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玉墜被搶1
前面完全是一條野路,除了各種的樹枝擋道,偶爾還會冒出來一條不知名的大肥蟲,看得我一陣噁心,前行的步伐也相當的緩慢。
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著,身上乾淨的衣服很快就弄得髒兮兮的,我當然有些心疼,不禁在嘴裡罵罵咧咧:「媽的,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當時在汪村就該想辦法把老怪物的魂魄解決了!現在倒好,居然被放跑了,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出來害人……」
「放心吧,他暫時沒辦法興風作浪!」寧仲言不時幫我撩起樹枝,不緊不慢地說道,「那種巫邪之術必須要在他鬼魂出竅時立刻施法,才有可能會成功,現在他的魂魄已經離開肉身十二小時,永生術已經起不了作用了!」
「那你們寧家知道這種邪術怎麼用嗎?」我有些好奇地問道。
寧仲言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聲回答:「這種咒術其實沒有規範的章程,全靠通魂之人自行摸索,不過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這種邪術卻是通魂界的禁忌,一旦被發現有人使用,通魂界的人便會集體封殺,剝去他行使通魂的資格……」
「這個怎麼剝除啊?」我一下子來了興致。
寧仲言看了我一眼,不緊不慢地回答:「他們會請出通魂界中能力最強者,給受罰的人進行一種洗禮,讓他這輩子都再也看不見鬼魂,無法再從事超度鬼魂的事務!」
「能力最強者……」我反覆地咀嚼著這個詞彙,不禁皺起了眉頭,「那不就是說你的奶奶嗎?」
「沒錯!」寧仲言表情複雜地點了點頭,「我也曾見過奶奶給這種人進行洗禮,過程很簡單,不過被洗禮的人會相當痛苦,之後就跟傻子一樣,別人讓做什麼他就做什麼,聽說完全恢復還得半年……」
「哇,聽上去都挺讓人不爽的!」我吸了吸鼻子,目光再次注視到前方,「不過,這種人也的確該罰!」
正說著,前面突然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仔細聽聽,那聲音聽得似乎很耳熟……
「梁悠悠,快趴下,他們真的折回來了!」說著,寧仲言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將我摁倒在樹叢里。
我嚇得大氣不敢喘,一動不動地呆在原地,兩隻眼睛卻賊溜溜地盯向了大路。
「我早就跟你說過,那臭小子肯定是騙人的,你居然還真信了!」此時的村長,完全沒有了當初變成魂魄時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臉上的表情還帶著一絲絲的傲氣。
「寧家的確不好對付!萬一真被抓住了,寧家那老婆子肯定不會放過我的!」跟村長對話的,正是齊榮,此時的他,脫下了警帽和警服,白色的襯衫解開了幾個扣,看上去有些痞氣。
「哼,那鐲子既然是寧家帶出去的,那肯定是個好寶貝!還有,李青的那個高級法器肯定還在那個丫頭身上,讓你好好找找,你居然還慫了……」
「她全身上下我都搜過了!不是都沒找著嗎?」齊榮很不耐煩地打斷了村長的話,「難道你真要我伸進她內衣褲裡面找嗎?」
聽到這話,我一下子臉紅了,心裡狠狠地罵著:「哼,兩個臭不要臉的!」
這時,村長突然停下了腳步,好死不死,恰好站在我正前方,好在有灌木叢的遮擋,我趕緊又往下埋了埋頭,可又忍不住心裡的好奇,視線還是往上抬了抬。
「齊榮,你都是成年男人了,難道還沒有碰過女人嗎?瞧把你嚇的,真是給你齊家的人丟臉!」村長一臉嘲諷地說道。
齊榮似乎有些惱怒,手裡揚了揚那個銀盤:「你別忘了,你現在這條鬼命還握在我手上,說話最好小心點兒!」
聽到這話,村長頓時臉色大變,他趕緊擺了擺手,討好似地說道:「好好好……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嘛!不說就不說了!現在趕回山洞的話,那個丫頭說不定已經醒了,那你怎麼對付她?」
「我會想辦法的!」齊榮臉一沉,一臉複雜地回答。
村長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哼,我看你是壓根兒就不想傷害她吧!齊榮我告訴你,要想煉成永生術,就必須得學會下狠心!」
「嚴涌,我不會殺人的!」齊榮突然搖了搖頭,一臉堅定地說道。
「行行行,隨便你!反正按照之前的約定,我教會你永生術,你就把我帶在身邊,直到我成為中級魂魄!」
「我齊榮說過的話,自然不會食!」齊榮冷冷地說著,隨即將村長一掌推開,大步朝前走去,「快走吧,要是找不到他們就麻煩了!」
村長點點頭,趕緊跟在了身後,嘴裡又開始爭辯什麼,倆人就一路這麼吵著,慢慢地越走越遠,直到變成一個小圓點。
我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摸心跳,居然奇快無比。
「寧仲言,看來這兩個人的關係比我想像中還要複雜!」我皺著眉頭,輕聲說道。
寧仲言也是一臉嚴肅,他輕輕點了點頭,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齊榮是他的真名,我猜想,他肯定是齊家的後人!」
「怎麼又冒出一個家族來?」我頗為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敢情你們通魂界裡還分了門派不成?」
寧仲言嘆了一口氣,居然沒有否認:「你說對了!北宋時期,通魂界裡有四個家族是最為有名的,東『嚴』,南『安』,西『寧』,北『齊』,這四個家族各司一方,勢力也很平均。可是慢慢到了後期,齊家發生一場大火,幾乎燒死了家中所有有能力的捉鬼使,家道也慢慢中落,而嚴家走進旁門左道,試圖用邪術控制整個通魂界,被發現之後便被安寧兩家派人消滅,最後安家也莫名沒落,只剩下寧家一枝獨大……現在的通魂界,幾乎是我奶奶一個人說了算!」
「靠,抓個鬼居然還能扯出這麼一大攤子事!」我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那照這麼說,你奶奶當初讓你活下來搞出的那些破事,還有讓我跟你結冥婚啥的,難道都不是邪術嗎?」
聽到這話,寧仲言臉上突然大變,他一咬嘴唇,默默地背過了身子。
我這才意識到,剛才所說的話似乎有些魯莽了,明知道這些事情對他造成這麼大的傷害,我幹嘛還非要提呢?呸呸呸!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乾脆燙死我算了!
「寧仲言,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小心翼翼地說著,伸手想去拍他的肩膀,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走吧,再在這兒磨蹭他們會追上來的!」寧仲言頭也不回往前游移開了。
我趕緊追了過去,這才發現,沒有他的幫助,這條野路更難走了,可是又不敢讓他回頭幫忙,只好一臉狼狽地緊跟在他身後。
寧仲言的步伐很快,我跟得實在是吃力,一不留神,腳跟便被一顆樹蔓掛掉,一個餓狗撲食的姿態,猛地摔倒在了地上。
這一摔,讓我結結實實地啃了一嘴的泥,我一抬頭,發現寧仲言根本沒有回頭看我一眼,心裡突然覺得十分委屈,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媽的,不就說錯一句話嗎?至於這么小心眼嗎?」我嘴裡嘀咕著,試圖拉起樹蔓,沒想到這根樹蔓又粗又重,把我的整個右腳死死地壓在了下面。
要是在平時,我肯定會很漢子地把整個樹蔓給抬起來,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卻覺得堵得慌,根本沒心情好好整理眼前的困境,乾脆就這麼待著。
哼,臭小子,我不走,你也走不了多遠!我氣呼呼地想著。
果然,剛好三米遠的距離,寧仲言停了下來,他靜靜地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有回頭。
靠,居然這麼狠心!人家都摔得這麼慘了,都不知道回頭看看啊……
我心裡更不爽了,看來這招不管用,還是老老實實把樹蔓搬起來走人吧!
這麼想著,我伸手摸向樹蔓,卻發現面前有些異樣,一抬頭,見寧仲言已經站在了我面前。
「怎麼不走了?」寧仲言皺起眉頭,語氣很輕地問道。
「我被樹蔓絆住,走不了啦!」我有些賭氣地回答,可不知為何,心裡卻喜滋滋的。
寧仲言嘆了一口氣,蹲了下來,朝我勾了勾手。
「幹嘛?」我沒好氣地問道。
「血!」他回答得十分簡潔。
「哦!」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把手上的紗布拆開,低頭看看好不容易有了癒合趨勢的傷口,一咬牙,又把傷口強行弄開了。
「喏,你要的血!」我把寧仲言的手放在了我的傷口上。
寧仲言摸了摸,用食指和中指沾了些鮮血,擦在了他的眼皮上。
慢慢地,他睜開了雙眼,琥珀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美得令人收不回視線。
他看著我,似乎愣了愣,隨即皺起了眉頭:「梁悠悠,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髒兮兮的?」
「靠,還不是因為你啊!」我下意識地閉開了他的視線,裝作滿不在乎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