止,故意不讓傷口癒合,每天晚上走到這間房子裡拿著畫筆計劃著怎麼殺人揣測那些殺人犯的心理,不惜以身犯險刺激程柏?刀刃沒進你脖子的時候你不害怕嗎?還是打算用這種方式讓我知道你是個真正的瘋子?」楚行暮都知道,只是他需要找個時間和聞緹談談,聞緹可以試著信任他,不是像現在這樣,兩個人明明朝夕相處卻彼此防備,他想了解有關聞緹的一切,他也在小心的維護著聞緹的隱私和尊嚴。
「我們可以聊一些別的話題。」聞緹別過臉說道。
楚行暮捧著聞緹的臉,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他說:「你打算逃避到什麼時候?從我家裡搬出去,等掛職期結束,離開刑偵隊繼續回聞氏集團做你的總經理,跟我老死不相往來嗎?」
楚行暮的話堵的聞緹不知怎麼解釋,他以前的確是這麼想的,他一直遊刃有餘的接受著楚行暮對他的小心翼翼,楚行暮的擔心並不多餘,聞緹身上也許背負著一輩子都無法開解的心結,那七年的精神病院生活里一定發生過什麼,並不是他用平平淡淡的語氣講出來的那些故事。
「這是以前的想法,你從樓上掉下去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聞緹摟住了楚行暮的脖子,「我後悔沒有早點兒來找你。」
「你別轉移話題,我不像鍾長新和你那麼善猜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