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敲鬼門
午飯我吃得很少,晚飯就根本吃不下去了。只是勉強喝了一點粥,就和我媽走出家門了。
天陽落山,月亮升起,又到了晚上。
我們走到蔡婆婆家附近,看到白狐和鬼丈夫已經等在那裡了。
今天晚上。我們要出發去血墓。我,白狐和鬼丈夫,三個人結伴離開了村子。而我媽和蔡婆婆則站在村口等著我們。
臨走的時候,我媽只是說了聲:「小心。」
而我也只答應了兩個字:「放心。」我儘量說的輕鬆一點,免得她太過擔心。
我們越走越遠,終於把村子甩在身後,即使回過頭去,也什麼都看不到了。
白狐拿出開一個紙人,輕聲說:「等咱們到了絕戶墳腳下,我就把魂魄藏在紙人裡面,你背著我上山。」
我奇怪的問:「這樣做血墓就不會發現你了嗎?」
白狐點了點頭:「我儘量收斂氣息,偽裝成一具屍體。希望能騙過他。等事情辦完之後,你再背著我回來。」
我點頭答應了。
我抬頭看了看天,今天又是一個月圓夜。那些小鬼大概又在參拜血墓了。
鬼丈夫帶著我們穿過黑乎乎的樹林,我們來到了墳山腳下。這裡的墳墓一個挨著一個。像是要壘到天上,壘到月亮上一樣。
白狐的魂魄收斂成一團青氣,然後鑽到了紙人當中。我看見那紙人瞬間有了神采,看起來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白狐沖我笑了笑:「我把背上去吧。」
我嗯了一聲,將他背起來了。
一張紙並沒有多少分量,魂魄更是輕若無物,所以這個紙人並不太重,我跟著鬼丈夫向墳山上走,走的很輕鬆。
我們一邊向上爬。一邊小聲的問鬼丈夫:「我該怎麼進入血墓?」
鬼丈夫笑了笑:「到時候自然就有辦法了。總之,這辦法不是拿著鐵鍬把血墓挖開。」
我嗯了一聲,心想:「那麼恐怖的東西,誰敢把它挖開?」
我們在墳山上越爬越高。最後來到了山頂上。
鬼丈夫擺了擺手,示意我趴下。於是我跟著他趴在陡坡上,只露出一個腦袋,去看上面的情況。
我看到很多小鬼,他們像以前一樣,正在跪拜血墓。
這幅場面,我已經見過一次了,但是上一次匆匆忙忙,並沒有仔細看。現在有白狐給我壯膽,我終於可以仔細的觀察這些小鬼了。
我發現這些鬼大多穿著鎧甲,雖然他們的鎧甲破爛不堪,但是這確確實實表示,他們曾經是兵。
我小聲問白狐:「我們要等到小鬼拜完血墓嗎?」
白狐嗯了一聲:「他們拜完之後會離開山頂,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動手了。」
墳山上很陰冷。我趴在土堆上,過了一會,就感覺有絲絲涼氣從地上冒出來,讓人很難受。
幸好,這時候鬼丈夫叫了一聲:「屏住呼吸,他們要來了。」
然後,鬼丈夫仰面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而我捂住口,瞪大了眼睛向前看。我看到那些小鬼三三兩兩的走下來。他們身上縈繞著一團黑氣,臉上的神色兇巴巴的,無論怎麼看,都確實是厲鬼無疑。
而在他們中間,走著一個目光呆滯的人,他穿著很破舊的褲子和外衣,那副打扮是現代的。這個人,估計就是蔡婆婆的父親了。
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儘量把自己想像成一塊石頭。而那些小鬼,則從我身邊飄過。
眼看最後兩隻小鬼就要離開山頂了,我緊張得等著。然而,他們兩個卻在我身邊停住了。
胖一點的小鬼說:「你有沒有聞到人的味道?」
另一隻小鬼說:「有嗎?」
然後他在周圍聞來聞去。
我知道,如果被這些厲鬼抓住,我的命運會很不樂觀,多半要被他們吞掉,以便於他們能夠再苟延殘喘幾年。所以我使勁憋著氣。
但是我已經有點缺氧了,我感覺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腦袋有些發脹。
幸好,那兩隻小鬼搜索了一番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現,他們從我身邊走過去了。
我等他們進入到自己的墳墓之後,才敢張開嘴,使勁的呼吸了一下。
鬼丈夫指了指血墓:「該我們了。」
血墓是紅色的,血墓周圍的土也是紅色的。連同他的墓碑,像是被人血染過一樣。
我把白狐放下來,小聲說:「咱們怎麼進去?」
白狐想了想說:「進屋之前,要敲門吧?」
我疑惑的看著他:「敲門?敲什麼門?」
然而,鬼丈夫已經在敲門了。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後用帶血的手掌在墓碑上拍了拍。
墓碑發出空洞的聲音,這個聲音和敲門的區別太大了。
隨後,我聽到血墓中傳來了一聲長吟,像是有一個睡著的人正在被驚醒一樣。
我驚慌失措的看著白狐,白狐沖我笑了笑,低聲說:「別害怕,想要讓血墓醒過來可不容易。」
我們說話的工夫,那紅色的石碑忽然裂成了兩半,向左右兩邊分開了。而原來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地洞。
我看到地洞中有一級一級的台階,直接通到很深的地方。而在台階的兩旁,燃燒著一隻一隻的蠟燭。
鬼丈夫小聲說:「咱們輕一點,慢慢地走下去吧。」
然後他在前面帶路,小心翼翼的走下去了。而我背著白狐,跟在了他身後。
這些蠟燭是真的嗎?看起來不像,不然的話,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還沒有燃盡?更何況,它們發出的火焰青幽幽的,與人世間的蠟燭區別太大了。
我走到青幽幽的火光中,地下的一切都被染成了青色。我有些恐懼。
這時候,地洞深處又傳來了一聲長吟。
我驚訝的看著白狐。
白狐在我耳邊笑著說:「好像是血墓裡面的人在打呼嚕。」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打呼嚕?鬼不是不用睡覺嗎?」
我跟著鬼丈夫向下走了一段路之後,那長吟聲又響起來了。
看來白狐說的沒有錯,他確實是在打呼嚕,不然的話,這聲音不會這麼有規律。以諷東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