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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寶貝收回施法的小手,一臉邀功地看著我,媽媽,寶貝讓他說不了話了。」

    我贊了寶貝一聲,讓喬慕把事情詳細說來。

    原來當年喬慕被陸縉打得重傷,因傷勢過重,導致道行自動封印,形同普通人。

    而受過喬慕恩惠、原本將他奉為座上賓的郝東林,怨恨他搶走鬼棺,財路被他毀了。

    加上喬慕已和普通人無異,郝東林不僅嫌他沒用,更不再懼怕他。

    郝東林認定鬼棺在喬慕手裡,明里暗裡,沒少找喬慕的麻煩,以逼他交出鬼棺。

    喬慕突然變回普通人,失落不已,日漸頹廢,且時常夢到關於牛頭村的事。

    但他每次做這些夢,都看不出我的樣子,不知他在牛頭村是什麼身份,唯一令他銘記的是我愛吃牛乳糖。

    郝東林名下的產業類型頗多,不止有當鋪、拍賣行、酒樓等。

    這家賣牛乳糖的糖點鋪的東家,恰巧就是郝東林。

    郝東林的產業太多,喬慕並不能一一得知,他在不知道糖點鋪的東家是郝東林的情況下,多次到鋪里買牛乳糖。

    郝東林知道後,有意不賣給喬慕,今日更是指使鋪子裡的掌柜夥計誣陷喬慕,他自己沒有親自出面。

    那中年人就是掌柜,他聯合夥計污衊喬慕是賊的伎倆並不高明,什麼人證物證俱在,全憑他們空口瞎編。

    喬慕不屑和這些小人辯駁,也知道辯駁無用,根本他們一人一張嘴。

    圍觀的民眾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哪怕看出喬慕是被冤枉的,都沒人肯多管閒事。

    我越聽越火大,不幫喬慕討回公道,難消心頭之火。

    那個郝東林更不是東西,再忘恩負義,也不能這麼缺德啊!

    喬慕見掌柜口不能言地被定住身形,那些夥計都嚇得不敢上前,熄了和他們計較的心思。

    他並不是怕了他們,只是累了,他擺手道:「罷了!」

    「我最看不慣這種不平事,不教訓一番,怪不自在的。」我壓下心裡的怒火,淡笑道。

    我故意說自己看不慣這些事,而不是特意為喬慕出氣,喬慕也不好說什麼。

    「阿音,這事交給我和寶貝,你和二寶他們先去喬慕家休息。」樓湛天道。

    他不想污了我的手,也想讓寶貝歷練一下,便攬過此事。

    我同意了,讓喬慕帶我和兩個小的到他家,留下地址,樓湛天與寶貝處理完,就去找我們。

    ******

    喬慕住在鎮上一處破舊的宅院,他妻子早亡,獨女遠嫁,顧不上他。

    總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還得時不時防備郝東林找麻煩,過得實在辛苦,難怪這幾年老得特別快。

    二寶和寶兒一踏進喬慕家,就嚷著要讓他做飯。

    好在喬慕的廚藝確實很好,兩個小寶貝倒愛吃他做的飯菜。

    吃完飯,我在客廳,抬眼就看到喬慕在廚房門口洗碗,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牛頭村的時光。

    喬慕洗完碗,腰部微僂地走進廚房,我眼眶酸得不行。

    與其讓他孤苦伶仃地生活在侏儒位界,我很想把他接到冥谷,和我們一起生活。

    可我不能這麼做,不僅是因為冥谷不適合活人久住,主要是我不知道以什麼理由。

    我總不能把喬慕的真正身份告訴他,如果他記起過往的事,定會很痛苦。

    吃飯的時候,喬慕如當年那般,問我是不是他夢裡的小女孩,不然,他怎會對我有種難解的熟悉感。

    而且,喬慕沒忘記當初陸縉把他當成我爺爺、喊他譚林的事。

    不管喬慕怎麼問,我都極力否認,推說是他想太多了。

    喬慕無法,雖不再多問,但看我的目光,總似若有所思。

    到了晚上,樓湛天和寶貝還沒有回來,我便幫喬慕解開封印,讓他恢復道行。

    有道行在身,我也不怕將他一個人留在侏儒位界。

    樓湛天和寶貝夜裡才回來,我問他們事情辦得怎樣,父子倆得意極了,只說讓我等著看,也不詳說。

    次日,我才聽說那家糖點鋪的掌柜、和夥計都失蹤了,連郝東林也突然變瘋了,逢見到人,就嚷有鬼。

    郝東林家大業大,兒子也不少,他一瘋,兒子們為了爭奪家產,鬧得不可開交,隨都沒心思管他。

    沒想到樓湛天和寶貝會用這種方式懲治郝東林,不用說,我也知道是寶貝的主意。

    倒是喬慕聽到郝東林的下場,神色淡淡,似不怎麼在意般。

    我們一家在喬慕家住了幾天,白天在侏儒位界遊玩,晚上回來,由喬慕親自做飯給我們吃。

    因我否認自己是夢裡的小女孩,喬慕沒問過我們一家的來歷,只當我們是尋常客人招待。

    許是經常夢到我和他在牛頭村生活的點滴,喬慕很喜歡做飯給我吃,就算我有心幫忙,都不讓我插手。

    每次看到喬慕為我下廚的場景,我總會不由自主地憶起幼時的事。

    雖然我很想多陪陪喬慕,卻不能總待在侏儒位界。

    住了一個星期,我們便準備到其他位界逛逛。

    我們離開的前一天,喬慕到雞圈裡抓了一隻雞出來。

    他對我說,「今晚吃雞,雞腿留給你。」

    聽到這句話,我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小時候只要有雞腿吃,我總能高興上很久。

    寶兒從我懷裡探出小腦袋,小聲嘟囔,「喬老爺爺,寶兒也要雞腿。」

    「喬老爺爺,二寶要雞翅膀,大哥哥也要雞翅膀。」

    二寶對著手指,興奮地分配兩隻雞翅膀。

    於是,雞腿、雞翅膀被我們母子四個分完了。

    「好、好!」喬慕笑容滿面地連連點頭。

    我再次暗嘆喬慕的性情,比初次在侏儒位界相識時慈藹多了。

    喬慕走開後,樓湛天來到我身旁,「阿音,他這一世的陽壽很長。」

    我明白樓湛天的意思,日後有機會,我還能來看看喬慕。

    「比起痛苦而終,我寧願他如現在這樣度日,只是有些獨孤。」我嘆息道。

    樓湛天笑了笑,「這個好辦,可以讓他認養一個孩子。」

    「認養?哪裡來的孩子,可以讓他養?」

    說來奇怪,這侏儒位界,不知怎麼回事,人口比起其他位界少得可憐,每家每戶,大多是獨生子女。

    在這種情況下,哪有孤兒可以領養?誰家都不肯把孩子送給別人養。

    「放心,這事交給我。」樓湛天包攬了此事。

    「湛天,你該不會想偷一個給他吧?」我好笑道。

    「我哪能做這種沒品的事?」樓湛天失笑地搖頭。

    「你先問問他的意見。」我說著,不由看向廚房忙碌的身影。

    「行,你也別想太多了。」樓湛天頷首,捏了捏我滑嫩的臉。

    三個小傢伙齊齊地從門框旁探出頭,表情一致地看著我和樓湛天,好像期待能看到我們親熱。

    我無語至極,再度決定不能讓他們和柏玉太過親近。

    ******

    樓湛天問過喬慕,他聽到能領養一個孩子,欣然同意。

    為了幫喬慕挑一個適合的孩子,我們在侏儒位界多待了一天。

    樓湛天果然為喬慕帶了一個三四歲左右、長相秀致的小男孩。

    當然,樓湛天可不是隨便挑個孩子,自然把孩子的身世弄清楚。

    這個小男孩的母親早亡,他後母待他非常刻薄,父親又不管他。

    樓湛天帶走孩子時,還施法抹去他家人與他有關的記憶。

    喬慕突然多了一個乖巧的小孫子,高興得不得了。

    我們臨走的時候,喬慕把我們送到門口,他看我的目光含有很多複雜的情愫,我從中看到了不舍。

    他強扯出一抹笑容,故作平靜地問我,「以後還會來嗎?」

    「有機會就來,你——」我心裡堵得難受。

    樓湛天握緊了我的手,我才強顏歡笑說,「你好好保重。」

    當我們轉身準備離開時,喬慕喊了我一聲,「譚音!」

    他似有若無、飽含苦澀的嘆息聲,如一擊重錘狠擊在我心上。

    我沒回頭,亦沒看到喬慕眼裡閃爍的淚光。

    直到遠離了喬慕的住處,我方在心裡道:「爺爺,你要好好的!」

    ******

    我和樓湛天帶著幾個寶貝在各位界遊玩。

    寶貝們玩心很大,都不想回冥谷,總磨著我們多玩幾日。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我們便順了他們的意,讓他們玩得盡興些。

    像這樣閒適的日子總會結束,我們終是要回到冥谷。

    我們剛踏進冥谷,一大一小,兩道鬼影疾疾飛了撲出來。

    「阿音姑娘、殿下,寶貝們,你們總算回來了!」

    柏玉激動地嚷嚷著,不管兩家關係多好,她都習慣以舊時的稱呼來稱呼我們。

    「你怎麼來了?邊澤有沒有來?」我奇怪道。

    身為幽冥界的皇后,哪能隨便往外跑?柏玉該不會又是偷跑出來的吧?

    柏玉閃爍其詞,笑得有些心虛,她兒子邊宇拆她的台,「姨姨,父尊和母后吵架了,沒有來。」

    「怎麼又吵架?」我有些頭疼道。

    柏玉和邊澤明明很相愛,但總是時不時吵上一架,每次都是柏玉理虧在先,低頭的總是邊澤。

    每次吵架,柏玉總會賭氣跑來冥谷,然後,邊澤就拋下政事,追來冥谷。

    我沒少勸柏玉,但她總說這是夫妻情趣,那我也不好再多說了。

    不過,如今的柏玉和當百事通的時候,不管是容貌,還是性格,都有很大的改變。

    這次柏玉好像真的氣得不輕,被兒子揭露吵架的事,臉色瞬變。

    她氣呼呼說,「邊澤這混蛋騙了我!」

    「邊澤騙你什麼了?」我順著她的話問。

    幾個小的睜大眼睛,好奇地盯著柏玉,等著她的下文。

    不想,向來大咧咧的柏玉,委屈得直掉淚,「他騙了我的身、還騙了我的心!」

    都老夫老妻了,還嚷著被丈夫騙了身心,我哭笑不得地問,「你別哭啊,他怎麼騙你的?」

    一起出來迎接我們的有我媽和春草婆婆他們。

    我媽好笑說,「阿音,先進去再說。」

    柏玉拋下她兒子,巴著我的手不放,「阿音姑娘,你和殿下得幫我評評理…………………」

    不用我多問,柏玉就如倒豆子般,把事情的緣由告訴我。

    我不禁啞然,以前曾聽柏玉說起過她如何與邊澤看對眼。

    幾千年前,柏玉因為太八卦,得罪了一個修為高深的鬼。

    她為躲避那鬼的追殺,扮成普通的鬼樹,隱在陰樹林裡。

    邊澤剛好路過那片陰樹林,他有些內急,明明有那麼多鬼樹,他偏偏站在柏玉面前,把鬼尿全尿在她身上。

    這可把柏玉惹毛了,她幻成人形,和邊澤理論。

    她是氣過頭了,竟忘了變幻成老太婆的樣子,露出真容。

    邊澤自知理虧,倒沒和柏玉計較,恰巧,追殺柏玉的鬼來了,他幫柏玉滅了那鬼,這才扯平了。

    他們也因此認識,之後,又巧遇了幾次。

    邊澤早就對柏玉有些心思,當年我和柏玉到軍營找樓湛天,遇到邊澤,他才會那麼容忍柏玉。

    那時他們同時被我的鬼棺之力震傷,促使他們的關係發生變化,從而走在一起。

    這會,柏玉和邊澤吵架的原因,又好笑又無語。

    竟是他們閒聊間,邊澤不小心說漏嘴,把他當年尿到一半,就發現柏玉變幻的鬼樹已修成了鬼樹妖。

    柏玉氣他發現了,還把尿都尿在她身上,也不停止、或轉移方向。

    「他都尿到一半,應該是剎不住了。」我忍笑道,想不通這和身心被騙有什麼關係。

    「怎麼可能剎不住?他肯定是故意的。」柏玉憤憤道。

    「柏玉,我說你——」

    我還要說什麼,冥谷外面就響起邊澤的大喊聲,「阿玉、阿玉………………」

    「不要說我在這裡!」柏玉臉色一變,撈起兒子,就閃進別墅後面的林子。

    這時,邊澤已衝進谷中,恰巧看到柏玉閃進林子。

    他顧不得和我們打招呼,就急匆匆地去追柏玉。

    他們夫妻倆在谷中上演你追我趕的戲碼,一個著急地解釋,一個嚷著被騙了身心。

    谷中閒著無事的鬼都跑來看熱鬧,我好笑地看著這一幕。

    「阿音!」樓湛天和我相視一笑,眼波流轉間,溢滿道不盡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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