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噩夢
鐵先生把自己妻子的屍骨放進棺材裡面,然後把釘子一個個釘上去。做這些事的時候,他的身體顯得很僵硬,很不協調。
無名小聲對方齡說:「你看到沒有?萬物之間,冥冥自有天意。鐵先生明明可以自己走過來,偏偏要講排場。雇一幫人把他裝進棺材裡面抬進來,結果這棺材不是給他老婆用上了嗎?」
方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有點道理。」
我打了個哈欠,對白狐說:「我們回去吧,我想睡一覺。」
白狐點了點頭,拉著我要離開教堂,這時候,陳姐站了起來,對我說:「我送送你吧。」
我愣了一下,然後點頭答應了。
在我們穿過院子的時候,鐵先生忽然抬起頭來,對白狐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地獄?」
白狐淡淡的說:「天黑之後,我來教堂找你。」
鐵先生點了點頭:「好,一言為定。」
我和白狐坐上陳姐的車,向我租住的小區走去了。路上的時候。我們三個人一直沉默著,氣氛有些尷尬。
過了一會,還是陳姐最先開口了,她對我說:「昨天晚上把你弄暈了,真是過意不去。」
我笑了笑:「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用再提了。」
也許是因為經歷了昨天晚上的事,陳姐在我眼中不再是領導了,反而變成了朋友一樣。
她沉默了一會,又說:「那你們兩個……是不是曾經見過鬼?」
我奇怪的問:「為什麼這麼說?」
陳姐笑了笑:「整天在生意場上打拼。三教九流的人見得太多了。有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話,就需要猜出對方的意圖來。我昨天晚上記得你們兩個能夠靈魂出竅。而且和那個叫無名的小道士是朋友。所以我猜,你們身上也有點功夫吧?」
我笑了笑:「算是有點功夫吧。」
陳姐點了點頭,又問:「那你以後,還會來公司上班嗎?」
我愣了一下:「你要開除我?」
陳姐笑了笑:「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像你這種有功夫的人,大概不習慣坐在寫字樓上班。」
我笑著說:「你放心吧,只要你不開除我,我就肯定去。」
陳姐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要知道有時候做生意,經常會遇到很多奇怪的事。有你在公司的話,出了事還有個人可以和我商量。」
我心想:「這是什麼意思?公司鬧鬼嗎?」
看陳姐的樣子,她躲躲閃閃的,不想明說。我也就沒有再追問。到了小區之後,我和白狐下車,跟陳姐道別,就上樓了。
葉菲已經起床了,正在吃早飯,她看我回來了,很奇怪的說:「昨天你不是給我簡訊,要在陳姐家住兩天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伸了伸懶腰,給自己盛了一碗飯:「住了一晚上,還是覺得自己家好,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草窩呀。」
葉菲聽得直笑:「怎麼聽你的意思,好像貓狗一樣呢,還草窩。」
我吃過飯之後,就累倒在床上,我看到白狐坐在我床邊。微笑的看著我。陽光透過窗玻璃,照在他身上。土來住扛。
我沖他笑了笑:「你真可憐,沒有心臟,連睡覺都不行。」
白狐說了句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閉上眼睛,迅速的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過來了。屋子裡面黑乎乎的,我伸手在床頭摸索,把燈打開了。可是今天的燈光很奇怪,是淡紅色的,照的屋子裡面像是染上了一團血光。
我從床上爬起來,發現白狐不見了,而客廳裡面有人在說話。
我奇怪的走出房門,看到白狐背對著我,而他的懷裡面還有另外一個女人。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熱血上涌,大叫了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白狐回過頭來,詫異的看著我。而他懷裡的女人,一臉得意的看著我。
那個女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她微笑的看著我:「你醒了?」
我指著她:「你……你是誰?」
那女人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我是誰?我是取代你的那個人。」
我這時候才發現,她雖然和我長得很像,但是神態大不相同,而且身上穿著古裝。我馬上反應過來了,她是地獄中的女人。
我著急的對白狐說:「你認錯了,我才是如意。」
女人笑著說:「你是如意?不不不,你是怪物。」
隨後,她從身上掏出一面鏡子,放在我面前了。
我看到鏡子裡面的我了,像蛇一樣,生著紅色的眼睛,全身覆蓋著鱗片,醜陋又恐怖。
我尖叫了一聲,向鏡子撞過去。然而,鏡子卻沒有被我撞碎,反而軟軟的。緊接著,有一個好聽的聲音,在我耳邊說:「怎麼了?做噩夢了?」
我抬起頭來,發現自己坐在床上,白狐正抱著我。外面的陽光照在我們身上。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摸了摸自己的手和腳:「幸好,幸好,都還在。」
白狐笑著說:「你夢到什麼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我夢到你和地獄裡面的女人,成雙成對,然後把我變成了怪物。」
白狐笑著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看樣子你很在乎我。」
我打了他一下:「你都快嚇死了,你還有心思說笑話。」
白狐笑著說:「你放心吧,我早就說過了,如果你變成了怪物,我也做怪物。」
我問:「如果你認錯人了呢?把別人當成我,怎麼辦?」
白狐笑著說:「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認錯的。」然後他又皺著眉頭說:「不過,夢裡的情況,不得不防啊。」
我看了看表,已經下午兩點鐘了,想不到我睡了這麼久。我從床上爬起來,洗漱了一番,吃了點東西,就跟著白狐向教堂走去了。
陳姐已經回家了,無名和方齡兩個人倒沒有走,他們和神父坐在一塊,正在聽鐵先生講當年過五關斬六將的經歷。
我看得出來,他們幾個是故意逗著鐵先生說話,免得他悲傷過度,做一些發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