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深洞
我們曾經通過月仙子的使者,見識過佛奴的功夫。他練功的時候,可以控制周圍事物的生死。在一瞬間,由年幼變得蒼老,再在一瞬間,由蒼老變得年幼。
那種神秘的功夫。和我們現在經歷的實在太相似了。我們幾乎稍微想了想就認定了,佛奴的功夫,確實是來源於這裡。
我也有些失望地說:「我們一直以為,走在了女媧前面。沒想到,原來佛奴早就見過學仙人了,而且得到了他們的修煉法門。」
白狐也緩緩地點了點頭:「是啊,咱們還是晚了一步。」
他說了這話之後,又沖我笑了笑:「咱們確實晚了一步,但是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只要我們見到了學仙人,再從他們手中學到那種功夫,至少可以和佛奴打個平手。」
我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我們兩個像是在互相寬慰對方一樣,可是我們心裡都明白,事情哪有那麼簡單?佛奴研究這門功夫不知道多久了,我們新學乍練。如何是他的對手?
不過事已至此,我們也沒有退路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車到山前必有路罷了。
這時候,太陽已經緩緩升起來了,現在是天亮了。
以前我總以為,黑夜代表死亡,白天代表生機。可是這個山谷卻正好相反。這裡安靜異常,界碑之後。一切都浸泡在死亡的氣息當中。
我又看了看那道界碑,這裡叫做仙谷,但是我卻不覺得哪裡仙了,反而覺得處處透著詭異。應該叫它鬼谷還差不多。
我們試探著走了進去。死亡已經定格,不會再影響到我們了,我們可以安全的來到這個村子裡面。
這一次,我們沒有再東張西望,圍著某一副骨架看個不停,而是直奔那座寺廟,因為經歷了之前的事情之後,我們都明白,那寺廟才是關鍵,剛才隔絕一切的死亡,就是從寺廟中爆發出來的。
無名在一路上收集了不少油燈,燈油不知道是用什麼做成的,但是在深洞之中,應該可以為我們提供光明。
我們站在深洞邊緣。看著附近村民的白骨。都有些猶豫,要不要下去。
無名低聲說:「那個山民說的應該沒有錯。進去之後,有可能屍骨無存,有可能被拋出來一副骨架,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會活著出來。咱們一定要進去嗎?」
白狐說:「我肯定得進去。」
我緊接著我:「我也進去。」
女鬼低聲說:「我是學仙人,不把這裡的秘密弄清楚,我就不知道自己是誰。既然黑白無常不願意安排我投胎,那我就到這個深洞裡面看看吧,就算死了,也是死在故鄉了。」
無名見我們都要下去,於是咬了咬牙:「好,我也去。」
於是我們點起來四隻油燈,每個人腰上又掛了一隻油葫蘆。因為我們不知道這個地洞到底有多深,如果燈油耗盡,可以隨時添加。土巨協亡。
我們一步步走進去。發現這個地洞並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有一定的傾斜,所以我們才可以踩在台階上,像是下樓一樣向下走。
可是這樣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幾十步之後,就陷入到了黑暗中。
就在我剛剛要進入黑暗的時候,我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我對白狐說:「我總覺得有人在看我們。」
白狐笑著說:「我記得上次遇到殭屍的時候,你就是這麼說的。難道這石壁上還有壁畫不成?」
他伸出手,舉著油燈在牆壁上晃了晃。那牆壁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我想了一會說:「那目光好像是從頭頂上來的。」
於是我抬了抬頭,結果我忽然看到了幾張臉,嚇得我差點把手中的油燈扔出去。
那幾張臉,其實就是深洞外面神像的臉,他們全都坐在深洞邊緣上,探著頭向下望,而我們在深洞當中一抬頭,正好和他們打了個照面。
然而,在外面看的時候,這幾張臉都是悲天憫人,一臉慈祥。像是在觀察芸芸眾生,又像是在思索怎麼樣拯救世人。
可是從下向上看的時候,也許是因為角度的變化,我發現他們的臉全都變了。這些神像臉上個個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像是在看幾隻老,鑽到陷阱裡面去一樣。
無名顯然也注意到了,他低聲說:「這幾個神仙,好像在幸災樂禍啊。」
我長舒了一口氣:「好了,咱們幾個大活人,總不能被石像嚇到了,繼續走吧。」
我們嘴上說的輕鬆,但是心裏面都有了一個大疙瘩,總覺得這個深洞有些問題。
我們沿著台階走了將近百步之後,台階轉了一個彎,真的像是樓梯一樣,又折向了另一個方向。
我看到石壁上開始出現了很多神像。這些神像全都是佛教與道教中的人物。
每一個佛像對應著一個道像,好像在搞兩教平衡一樣。
我們走了很久,忽然腳下一陣顫動,那種嗶嗶剝剝的聲音又來了。
白狐低聲說:「不好了,我們……」
我知道他要說什麼,是死亡又要來了,我們會在一瞬間變得蒼老,再在一瞬間變成白骨。
我們現在應該退回到界碑外面去,但是這時候根本來不及了。我感覺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過了幾秒鐘,我聽到白狐說:「如意,你還在嗎?」
我嗯了一聲:「我還在。」
隨後,一盞油燈亮起來了。我們幾個人完好無損的站在台階上面,而剛才的那陣聲音卻消失不見了。
無名摸了摸身子,驚奇的說:「咱們沒有死?難道這個深洞很特別,進來之後就不用經歷那種詭異的死亡?」
白狐搖了搖頭:「咱們是已經死過一次了。蒼老的速度太快,以至於我們都沒有察覺到。我們以白骨的形式在這裡呆了一個白天,天黑之後,白骨生皮肉,變成了活人。我們卻只覺得過去了一瞬間。」
他指著我們手中的油燈:「不信的話,你們可以看看燈油。」
我低頭一看,我們手中的燈油已經燃盡耗幹了,看樣子,時間真的已經過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