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這要不是女朋友,徐以安就是鹹豬手實錘了。
許蔚退出聊天界面,摁著她腦袋往後仰:「要哭了?」
「才沒有。」
唐喻推開他,踩著甲板掛在欄杆上,江風在耳邊呼呼獵獵。
唏噓是有,但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過,至少不會再哭成那天那個鬼樣子。
冷靜下來,甚至覺得鬆了一口氣,有一種類似於「啊,終於結束了」——這樣的心情。
懸在頭上這麼多年的魚鉤終於甩完了魚餌,只剩下明晃晃的尖利倒鉤。
唐喻望著夜空明亮的弦月,笑了下:「至少,我永遠記得最初因為喜歡他而想要變得更好的心情。」
她高中的時候成績並不好,中等偏下,是卡在一本線危險邊緣的那一批。
後來班裡做了一棵志願樹。
她偷偷看了徐以安的便利貼,A大,全國榜上有名的大學,她從來不敢想。
徐以安的志願紙在她筆記本里躺了兩年,陪她考上A大,也陪她去機場送徐以安出國。
偷偷塞進送行禮物中的便利貼,就是她全部的少女心事。
唐喻嘆了一口氣:「我暗戀的人也暗戀著我——不愧是世界十大錯覺之首。」
許蔚站在她身邊,聞言,說:「也未必是錯覺。」
「什麼?」唐喻沒聽清。
許蔚沒打算再說一遍,推開她的猴頭菇腦袋:「真把我當你愛情顧問了?付錢了嗎?」
唐喻不可置信:「當初是你主動要做我垃圾桶的!聽完故事就翻臉不認人了?」
「不然呢?你纏纏綿綿六年的愛情故事都結束了,難道我還要包售後?」
「......」好像沒毛病。
☆、第 8 章
雖然這晚表現得異常灑脫,唐喻的情緒還是連續低迷了小半月,連神經大條的唐爸爸都察覺到女兒的低氣壓。
從她嘴裡問不出什麼,他轉而給許蔚打電話:「許蔚啊,我們小喻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啊?」
許蔚說:「她工作上的一些事情,過一陣子就沒事了。」
「哦這樣。」單純的唐爸沒有多想,「她有事都不愛跟我們說,你們關係好,有空多找她出去玩,我怕她在家裡憋出毛病來。」
許蔚一口答應。
周末上午,許蔚給唐喻打了電話。
在唐喻黯然傷神的時候,沈毅跟周暢快樂得像是兩隻小蝴蝶,半個月時間幾乎把A市的景點挨個打卡了一遍。
前兩天在網上搜到一家新開業的溜冰場,兩位業餘花滑選手就蠢蠢欲動起來,約他們一起玩。
唐喻聽完,表示自己只想宅在家裡長蘑菇。
許蔚哦了一聲:「行吧,他們說兩個人玩沒意思,那就都不去了。」
「……」你個道德綁架狗。
於是這天,唐喻站在冰場入口,指著場地中央快快樂樂抱在一起滑冰的兩人,轉過來面無表情看著許蔚:「這叫兩個人沒意思?」
許蔚絲毫不心虛:「過來看鞋。」
「沒心情,隨便。」
唐喻垂著眼,無精打采靠著租借櫃檯。
餘光掃到檯面上貼著的價目表,成人的鞋子一共三種顏色,白的黑的粉的,還有配套顏色的護具。
她瞥了一眼配圖,死亡芭比粉,好醜。
正吐槽著,就聽見許蔚對店員說:「你好,拿雙女鞋,粉色37碼。」
唐喻一個垂死病中驚坐起:「你故意的?」
「你不是說隨便?」
「你也信?」唐喻轉過來對店員說:「要白色。」
櫃檯後的人看著他倆,噗嗤笑了聲。
這家滑冰場開業時間不長,冰鞋跟護具都嶄新。
剛剛還在說不要不要的人,一穿上冰鞋就跟迴光返照似的精神抖擻起來,站在許蔚面前催他:「快點快點!」
許蔚系上右腳的鞋帶,拎起自己的運動鞋,低頭找了一圈,問她:「包跟鞋呢?」
唐喻指著長凳角落:「寄存櫃好遠,放這裡就好了,不會有人拿的。」
而且旁邊的人好像都是這樣操作的。
許蔚沒理,彎腰把她的鏈條包跟小靴子撈起來,從錢包里摸出一元硬幣:「你先進去。」
「哎……」他已經踩著冰刀走開了。
唐喻自然不好意思真的把他一個人丟下,扶著場地外面的橫杆慢慢挪到入口的地方等他。
沒一會兒,沈毅跟周暢身姿輕盈地從中央圈層滑倒唐喻面前。他們已經不知道滑了多少圈,臉頰微紅,笑盈盈地:「站這幹什麼?進來呀!」
「我等許蔚。」
「等他幹什麼,我帶你。」說著,周暢上前來,抓住唐喻的手就把她拉了進去。
來滑冰場體驗的初學者偏多,都擠在最外層扶著橫杆戰戰兢兢挪動,外圈的冰層被冰刃劃出一條又一條痕跡,有些凹凸不平。一輛澆冰車繞著外圍一圈圈平整冰面。
周暢帶著唐喻,目標明確直奔中心:「滑冰就是要鬆開扶手才好玩嘛!我拉著你,別怕。」
唐喻只會最簡單的八字步,原本還有點發怵,被她帶了兩圈,慢慢開始適應。
頻率穩下來後,她轉頭去找許蔚,看到他還站在儲物櫃前面,右手舉在臉頰旁邊,像是在打電話,臉色有些凝重的感覺。
唐喻試探著沖他揮了揮手,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