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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暮頭都沒回,冷冰冰的說:「死不了就行了。」
走出倉庫,楚行暮在黑乎乎的走廊里站了一會兒,然後從身上摸出來了戒菸糖盒,聞向秦拿出來身上的打火機和煙,走到楚行暮身邊遞給他一根煙,兩人靠在樓道里抽起了煙,但楚行暮只抽了一口,現在一百顆戒菸糖也比不上那一口煙能讓他徹底放鬆下來。
與其說他生聞緹的氣,不如說他是在跟自己置氣,聞緹有他的解決方式,他根本不必干涉聞緹要做的事,他也知道聞緹並不會給他們的行動帶來多大的阻礙,可他覺得有些事聞緹參與的越少對他越有利。
他不想讓他成為獵物,所以在此之前他寧可違反原則提前清除那些偷獵者。
聞向秦有很多事想問楚行暮,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問,楚行暮手裡的那根煙都快燒到濾嘴上了,聞向秦才對楚行暮說:「我不會再干涉聞緹了。」
楚行暮說道:「他不欠你什麼,你們聞家的矛盾根源在你爸身上,送他去精神病院的是你媽,把他接回聞家的是你爸,聞緹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你對不起聞家的事,你們誰都沒問過他願不願意蹚聞家那趟渾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每天都在想著什麼時候去死。」
「聞向秦,你們聞家和聞氏集團的事兒我管不著,我只有一個要求,只要他在公司一天你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
聞向秦說道:「他是我弟弟,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楚行暮把手提包塞到聞向秦手裡,掐了煙說道:「幫我把這些東西處理了,我去找聞緹。」
「你不跟夏辭一起?」
「他都請兩天假了,該換我休息了。」楚行暮把衣服攏了攏跑上了樓。
詹妮弗和秦菲菲也從倉庫里出來,看到外面只有一個人,詹妮弗問道:「楚隊長呢?」
「走了。」
秦菲菲看到聞向秦來了,知道鍾長新肯定也過來了,現在應該在外面等著,就說:「聞總,博士也來了嗎?」
「他在外面。」聞向秦也打算離開,返身對詹妮弗和秦菲菲說道,「今天倉庫里發生的一切都要保密,不然楚行暮會有**煩,還有他說什麼聞緹串通嫌疑人被抓的事,只是為了嚇唬林紳。」
詹妮弗和秦菲菲那麼聰明怎麼可能聽不懂聞向秦的意思,兩人一致點頭:「我們不會亂說的。」
聞緹的胳膊被掉在半空中快一個小時,等了很久都不見楚行暮回來,鍾長新說完聞向秦去幫楚行暮以後就走了,車裡漆黑一片,聞緹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想楚行暮回來了他應該怎麼跟他解釋。
楚行暮一直容忍著他的那些心思和手段,知道他進公安局是為了鐘鳴樓,拿自己的傷口博同情,就算和程柏打賭連累他墜樓,楚行暮也只是口頭說了幾句,連責備都算不上,但他這次是真真切切觸碰到了楚行暮的底線。
聞緹拽著手銬第一次想逃,手腕被磨出血了都沒感覺,他不敢面對楚行暮,他怕看到楚行暮失望的眼神,就在聞緹覺得不能坐以待斃的時候車鎖開了,聞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他緊張的看著窗外漸漸走近的人影。
楚行暮打開副駕駛車門,聞緹平靜的看著他,兩人沒說一句話可是他們的眼神出賣了彼此,楚行暮半鑽進車裡拿出鑰匙打開了手銬,聞緹發涼發木的胳膊終於得到了解脫,楚行暮心疼歸心疼但不打算當場就跟聞緹和解。
聞緹顧不上胳膊疼不疼,也不管楚行暮身上冷不冷直接扔了暖手袋抱住了楚行暮,楚行暮沒料到他會有這個舉動,上半身還沒直起來頭就撞在了車頂上,疼的楚行暮齜牙咧嘴但也沒有推開聞緹。
聞緹啞著聲問道:「你說我想做什麼就去做你替我兜著的話還算數嗎?」
楚行暮問道:「你還想做什麼?」
「我們能不能不分手?」
楚行暮僵了一下,從頭到尾他就沒想過分手,但是這次聞緹確實有些過火,楚行暮再心疼他也不想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原諒他,他準備嚇唬嚇唬聞緹。
楚行暮說:「可你不但騙我,還利用我,我們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我以後都聽你的。」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你聽我的沒什麼用,你把我們的行動透露給林紳和盛長霄,整個刑偵隊上下被他們耍著玩兒,馬上年底了,如果李局知道刑偵隊有重大失職行為,這一年我們的努力就白費了,我無所謂你讓其他人怎麼辦?」
聞緹把頭埋在楚行暮的懷裡說,「如果我被抓了,會判幾年?」
「三年起步。」
「你會等我嗎?」
「等你再出來害我一次?」
聞緹抓著楚行暮的衣服,坦白道:「我只是想知道鐘鳴樓是怎麼死的。」
「那你為什麼不找我?你寧可相信林紳滿嘴跑火車的鬼話,你不相信我能查出來鐘鳴樓死亡的真相。」
「你還有周晉霖的案子,我不想麻煩你,我從小就是個麻煩。」
楚行暮抱著聞緹說:「你不是麻煩,只要你說我都會幫你,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
聞緹沒有說話,彎著腰太累了楚行暮便坐在座椅邊上,聞緹把他抱的更緊了,還重複了一句:「就算你抓我去坐牢我也不想分手。」
楚行暮摟著聞緹的肩膀,倆人身上一個比一個冷,他走的時候把車鑰匙拔了,聞緹就在車裡凍了一個小時,楚行暮聽他說話的聲音都不對了,心覺這次聞緹是真的感冒了,一摸他的額頭,果然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