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泥人心
泥人天王指著三輪車上的泥人,手舞足蹈的說:「我這些泥娃娃,採集天地之靈氣,再運用祖傳的手法捏出來。你們看看,個個栩栩如生。而且買回去之後,能夠天天有好運。愛學習的。學業有成。單身的,馬上找到對象。有對象的,抱個大胖小子。」
他說到之前幾句的時候,還有人聽,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那些學生都三三兩兩的走了。
泥人天王皺著眉頭說:「怎麼都走了?我說的挺好啊。」
我笑著說:「你最後一句不吉利,所以大夥都走了。」
泥人天王摸了摸腦袋:「最後一句不吉利?我怎麼感覺不到。」
我笑了笑,沒有理他,也打算離開。根據我的觀察,這個泥人天王應該不是壞人。雖然氣息古怪,但是說話做事,倒也挺和氣的。
可是就在我要走的時候,我無意中一瞥,忽然看到一個泥人。
我走過去,把那個泥人拿起來。嘟囔著說:「這個泥人很面熟啊,好像見過一樣。」
泥人天王笑著說:「要不要?只要五十塊。」
我搖了搖頭:「一團泥巴,五十塊太貴了。」
泥人天王馬上急了:「這怎麼是泥巴呢?這是手藝啊,我這手藝五十塊賣給你,太值了。」
我擺了擺手:「好吧,好吧。二十塊,行不行?」
泥人天王猶豫了一會,然後同意了。
我抱著泥人向宿舍走,一邊走。一邊借著路燈看它的模樣。白狐的聲音又響起來了,他笑著說:「買泥人做什麼?想要個孩子?」
我呸了一聲:「我只是研究研究罷了。看看泥人天王到底哪裡不對勁。」
等我回到宿舍的時候,葉菲和宿舍長馬上圍上來了。她們兩個問:「這泥人從哪買來的?」
我把泥人放在桌上:「校門口,一個老頭擺攤賣的。」
葉菲看了一會說:「你們覺得。這個泥人像不像是方齡啊。」
我愣了一下,嘟囔了一句:「是啊,還真的像是方齡,越看越像,我說剛才怎麼感覺它很面熟呢。」
我們圍著泥人看了一會,也就散了。這時候夜已經深了,我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覺。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覺身體有點冷。於是我伸了伸手,想要把被子拽過來。結果一伸手,我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直,不聽使喚。
我嚇了一跳,猛地從夢中醒了過來。這時候,我發現自己的正在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審視著宿舍。
我看到了宿舍長。看到了葉菲,也看到了我。這三個人都在呼呼大睡。
我嚇了一跳:「怎麼回事?我靈魂出竅了嗎?」
我這樣想了之後,猛地醒了過來。我從床上坐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我的身體還在。」
我擦了擦汗,心裏面嘀咕:「剛才的那個角度好奇怪啊,我的眼睛到底在什麼方向,才會看到我自己也在睡覺?」
我鬼使神差的走下床,穿上鞋,然後在宿舍裡面亂轉。幾秒鐘後,我終於找到了夢中的角度,只有站在這個位置,才會出現剛才的視角。
我站在那裡看了兩眼,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好像有人在我背後似得。
我回了回頭,看到身後放著一張桌子,而桌上就放著那個泥人。
我越想越不對勁,難道剛才是泥人的視角?
我問白狐:「你有沒有看出來這個泥人不對勁?」
白狐猶豫了一會說:「我看不出來,但是我有一種感覺,我覺得他不像是泥人,而是真人。」土肝貞圾。
我嚇了一跳:「這麼邪門?」
白狐笑了笑:「這只是一種感覺罷了。你如果想要印證一下的話,不如找一根針,扎在他的心口上。如果有血流出來,說明這個泥人確實不太對勁。」
我問白狐:「如果扎到了它的心臟,不會激怒它吧?」
白狐笑了笑:「放心吧,心臟被扎破之後,什麼妖魔鬼怪也沒辦法害人了。」
我點了點頭,於是在桌上找針線包,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了。最後我又坐回到床上:「大晚上的,我和一個泥人較勁做什麼?不如先睡一覺,這些事明天再說吧。」
我剛剛閉上眼睛,忽然感覺有人在拉我的胳膊。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身前有一個影子,但是模模糊糊的又看不太清楚。
我揉了揉眼睛,想要仔細看看。這時候,我聽到一個聲音,恨恨的說:「你要用針扎我?不如我先扎你。」
我嚇了一跳,胡亂的揮舞著胳膊,隨後,我感覺到一陣刺痛,有什麼東西扎在我的手掌上了。
我疼得哎呦一聲,然後從床上爬了起來。
我的手掌仍然在隱隱作痛,真的像是被針扎了一樣,可是我卻找不到任何傷口。
我問白狐:「剛才有鬼來我身邊嗎?」
白狐愣了一會:「我沒有感覺到。」
這時候,天已經漸漸地亮了。樓道裡面有人在走來走去。我鬆了口氣,然後胡亂的睡了一會。
等中午我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葉菲正在觀察那泥像,她奇怪的對我說:「昨天晚上的時候,我記得它明明是笑著的。怎麼早上起來,表情有點不高興呢?」
我嚇了一跳,連忙從床上跳下來,走到泥人身前一看,可不是嗎?它的臉怒氣沖沖的,像是要和人拼命一樣。
我想起那個夢來,心裏面更加驚慌了。
宿舍長從床上爬下來,打著哈欠說:「你們兩個也太疑神疑鬼的了,一個泥人,能有什麼表情?也許是那個老頭手一抖,沒有捏好。」
我坐在桌前,想了一會,然後開始翻找,最後從抽屜最深處把針線包找出來了。
我拿出來一根針,估計了一下泥人心臟的位置,然後把針扎進去了。
我看到有一股鮮血沿著細針流了出來。我倒吸了一口氣:「這個泥人果然有問題。」
隨著鮮血流盡了,原本硬邦邦的泥人,忽然變軟了,它攤在桌子上,徹底變成了泥巴,再也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