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教堂
我們像是走在一座地下宮殿裡面。這宮殿很高,但是我們使勁眯著眼睛,仍然可以看到髒兮兮的屋頂。
周圍的樹根則是大殿的柱子,它們雜亂無章的胡亂分布著,而且越向中央走就越密集。
方齡在我身邊哆哆嗦嗦的說:「這裡是不是那個妖怪的老家啊?」
我點了點頭,一邊舉著微弱的光找路。一邊說:「是啊,按道理說,他就住在這裡。」
方齡幾乎快要哭出來了:「他為什麼把我們弄下來啊?是要把我們吃了嗎?」
我笑著說:「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只是躺在棺材裡面的屍體,能把我們怎麼樣?按照白狐的推算,他還有些日子才能出出棺呢。」
方齡憂心忡忡的說:「反正咱們掉下來不是什麼好事,要我看,咱們沿著這些樹根爬上去,然後回到地面上去吧。」
我試了試那些樹根,上面有很多凹凸不平的樹瘤,可以作為墊腳的支撐。只不過……我們距離地面還有五六米的距離,在全無保護的情況下爬這種樹根,一旦掉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嘆了口氣,安慰方齡說:「你別害怕,咱們現在就是進了鐵扇公主肚子的孫悟空。他怎麼也打不到我們了,我們就給他搞點破壞。」
方齡嘀咕了一聲:「肚子裡面那麼好玩嗎?被消化了怎麼辦?」
我們又走了十幾步之後。發現已經到達這地下世界的中心了,這裡的樹根很密集,一個挨著一個,像是一面牆一樣。而在這牆中間,居然出現了建築的痕跡。
我看了兩眼,點了點頭:「好像是有人在樹根上面雕出來了一座房子。」
廣泛的說,這座房子也算是根雕了。只不過樹根太大,所以房子也很大,我估計這房子不是為了觀賞。而是真的為了住人。
方齡忽然指著那座建築說:「教堂,這是教堂啊。」
我愣了一下:「教堂?」我仔細看了看,可不是嗎?尖尖地屋頂,以及屋頂上的十字架。這確實是一間教堂的模樣。
我心裏面有點疑惑:「是誰在樹根上雕出來一座教堂?神棺的主人住在這裡面嗎?」
方齡在我身邊低聲說:「外面的那些死屍,他們都是傳教士,我在電視上看過那種黑袍子。」
我點了點頭,對方齡說:「咱們進去看看吧。」
人死而為鬼,無論中國鬼還是外國鬼都是一樣的。無論他是道士還是傳教士,都應該是光明的,在這裡裝神弄鬼,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到神棺的主人有可能是教徒之後,反而沒有那麼害怕了。土扔華巴。
這就好比一個是貪污腐敗無惡不作的墮落警察,一個是殺人不眨眼殘虐成性的強盜。雖然前者同樣令人痛恨,但是如果逼我選一個的話,我仍然會選警察。
因為我總覺得,就算他再壞。至少曾經有那麼一點點警察的規矩限制過他。就算這一點點規矩變成了「曾經」,也總比從來不遵守規矩的強盜要好一點吧。
我們兩個舉著走到教堂門前。我看到這教堂雕的很用心,有門有窗,甚至有台階。
這顆老樹確實是死了,不然的話,這裡的樹根會繼續生長,幾年之後這教堂就面目全非了。
可是它依然保存的很好,看樣子,老樹已經死了幾百年了,至少在教堂雕成的時候就死掉了。
我走到台階上,伸手推了推教堂的大門。大門發出一陣難聽的噪聲,像是將死之人最後的呻吟。
我們走進去,發現裡面有座椅,有講台,一切都與人間的教堂一模一樣。
我們舉著看了一會,沒有發現棺材。
我奇怪的想:「難道我想錯了?這座教堂出現在這裡。只是巧合嗎?」
這時候,方齡忽然指著牆上說:「那裡有畫。」
我心不在焉的說:「教堂上面有壁畫不是很正常嗎?」
方齡低聲說:「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畫,你來看看,很不正常。」
我奇怪的走進去,借著的微光看那些畫。
畫中的內容不屬於任何聖經故事,我感覺更像是雜糅了中西方所有的神話,創造出來的一些荒誕不經的情節。
壁畫上畫著一片黑暗,這黑暗中有彎彎曲曲的人影。看樣子,黑暗象徵的是地獄,而人影則象徵著鬼魂。
在地獄中有中國式的閻羅殿,鐵壁判官。他們正在審問一個個小鬼。有的被斬斷四肢,有的被扔進油鍋,場面很血腥,也很殘暴。
而在地獄的門口,有一條三頭惡犬,正在守衛者大門。所有想要逃走的魂魄看到它之後,都心生懼意,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但是這些影影綽綽的小鬼當中,偏偏有一個女人畫的很清晰。她全身都罩在一件袍子裡面,只露出一點點臉頰。
我們看不到她的容貌,但是能夠看到她的眼睛,很堅毅,也很謹慎。
我們舉著,一幅幅的看過去。看到這女人躲在愁雲慘霧之中,躲過了巡邏的陰差,騙過了押送犯人的黑白無常。然後來到了冥界的大門前。
地獄犬守在門口,任何生物都無法出去。這時候,女人從懷裡面拿出來一顆通紅的心臟,向地獄犬扔過去了。
心臟泛著紅光,上面似乎塗抹了什麼特殊的物質,地獄犬見到它之後就發了狂。為了獨吞心臟,三顆頭打了起來,互相撕咬,難解難分。
這時候,女人從懷裡面掏出十字架,握在手裡面,一步步的向外面走去。
十字架發出銀色的光芒,將她罩在裡面。庇佑著她安全的通過地獄犬,給她在黑暗中指明了方向。女人穿過了無邊無際的黑暗,終於回到了人間。
我看完長長的壁畫之後,點了點頭:「這好像是說……有一個小鬼,從地獄裡面逃出來的故事。難道說,神棺的主人是一個女人?她逃出來之後,就睡在了棺材裡面?」
方齡在旁邊說:「好像不是這樣,這裡還有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