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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蠱清苗身後的靈嬰(完畢,6000+)

    「招魂......問清楚......」冷苒閉上眼睛,任淚水肆無忌憚地湧出,她緊咬著嘴唇,可是睫毛卻仍舊顫抖的很厲害。

    若是,若是真相不是自己認為的那樣,那怎麼辦?

    冷苒突然就害怕了,她不敢去想,也不願意去想。

    拋開一切,冷苒努力讓自己安靜下來,就好像龍清絕站在她的面前擁著她一樣,她那麼強烈的感覺到了他胸膛里的溫度,那麼舒適,那麼溫暖,讓她心安的可以放下整個世界。

    冥兒跳到她的肩膀上,小爪子抱著她的耳墜,心疼道:「主人,對不起,都是冥兒沒用,若是早點知道真相,你便不用這般難受了,如果你還愛著龍清絕,就什麼也不要再顧慮,去找他吧,他一定也是在等你」

    他憋著一口氣,即便是蠱毒王的蠱毒再厲害,若是一個殘魂已經受到了嚴重打擊,是不會熬這麼久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龍清絕在等她,等她去見他哪怕最後一面。

    冷苒深深的閉眼,再睜開眼,黝黑的眼眸里恢復了一片清明。

    「冥兒,我們招魂,我要找奶奶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儘管冷苒強作鎮定,但是她的尾音還是聽出來了顫抖。

    午夜十分,萬物寂靜,昏暗的房間裡空蕩蕩的,只有一盞搖拽不定的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亮。

    這盞燈是常言所說的長眠燈,要想把沈鳳賢的魂魄招來,必須要先給她的靈魂超度,讓她得到解脫。

    一個木桌上用黃布鋪上,放著一個貢品和兩對紅色蠟燭,取出火摺子點燃兩根紅燭,四周詭風陣陣,然而那對紅燭卻燒的極其旺盛,火苗舔舐著血紅的蠟燭,片刻間就已經燃燒了大半,而兩對蠟燭中間的三根檀香卻是才燃燒一小半,一絲絲白煙飄散而出,放在正上方的牌位映照著下方的火光,憑空添加了一絲神秘的色彩。

    原本上了紅漆的牌位,「沈鳳賢」三個字的紅漆像血淚一般緩緩流動下來,說不清的詭異陰森感覺。

    屋子很冷清,冷苒守在靈牌面前,整間屋子裡只聽到火苗的嗤嗤聲。

    「主人,你守著長眠燈,不要讓它熄滅,不然她就算離開了十八層地獄也找不到回家的路的」

    冷苒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守護著長眠燈,即便是四周陰風陣陣,也不讓它熄滅半分。

    初冬的夜越發冰涼了,冷苒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衣裳,顯得格外纖瘦,格外孤寂。

    看到紅燭和香不斷的燃燒,她的心越發忐忑。

    她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是個什麼養的心境。

    又過了半個消失,冥兒的靈力慢慢削弱下來,他緊抿著唇瓣,額頭間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冷苒擔憂的想要開口,卻被冥兒的眼神制住,她側頭看了一眼長眠燈,愕然發現裡面的燈芯明顯的弱了些,她連忙掏出一旁的樹枝把燈芯挑出來了些,燈光瞬間變亮堂了一些,把四周陰冷的感覺驅走了一些。

    就在冷苒守在哪裡,看著火光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一聲輕響,驚的她立刻睜大了眼眸。

    那是供桌上的牌位竟然倒了下來,而此時那三個字的紅漆已經流幹了,看上去那三個字卻比塗上紅漆還要恐怖萬分,冷苒倒抽一口涼氣,並沒有風,也沒有任何人去砰靈牌,為何它無緣無故的掉落下來了?

    冷苒眉心輕蹙了下,繼而重新撿起靈牌,想要把它放回原位,卻在手碰觸到靈牌的時候,刺骨的寒意從靈牌上傳了過來,接著冷苒就詭異的看到自己的手不斷的顫抖起來,不斷的顫抖......好似中風了一般。

    冷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下意識的想要甩掉那靈牌,但是卻怎麼也甩不掉,那靈牌好似粘在她手上了一般。

    「奶......奶奶?是奶奶嗎?」

    冷苒極力的壓制住內心的恐懼,看著手中的靈牌低聲開口問到。

    話音剛一落,她手裡的靈牌便一動不動了,那股刺骨的寒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冷苒努力平息心中的驚恐,小心翼翼的重新把靈牌放到了供桌上。

    雙眸死死的盯著一旁的長眠燈。

    「來了!」

    倏地,冥兒的聲音愕然響起,嚇了冷苒一跳。

    咻——

    長眠燈熄滅了,一陣陰風卷過,就熄滅了。

    明明關的上好的窗戶突然被吹開,嘎吱嘎吱的散發著詭異的聲音,供桌上的兩根紅燭火光劇烈的搖拽,明明滅滅間,四周的空氣似乎一下子就降了下來,一股寒氣襲來,蠟燭徹底的熄滅,屋內頓時漆黑一片,處處透露著陰寒。

    「主人,點招魂燈!」

    冥兒的聲音再度響起,冷苒依舊掏出火摺子點燃了招魂燈,青色的燈光泛著一個陰森之氣,冷苒右手舉起招魂燈,眸光清冷的盯著靈牌,嘴裡低聲開口了:「離離乾坤,魂魄招來!」

    這八個字就好像是有魔力一樣,話音剛一落,周圍狂風大作,這青燈之上忽然射出一道青光沒入到靈牌之中,靈牌體表忽然冒出一抹紅色的霞光,這霞光陡然一散,靈牌之中忽然湧出一團濃濃黑的黑霧。

    陰陽招魂燈體表閃爍著淡淡的青色光華,燈盤之上的花瓣更是微微轉動著。

    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冷苒的眉心傳來,他一手抓著腦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待她忍住疼痛,死命的咬著唇瓣,再度抬頭時,陰暗的角落赫然出現了一抹人影。

    不過模樣與生前大為不同,她滿是皺紋的臉此時卻是一張三十左右夫人的面容,而且隱隱發黑,面容之上也浮現出一股凶神惡煞之意。

    「苒兒」

    一個陰沉之極的聲音幽幽的傳了過來,透著一股熟悉感,一股陌生感。

    冷苒怔怔的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的身影,除了聲音,那麼熟悉,其他的都讓她感到無比的陌生。

    「奶......奶奶?」

    冷苒握住招魂燈,怔怔的退了好幾步,目瞪口呆的喃喃自語起來。

    那婦人點點頭,空洞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淚花。

    她的四周飛舞著黑氣,顯然是生前作孽太多,有些煞氣不肯輕易放過她,繼而繼續圍繞在她身邊,試圖吞噬她的靈魂。

    看著那些惡靈一口一口吞噬她的靈魂,鮮血洞洞的傷口,冷苒心中閃過一絲心疼。

    「你......為什麼要騙我?」聲音有一絲哽咽,但是該問清楚的,她還是要問清楚。

    問出這些話時,她的心好痛,可是和這痛比起來,誤會龍清絕的那股痛卻是微不足道的。

    「苒兒......奶奶......」婦人面容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她空洞的眼眸多了一絲情緒,她靜靜的看著冷苒,眸光含著愧疚,「奶奶對不起你......我是個罪人,我知道你終有一天會知道真相,我不奢求你原諒......只求你別恨我,別恨......恨一個人好累」

    沈鳳賢毫無血色的面容帶著一絲淒哀。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做.......」

    冷苒死死的盯著沈鳳賢,此時此刻她的心有多痛,竟然真的是她,把這個當作唯一親人的人,其實是自己的仇人......害的她有家回不去,和自己心愛的人反目成仇。

    「為了蠱王......」沈鳳賢眼眸中閃過一絲黯淡,繼而再次抬頭,看著冷苒,好似有淚花在閃動,「苒兒,回去吧,奪回你的一切,你本是公主,都是奶奶太糊塗了,做了一些傷天害理的事,其實,當年你為了我差點丟失性命時,我就想把一切告訴你,卻終究開不了口,卻因此錯過了當面給你道歉的機會,以至於最後一面都沒看到你......現在能看到你,我終究放心了,這樣即便是我在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也無憾了」

    「怎麼奪回一切?蠱清苗早已根深蒂固的成了苗疆的公主,你讓我怎麼奪回我的一切?你為何要幫淑夫人害我娘,還假意收留我,更讓我措意的以為你是最親的親人!」

    冷苒忽然就像是情緒失控了一般,捂著腦袋悽厲的嘶吼起來,她的臉上那麼悲傷,那麼無助。

    真相,所謂的真相就是這般殘忍。

    她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失去了!

    「對不起......」沈鳳賢低垂下頭,她也想過彌補自己的罪孽,所以才將手札交給冷苒,不過這些比起自己犯下的罪孽來說,終究是不足為題的。

    曾經的她也曾被權勢和愛情蒙蔽了眼,不惜為了清修這個人自毀容顏,在淑夫人面前唯唯諾諾為奴為婢,只為了那個男人許諾,只要她拿到手札和冥藥鼎,便賜予她一顆長生不老的仙丹,和他做一對不死不滅的神仙眷侶。

    可誰知他拿到一切卻告訴她,這冥藥鼎必須要在真正的公主,也就是太陰之女手上才能有作用,而蠱王也只有她能喚醒。

    當他為了讓九玉白復活,試圖把冷苒當作祭品時,她終於不忍反抗他,卻被他設計讓九玉白打成重傷,當龍清絕出現時,她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竟然不顧龍清絕的阻止,死在了他的劍下。

    所以才導致九玉白製造出的幻境假假真真,讓冷苒看不清,繼而相信了九玉白的話,以為龍清絕親手殺了自己,殺了全村人,其實這些都是清修指使九玉白做的......

    她真傻,竟然為了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竟然做著想要和他當神仙眷侶的美夢。

    呵呵呵——

    「苒兒......你娘的事情我彌補不了,我來是想告訴你,龍清絕是愛你的,他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是我自己死在他的劍下的,他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卻沒有殺我,是我自己罪孽太重,死有餘辜......去找他吧,孩子,他才是你的歸宿」

    沈鳳賢一揚手,當初的真相畫面騰空而出。

    冷苒看著那些畫面,想著當初對著龍清絕咄咄逼人的模樣,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原來,原來一切都是九玉白和清修搞得鬼......

    她怎麼那麼傻,那麼傻......

    「苒兒,去找龍清絕吧,你和他早已成親,你不記得了嗎?」

    龍清絕願意為了冷苒而放棄一切,足以證明龍清絕對冷苒的愛是多麼的情深。

    沈鳳賢話落,冷苒腦海中支離破碎的畫面慢慢重疊,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捂住嘴巴,淚如雨下......

    她怎麼把這些,把他們最最珍貴的記憶都忘記了,還一度的想要殺他......

    她到底做了些什麼,她怎麼如此蛇蠍心腸......

    晚了......她現在還有什麼資格,什麼臉面回到他身邊?

    冷苒搖頭,抽泣的聲音聲音讓人一聽便會心碎,「奶奶,你不知道......我不僅忘記了他,還誤會他......還一度的想殺他,他不會原諒我的,他不會原諒我的,而且,我......我剎了他的孩子,我告訴他我只恨他,所以,他不會原諒我的。」

    「苒兒…」沈鳳賢的魂魄越來越恍惚,她深嘆了口氣,「你不去嘗試,又怎麼知道他不肯原諒你。」

    冷苒抬頭一雙淚眼小心翼翼地期待,「我可以嗎?他會原諒我嗎?」

    「傻孩子,你當然可以,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冷苒點頭燦然一笑,淚光閃閃,從未有過的明媚。

    ......

    出發前,冷苒書信一封給秦嚒嚒,順便還讓她把當初的銀兩從錢莊取出來,把潤和村的那座被燒毀的院子按照以前的模樣從新修建,等待著他們回去的那一刻。

    想著以後他們溫馨的家,冷苒閉上雙眼,抬起手來感受著四周的一切仿佛變成了他們以前住在潤和村的模樣。

    指尖在空氣中慢慢描摹著龍清絕那清雋而俊美的容顏,一幕一幕都那麼真切,仿佛上一秒龍清絕還擁著在她的耳邊低喃般。

    苗疆市集上,冷苒進了一家成衣店,準備購買一身新衣,想到要見到龍清絕,她的心就無比雀躍。

    「姑娘,隨便看,這些都是新裁製的衣裳」

    一進門,老闆是一個中原打扮的女人,模樣穿著說不出的風韻。

    冷苒點點頭,有點驚喜這裡竟然有個賣中原服裝的成衣店,當真是稀罕。

    就再冷苒在一堆堆五顏六色的衣裙間猶豫不定的時候,老闆獻媚的聲音響起了。

    「三公主能大駕光臨本店,真是蓬蓽生輝啊」

    「公主只是看你家的衣料還不錯,順便過來看看」蠱清苗身旁的婢女一臉傲氣道。

    「是是是,公主慢慢挑選,這些都是新進的衣裳,都是成品」老闆的聲音越發的恭敬。

    「把最好的都拿出來,任由我們公主挑選」

    「好的好的」

    冷苒迎聲音尋眸看過去,片刻的訝異後帶著一絲震驚。

    她倒是不知道蠱清苗竟然逛中原服飾的成衣店,但比起這個,她更震驚的是,她長裙裙擺後竟然被一個剛剛學會爬的孩子死死的揪住。

    那孩子看起來很小,甚至沒有穿衣服,臍帶和胎盤都隨身吊著,滿身的皮肉都是赤紅色的,它一邊跟著蠱清苗爬著前進,一邊哇哇大哭著。

    細看之下,蠱清苗白色飄逸的長裙裙擺被那孩子抓出幾道淺淺血手印,看著就令人毛骨悚然。

    而且更讓冷苒全身汗毛都豎起來的是,蠱清苗竟然毫無知覺,

    「公主,您看這件粉色的如何?」

    青兒殷勤的為蠱清苗挑選著衣裳,可是蠱清苗始終蹙著眉頭,似乎對她挑選的衣裳沒有一點興趣。

    「三公主,好不容易出來轉轉,你開心點啊,等駙馬爺醒了,看到你這消瘦憔悴的模樣,怕是藥心疼了」青兒一邊說著,一邊把衣裳在她身上不停的比劃著名。

    「你說他為何還不醒?我都煩死了,為了他什麼都做了,我這脾氣都改的差不多了,現在我都覺得我自己是個中原女子,守在床前端茶遞水」蠱清苗推開青兒,一臉的不耐煩。

    「公主,彆氣啊,氣懷了身子,你前不久才......」青兒話還未說完,就街道了蠱清苗殺人般的眸光,冰冷的讓她立馬閉嘴。

    「小聲點,你是想死嗎?」蠱清苗聲音帶著濃濃的威脅,臉色也極度不好看。

    青兒這才下意識的捂住嘴巴,卻是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公主,奴婢聽說中原女人小產後都要臥榻休息半月,您這才幾天就出來.....」

    「閉嘴!本公主就是怕別人看出端倪才出來走動的,前不久那些姐妹們可沒少諷刺我,一個個用懷疑的眼光打量我,還說本公主小腹怎麼那麼凸,活像懷孕了似得,若是本公主現在閉門不出,豈不是中了他們的口舌?」

    蠱清苗微微眯起眼眸,眸中閃動著天翻地覆的怒火。

    天知道她這半個月怎麼過來的,沒成想上次的私會,竟然給自己埋下了苦果,導致都四個月了顯懷了她才後知後覺自己竟然有了身孕,當真是該死啊!

    「回去奴婢燉些有營養的湯給公主補補,公主放心,奴婢最近私下跟幾個有經驗的老嚒嚒學過了」

    青兒說著便又為蠱清苗挑選了幾件鮮艷的衣裳。

    「都跟你說了,本公主不喜歡這款式!」蠱清苗美眸微瞪,剛熄滅的怒火瞬間燃起。

    突然她抬頭督見一處,嘴角瞬間揚起絢麗的弧度,伸出芊芊玉指道:「那件不錯,本公主就要這件」

    青兒聞聲看了過去,當即就快步走過去把冷苒手裡的一件淡碧色的衣裳奪了過來。

    「公主真是好眼光,這件很不錯,很適合公主的膚色」

    冷苒只覺得手裡一空,原本低垂著頭的她也隨之抬起來。

    「你......冷苒!」

    青兒最先發現冷苒的面容,驚呼出聲。

    蠱清苗聽見了聲音蹙了蹙眉頭,當她看到冷苒時,清澈的眼眸中瞬間布滿了殺氣。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冷苒嘴角清揚,一抹毫無溫度的笑溢出,她的雙眸黝黑如深潭,見不到低,卻讓蠱清苗覺得陰森無比。

    「你都能在這兒,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大膽,竟然這樣對公主說話,你當真以為這裡還是龍王府不成?」還不等蠱清苗開口,青兒已經跳了出來。

    「即便這裡是苗疆,我冷苒依舊這般說話」冷苒毫不畏懼,嘴角的笑痕卻越發深了。

    看著蠱清苗背後的嬰靈,那嬰靈口角流著血,從下巴上留下來,嘴裡吃力的沖蠱清苗喊著:「娘親、娘親……」

    這么小的孩子,本來是不會說話的,可是變成了恐怖的嬰靈就不一定了。

    它喊了一會兒,竟然是長大的嘴巴,咬了一口蠱清苗的腳,然後嘴角泛起邪邪的笑意,「娘親,陪我玩啦,娘親,你為什麼狠心不要我啊……」

    那一口在蠱清苗的腿上咬了一個血窟窿,但是蠱清苗似乎並沒有感覺到疼,嬰孩咬的似乎是蠱清苗的靈魂,而不是她的肉身。

    有意思,這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自以為是公主的蠱清苗,竟然被一個靈嬰纏著,她敢肯定,再過不久,蠱清苗的靈魂便會一點一點被她身後的嬰孩所蠶食。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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