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銅鏡
紙人進去之後,囚山一班人馬上分開兩邊,讓了一條路。
我正要仔細看看裡面的布置,無名忽然很驚慌的拽了我一把,拉著我躲在了一根柱子後面。他用力過猛,又突如其來。我差點摔倒在地上。
等我站穩了身子之後,有些不解的看著無名。而無名緊張的指了指前面,比劃著名說:「鏡子。」
我小心翼翼的探出半個頭。發現密室當中有一面很大的銅鏡,幾乎像是一面牆一樣。如果我們剛才仍然站在原地,囚山已經通過鏡子發現我們的行蹤了。
我把頭縮回來,心想:「真是好險,這個囚山真夠狡猾的,居然在這裡準備了鏡子。」
我聽到有一個老人歡呼了一聲:「終於來了,這就是傳說中的聖女血嗎?」
囚山說:「不錯,這就是聖女血。」
我實在忍不住,又把頭探出去了。好在銅鏡磨得再亮,也不如玻璃鏡看的清楚。我距離鏡子尚遠,而且只露出一個頭來。在銅鏡當中,只有模糊的一團黑影,囚山應該不至於發現。土妖狀圾。
我看到他接過紙人手中的茶杯。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然後隨手一點,那紙人就變成了一小團火苗,只是兩三分鐘而已,就燒完了,變成紙灰散落在地上。
一個老人問囚山:「你不會弄錯了吧,這真的是聖女?」
囚山搖了搖頭:「肯定不會錯。你忘了老祖宗給算的那一卦了嗎?將來會有聖女來屍谷,救苦救難,讓我們做正常人。」
另一個老人奇怪的問:「那你怎麼就確定。聖女一定是這一位?咱們這裡雖然封閉,但是隔一段時間,總有人進來,也不乏女人。」
囚山笑了笑:「因為我從我哥哥的遺物中。找到了一幅畫。」
囚山在身上掏了掏,拿出一塊布來,然後緩緩地展開了,貼在胸口,向左右展示了一下。那些老人看到這幅畫之後,居然全都信服了,再也沒有疑問。
等這幅畫的角度能讓我看到的時候,裡面的內容頓時把我驚呆了。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我看的清清楚楚,裡面畫的人是我。
不可能是另一個和我模樣相似的人,那種眼神和感覺,絕對是我自己。
我蹲在柱子後面,陷入了深思:「這裡為什麼會有我的畫像?為什麼是我?誰把我的畫像放在這裡的?」
無名拍了拍我的肩膀,沖我笑了笑。然後示意我繼續看。
我點了點頭,又緩緩地探出頭去。
我看到老人問:「現在找到聖女了,不過咱們怎麼用她?」
囚山很自信的說:「這個就太簡單了。」他指了指前面的鏡子,對周圍的人說:「大家看好了。」
囚山拿過一把小刀來,把自己的指尖割破了,然後把血滴在了鏡子上面。隨後,把身上的衣衫都脫掉了,赤身裸體的站在鏡子面前。
我看的面紅耳赤,心想:「這一幫老頭在玩什麼把戲?」
只見鏡子中的囚山忽然發生了變化。在鏡子當中,他的皮膚上漸漸出現了紅色的經脈。不,那不是經脈,而是血管,因為我看到心臟了。
我看到了囚山的心肝脾肺腎,看到了白色的骨頭。
我驚訝的想:「這銅鏡是透視儀嗎?為什麼我能看到囚山的內臟?」
幾秒鐘後,我又看到不一樣的地方了。囚山的頭頂上,燃著小小的火苗。這火苗左搖右晃。似乎隨時會滅掉,但是又頑強不屈,努力地燃燒著。
囚山緩緩地抬起手來,指了指頭頂上的火苗,對眾人說:「咱們屍谷中的人,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本命陽火就不全。所以無法通過那扇門。」
周圍的人都說:「是啊。咱們一落胎就被父母抱到這裡來照鏡子。這麼多年了,沒有一個人擁有三盞本命燈火。」
囚山笑了笑:「咱們的父母陽火就不全,生下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正常?現在,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可以把本命燈火補回去。」
囚山端起桌上的茶杯,向眾人說:「裡面放的,就是聖女的血。」
隨後,他一仰脖,把那碗茶喝下去了。
緊接著,鏡子中的囚山發生了變化,他的兩個肩膀上,出現了小小的火苗,火苗雖小,但是三盞本命燈火湊了,意義大不一樣。
那些老人全都露出驚喜的表情來:「只用了一滴血,就能補全我們的本命燈火?」
囚山點了點頭:「沒錯。」
那些老人忽然問:「咱們屍谷當中,有成千上萬人。這聖女一個人,能把大夥都救了嗎?」
囚山忽然嘿嘿笑了一聲:「咱們可以把她囚禁在這裡,今天取一點血,明天取一點血。不出三個月,應該夠了。」
我聽了這話,遍體生涼。
有一個老人憂心忡忡的說:「咱們這一代人,利用聖女血恢復正常了,可是咱們的後人,會不會依然陽火不全?」
囚山沉吟了一會說:「這個,倒是一個難題。不過,咱們只要把聖女留在這裡。讓她為我們生育,繁衍後代。我們的陽火雖然弱,但是她的陽火很旺盛,我們的後代應該會慢慢地好起來。」
老人拍手笑了一聲:「沒錯,就是這個道理。」
那老人露著黃牙,一臉奸笑:「我們可以用谷中秘術,讓她老的慢一點,死的慢一點。雖然這樣有可能把她變傻,不過……傻了反而有利於控制。這樣一來,她就能一直為我們繁衍後代了。」
我聽到這裡,一顆心都涼了。我現在終於知道什麼是蜂后了。瘋狗的先祖形容的太貼切了。
看樣子,那女人當年也和我一樣,被這些人抓來了,囚禁在屍谷中,改善他們的體質。只可惜,那女人失敗了,於是他們又把主意打在了我身上。
我小聲問無名:「咱們怎麼辦啊?」
無名低聲說:「再等十秒鐘。」
我奇怪的看著他:「為什麼要等十秒鐘?」
我在心裡默默地數了一會,忽然聽到密室中的囚山撕心裂肺的叫了出來。他的聲音慘的要命,簡直是痛不欲生。
無名咧嘴笑了:「咱們在茶杯中下的毒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