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瘋子
排骨仍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他指著中年婦人說:「這是我媽。」
我連忙問了一聲好,心想:「總算在這裡看到一個正常人了。」
排骨的媽媽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然後點了點頭,稱讚說:「力氣又大了,砸的好。」
我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了:「這也值得誇獎?」土每莊技。
排骨的媽媽沖我們招了招手:「進來吧。我帶你們去看方齡。哎呀,來客人了,真是一件大好事。」
我和無名遠遠地繞過排骨的爸爸,他在我們的眼裡,簡直是力大無窮的怪獸,隨時有可能暴起傷人。
實際上,他時不時有三拳兩腳打在排骨的身上,不過排骨一直笑嘻嘻的,好像天塌下來也不能阻止他的笑聲一樣。
我們走到屋子裡面之後,排骨的媽媽很高興的說:「你們看,她就坐在那裡。」
我抬頭一看,發現方齡坐在窗前,愁眉深鎖,滿臉哀傷,分明是受了欺負的樣子。
我連忙走過去。對方齡說:「你怎麼樣了?」
方齡抬頭看了我一眼,木愣愣的說:「你是誰?」
我心中一沉:「她忘記我是誰了?」
無名在旁邊問:「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方齡仍然搖了搖頭。
我心裏面有些慌了,我著急的問她:「你自己呢?你自己是誰總應該記得吧?」
方齡還是搖頭。
我現在已經可以斷定,方齡一定在這裡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以至於把一切都忘記了。我有些生氣的站起來,對排骨的媽媽說:「你們對她做什麼了?」
排骨的媽媽仍然一臉微笑,而且簡直是發自肺腑的說:「我們什麼也沒有做。再者說了,她現在的樣子,不是挺好嗎?」
我指著方齡。氣的手指都在顫抖:「她把什麼都忘了,這也叫好?她整天坐在這裡不開心,也叫好嗎?」
排骨的媽媽像是永遠不會生氣一樣,她笑著說:「忘掉了過去的一切。就不會有遺憾了,有多少人想忘掉還忘不掉呢。至於坐在這裡不開心,總比我的傻兒子要好一點吧?」
排骨的媽媽話音未落,外面又響起排骨的笑聲來了。
我低聲嘀咕了一句:「這裡簡直是變態。」
我扶起方齡,對她說:「咱們不在這裡了,咱們離開這,回家。」
方齡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搖了搖頭:「回家有什麼好的?」
話音未落,眼淚先流下來了。
無名已經不知所措了:「好端端的,怎麼又哭了?」
方齡幽幽的嘆了口氣,擦乾了眼淚,嘀咕了一聲:「是啊,好端端的,怎麼又哭了?哭也沒有意思。」
我看方齡的模樣。簡直是深宮怨婦,與平日的活潑機靈簡直是兩個極端。
我對無名說:「能不能把他背在身上?咱們回到山下,找一家醫院給她檢查一下。」
無名摸了摸肚子:「如果吃飽了的話,還有可能,可是現在……」
經過無名這麼一提醒我才發現,我們折騰了一上午,水米沒打牙,早就餓的咕咕叫了。
而我們身後的女人滿心歡喜的說:「要吃東西?你們稍等,我去做。」
隨後,她輕盈的轉過身子,走到廚房裡面去了。那裡傳來鍋碗瓢盆的叮噹聲,我聽到那聲音有明快的節奏,顯然是女人敲出來的。
我皺著眉頭說:「排骨的媽媽倒是個樂天派,怎麼方齡倒忽然這麼抑鬱了呢?」
無名在旁邊插了句嘴:「她不會想不開,去自殺吧。」
我連忙瞪了他一眼,低聲說:「你可千萬別說這種話。萬一提醒了她……」
然而,方齡忽然哀怨的說:「自殺又有什麼好的呢?」
這下我和無名面面相覷,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一個人愁到連自殺都不想去,那簡直是難過到極點了。
飯菜很快就做好了,可是我和無名看著它們卻不敢吃。因為這一家太奇怪了,我很擔心被下了藥。
女人像是看穿了我們的心思一樣,也沒有強求。她拍了拍手,微笑著說:「都來吧,要吃飯了。」
排骨和男人都坐在桌上,狼吞虎咽。只不過有一點不同,男人吃幾口就要發一通脾氣,而排骨則吃兩口就笑一會,好像碗裡面裝的不是飯,而是很好玩的笑話一樣。
我問方齡:「你怎麼不吃?」
方齡幽幽的來了一句:「吃飯有什麼意思呢?」
我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眼看排骨一家三口吃的很開心,我也就坐了過去,吃了一點,勉強把肚子填飽了。
吃完飯之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於是拿出電話,想要報個警,如果警察能派施工隊過來,把石頭移開,那山路會好走很多。
山上的信號不是太好,斷斷續續中,我總算把事情說清楚了。那邊給了我一個答覆,說施工隊明天到。
我嘆了口氣:「這裡的人辦事效率真低啊。」
無名對我說:「怎麼樣?咱們是在這裡過一晚上,等施工隊把路面清理乾淨了再走。還是今天就背著方齡離開?」
我猶豫了一會,問他:「背著方齡過那一段山路,有把握嗎?」
無名苦笑了一聲:「說實話,把握並不大。」
我回想了一下那懸崖,以及窄的像手掌的山路,忍不住點了點頭:「是啊,如果方齡一動不動,倒有可能背過去。只要她在背上抖一下身子,那你肯定站不穩,會摔下去。」
我咬了咬嘴唇:「那我們在這裡過一夜。」
無名嗯了一聲:「我也正好這麼打算。」
他把桃木劍從包袱裡面抽出來:「你放心,不會有危險的。」
我看了看那把有些殘缺的劍,心想:「但願不會有危險。」
我和無名提出來要在這裡借宿。女人很高興的答應了,好像我們肯住下來,是她莫大的榮耀一樣。
至於男人和排骨,他們都沒有意見。這時候我也發現規律了,他們兩個只會發脾氣和傻笑,並沒有什麼威脅性。
趁著下午的時候,我們盤問了排骨和方齡很久,但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忽然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