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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暮扯了扯嘴角,問道:「從醫的?」
「這個不好說,也不一定就是醫生,也可能是屠夫,也可能是某個對人體解剖感興趣的普通人,內臟器官單獨放在一個袋子裡拋棄,摘除器官的手法簡直太利落了,我檢查了一下,器官完整,所以排除了殺人盜取器官的可能,初步確定死者有慢性心包炎。」
楚行暮走到解剖台前,解剖台上的屍塊按順序擺放整齊,韓煬從他的木盒子裡又拿出來一把手術刀,他每屍檢一次,尤其像這種惡性兇殺案,都會把兇手能用到的兇器收集起來。
「你幹什麼?」楚行暮問道。
「你過來看看。」韓煬用手術刀挑起斷手的手指,說道,「雖然手指表皮已經開始腐爛了,但還是能看到一些殘留特徵,他的中指第一個骨節下有一層繭,能形成這種繭的,一是干體力活兒的,二,長期保持同一個姿勢,與硬物摩擦形成,看他的指骨彎曲度和變形程度,像常年開車的司機,至少有七八年的駕齡了。」
韓煬又用手術刀敲了敲左小腿屍塊,「左腳踝關節錯位,小腿骨粉碎性骨折,膝關節有被剜過的痕跡,應該是死前毆打折磨所致,兩條腿都是這樣,兇手用的應該是棍子和刀具一類的東西,這讓我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案例,兇手迫使死者下跪,打斷了死者的雙腿,死者反抗激怒兇手,兇手挑斷了死者身上所有的筋。」
「還有。」韓煬走到了解剖台的另一邊,「他的左上臂紋過身,雖然洗過了但還是能看到痕跡,而且是近期才洗掉的,紋身圖案很眼熟,你可以找家紋身店看看那些紋身的基礎圖形。」
「讓我最不解的是,兇手大費周章跑那麼多地方拋屍,可屍體卻處理的這麼粗糙,跟剁排骨似的,乍看像是費了一番功夫的,實際上兇手分屍死者也許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因為兇手知道怎麼分屍快,如果是我的話,我會考慮把屍體切的好看一點兒。」韓煬有些遺憾的說。
楚行暮擺擺手:「我不想聽你說怎麼分屍好看,你簡潔明了把細節說清楚,青市那麼大找個失蹤人口有多麻煩你很清楚。」
韓煬見楚行暮不耐煩的樣子,只好說道:「晚飯前給你報告,再早不了了。」
楚行暮同意了,一抬腳就開門出去了,韓煬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皺著眉頭自言自語:「今晚回去得洗十遍澡。」
韓煬有潔癖,每次屍檢完,最少得洗五次澡,因為屍體的味道很難洗掉,他把手術刀放回木盒子裡的時候盒子被他碰到了地上,韓煬看著散落一地的刀具皺起眉頭,完全不想彎腰去撿。
糾結了五分鐘後,韓煬蹲在解剖台下撿刀具,整理完之後他一抬頭,看見了解剖台邊上還未被縫合起來的屍塊里的骨頭,盯著那塊骨頭看了好一會兒,韓煬抱著木盒子站了起來,然後拿起了半截手臂。
第30章 伯勞鳥4
聞緹最後回到了畫室,詹妮弗本著敬業精神一直在畫室等聞緹回去,後面幾天畫室還上不上課,得聞緹說了算。
詹妮弗靠在畫架旁,拿著筆刷在空中畫來畫去,走近一聽,才知道她是在跟人打電話。
聞緹站在門口的書架上找書,聽詹妮弗說:「長得還行吧……好吧我承認他是很帥了。」
「比我小三歲,肯定得叫我一聲姐啊。」
「你覺著有那麼完美的人嗎?脾氣好、性格好、舉止投足優雅的讓人嘆為觀止、又禮貌又紳士、衣品也好、長得也帥、還有錢,溫柔、有耐心、喜歡小孩子,別人跟我說我還不信,今天看他遊刃有餘的安排工作的時候,我都忍不住懷疑他是個上了年紀的大叔,你說怎麼會有那麼成熟的二十歲的人啊?」
「可我總覺得他有些奇怪,說不上來。」
詹妮弗的電話一共打了十五分鐘,聞緹就坐在沙發上看了十五分鐘的《小王子》,詹妮弗掛了電話,轉身看見聞緹,愣住了。
「老、老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詹妮弗有些心虛的問道。
她剛才跟一個朋友打電話,聊的是聞緹。
聞緹笑道:「十五分鐘前,你的話我都聽到了,謝謝誇獎。」
詹妮弗覺得自己要被解僱了:「我是回去等免職通知……還是下班回家?」
「隨意,畫室這幾天暫時不上課,哦對了,齊先生可能沒跟你說,我是個危險人物——」聞緹合上手裡的全英文版《小王子》。
「我有精神病,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為一個精神病工作,齊先生沒有告訴你是出於他的個人考慮,不過我覺得我們應該坦誠一點,這件事你有知道的權力,如果你不願意在這裡工作,我可以重新介紹一份工作給你。」聞緹把書放回了書架。
詹妮弗皺著眉不解的看著聞緹:「齊先生面試我的時候的確沒有說這些,可是……你怎麼看也不像啊?」
聞緹笑了笑,說道:「所有人都覺得我不像,不代表他們都認為我沒病,如果哪天你出了事,我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詹妮弗不確信的看著聞緹,「這就是你一直不找助理的原因?怕哪天發病傷害到他們嗎?」
「算是吧,一個人不會有顧慮。」
聞緹目前有一個助理一個秘書,是他的掛職總經理職位標配的,除了工作上的事聞緹從來沒有讓他們辦過別的,聞緹很少信任別人,那兩個人一個是聞向秦的,一個是聞頤和的,聞緹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報告,他這個總經理當的可有可無,聞向秦受集團的鉗制,聞緹受聞向秦的鉗制,但聞緹並不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