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釋疑
天厭子問到白狐的時候,方齡和無名都不說話了。他們轉頭看我。很顯然,他們想起來我的囑咐,不敢多說話,以免說多錯多,而是任由我去應對。
我心裏面則在想:「天厭子對白狐的事知道多少?他是真正的天厭子。當年曾經出手。幫我的肉身來到人世。這樣說的話,他對我和白狐應該很清楚才對……」
我剛剛想到這裡,就聽到天厭子笑眯眯的問我:「如意,那個穿白袍子的男人是誰?我感覺他和你神態親密,你們好像認識一樣。」
我心想:「你本來就知道白狐的身份,何必故意問我呢?」
我猶豫了一下,就實話實說:「他是白狐。」
天厭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來:「原來他叫白狐。」
然後他又問:「那麼在你們抓鬼的時候,是不是白狐一直在幫你們?」
我點了點頭:「沒錯。」
方齡和無名都在奇怪的看著我。他們好像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輕易地就承認了這些事。而我在心中一個勁的苦笑:「不承認又能怎麼樣呢?你們可不知道這老道的厲害。」
天厭子點了點頭,像是終於有了答案一樣:「這麼說的話,這位叫白狐的朋友,力量很強大了?」
我嗯了一聲:「確實很強大。」
天厭子靠在椅背上,看著天上的一輪彎月,淡淡的說:「那樣的話,我就明白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正在推測,昨晚上偷聽他和浮塵談話的人,就是白狐。
於是我儘量不動聲色的加了一句:「他以前是很厲害,不過在絕戶墳受了很嚴重的傷,現在一點都不厲害了。」
天厭子驚訝的看著我:「在絕戶墳受了傷?就是你們老家那裡?」
我點了點頭。
天厭子的臉上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來,就像是剛剛得到答案的人,忽然發現這個答案是錯誤的一樣。他雙目迷離,有些不甘心的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像這樣的大高手。就算是受了傷,應該也很厲害吧。」
我心想:「這個天厭子真是厲害啊,居然把所有的事情都猜對了。我應該怎麼樣讓他打消疑慮呢?我們已經和血墓的主人樹敵了,可不能再和天厭子站在對立面了。」
我正在冥思苦想的時候。忽然門外傳來了一聲輕笑:「你們幾個在舉行宴會?為什麼不叫上我?」
我回頭一看,是白狐站在門口。
我驚訝的看著他,一時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狐不應該在美玉裡面嗎?他怎麼走到門口去了?
在我們中間,最激動地要數天厭子了,他站起來,笑著說:「歡迎歡迎,哎呀,你幫了無名那麼多,我還沒有好好感謝你呢。」
隨後,他站起來,向白狐迎過去了。
趁著這個時間,我偷偷地把玉掏出來,看了一眼。我發現白狐的身影仍然安安靜靜的呆在美玉當中,只不過顏色淡了一點。
我恍然大悟:「出現在門口的。應該是白狐的一縷殘魂,只是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分出去這一縷魂魄的。」
天厭子走到白狐身邊後,沒有像出家人那樣行禮,而是像世俗人一樣伸出手,握住了白狐的右手。
白狐愣了一下,就和他握在了一塊。
他們的手握在一起足足有十來秒鐘。白狐微笑著說:「道長,你再用力的話,我的手就要被你握斷了。」
我馬上明白過來了,是天厭子在試探白狐的本領。
天厭子乾笑了一聲:「聽說你本領高強,所以我想見識一下。」
白狐把手抽回去,笑了笑說:「見識的結果怎麼樣呢?」
天厭子笑著說:「果然是名不虛傳,讓人佩服。」
白狐擺了擺手:「這些恭維的話就有點假了。我如果真的名不虛傳的話,剛才握手的時候,就不至於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天厭子笑了笑:「那是因為你受傷了。受傷之後的虛弱,與魂魄本身的虛弱。這之間還是有區別的,我能分清楚。」
隨後,白狐坐在了我們中間。
一直到快要天亮的時候,他都在和天厭子討論怎麼樣休養魂魄的道理。一會陰陽二氣,一會八卦五行,他們說的很熱鬧,而我們三個人就哈欠連連。
到後來,連無名也感覺奇怪了,他小聲的對我們說:「今天我師父,好像不是真心請你們吃飯啊。」土協每巴。
方齡打著哈欠說:「是啊,瞎子都看出來了,真心請我們吃飯,會擺這麼難吃的東西嗎?」
我們幾個正在小聲的交談,就聽到白狐說:「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我和方齡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睜著睡眼說:「要走了嗎?我們也該走了,趕快回去吃點東西,餓死了。」
桌上擺著很多酒菜,可是我和方齡卻連聲喊餓,這算是對今天這場酒席的諷刺了。可是天厭子的臉皮厚的要命,根本不在乎。
我們三個人走出門之後,我回頭對無名說:「你能不能送送我們?」
無名驚訝的看著我:「啊?送你們?」
我點了點頭:「萬一再出現剛才的那種小鬼,豈不是很危險?有你在的話,我們會安全一點。」
無名乾笑了一聲,看著白狐說:「有他在,還用得著我保護嗎?」
白狐笑了笑:「你這是諷刺我了,我現在的本事,恐怕還不如你。」
無名驚奇的看著我們,他沒有說話,臉上也寫滿不解了。
而天厭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送送他們。他們畢竟是咱們的客人,如果在路上出了意外,我得多自責?」
無名點了點頭,就帶著我們從道觀走出來了。而天厭子關上院門,回到了屋子裡面。
我知道,天厭子既然同意無名送我們,就等於認可了我的說辭:「白狐受了重傷,現在的實力甚至不如無名。」
那樣的話,昨天晚上,白狐也就沒有能力偷聽他的談話了。
我們幾個在路上沉默的走著,一直快要走到學校的時候。白狐才向我使了個眼色,低聲說:「該把真相告訴無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