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生死對決
聽到這笑聲,我頭皮有些發麻,居然是陸縉!
這麼巧,他也來到梵古位界,竟能找到這裡來。
寶貝肯定是被他抓走的,樓湛天進入幻境後,就和外界斷了感應,才讓他有機可乘。
我猛地抬頭望去,果然看到陸縉揪著寶貝的衣領,如提小雞一樣,把寶貝提在手裡。
不對勁!寶貝怎可能睡得那麼沉,現在還沒醒?
「寶貝!」我一下子慌了起來,愈發擔心寶貝。
同時,我發現了陸縉的變化,雖一樣是旱魃,屍化後的形體卻大有不同,沒有原來那麼醜陋,氣場更為強大。
陸縉掉入黑洞前,明明受了重傷了,現在卻似痊癒,看不出受傷的跡象。
要不是陸縉的眼睛依舊火紅得似滴出血般,我會以為他晉級為殭屍的最高等級、屍魔了。
不過,細看陸縉周身散發的屍氣,和旱魃略有不同。
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介於旱魃和屍魔之間。
天!這才多久,陸縉又快晉級了,這速度快得嚇人。
就算陸縉最初一世就是旱魃,也不可能這麼能快,難道他掉入流落到這個位界後,有什麼奇遇?
陸縉看鬼棺的眼神,和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灼熱的愛戀和濃烈的恨意交織在一起。仿佛恨不得把置身鬼棺里的我拆骨入腹般。
「陸縉,放了我兒!」樓湛天目光冷厲地瞪著陸縉。
他單手抱住鬼棺,疾沖向陸縉,若不是隨身空間破損,他指定會把鬼棺放在空間裡,免得被陸縉奪走。
陸縉的速度快得肉眼無法捕捉,身形一晃,已瞬移到另一個位置。
他冷看著樓湛天。詭笑說,「我該叫你樓湛天,還是樓祉?」
陸縉恢復雲霆的記憶了?他怎麼恢復的?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不由緊張地看向樓湛天。
但想到雲霆被滅後,北鷗地區才覆滅,陸縉不知道樓祉和離玥後來的事,我便不擔心他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我不想讓樓湛天知道我們前世的恩怨,那些都已經成為過去。沒必要讓樓湛天因此心生愧疚。
他事後問起的話,我便說自己不清楚,只知道我們在北鷗地區那一世也是一對愛侶。
樓湛天聽到『樓祉』這名字,俊眉緊蹙,因為不清楚北鷗的事,他沒有理會陸縉的話,只猛力攻擊陸縉。
一般鬼的速度都非常快,特別是樓湛天這種級別的鬼。
旱魃也以速度著稱,一鬼一屍纏打在一起,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繚亂。
樓湛天一手抱著鬼棺,陸縉一手提著寶貝,他們都想搶奪對方手裡的鬼棺、和寶貝。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們誤傷到寶貝。
打鬥間所產生的氣流威力十分驚人,每每擦過寶貝的魂體,我都要嚇破膽了。
要是我沒困在鬼棺該多好,可以趁他們打鬥時救回寶貝,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干著急。
可寶貝怎麼還沒醒,他到底怎麼了?我急得大吼,「陸縉,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放心,死不了!」陸縉呵呵冷笑,竟卑鄙地拿寶貝當擋箭牌,去抵擋樓湛天的攻擊。
樓湛天臉色大變,為免傷到寶貝,急急撤回招式。
陸縉等的就是這個時機,他另一手緊握成拳,猛力砸向樓湛天的心口。
樓湛天剛收回勢,身形未穩,沒能躲過陸縉這蘊含可怕力量的一拳。
噗!樓湛天生受了這一拳,猛地噴出一大口血。
「湛天!」我驚得肝膽俱裂,心疼欲死。
「阿音,我沒事。」樓湛天抹掉唇邊的血。冷瞪著陸縉。
「樓祉,我即將晉級為屍魔,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識相的話,趕緊交出鬼棺!」陸縉陰鷙道。
聽到這話,我冷靜了一瞬,雲霆當年也不過是旱魃,遠不到晉級為屍魔的地步,怎麼陸縉竟有這樣的造化?
旱魃雖厲害,但樓湛天恢復重御的修為之前,要除掉旱魃根本不在話下。
好比之前,樓湛天初到侏儒位界,他鬼力大失的情況下,還能把陸縉打得重傷。
屍魔就不同了,無人知道屍魔的修為達到怎樣逆天的境界。
哪怕陸縉如今只是介於旱魃和屍魔之間,也厲害得沒邊,遠不是一般的旱魃可比的。
如果樓湛天沒有恢復重御的修為,單憑以前的修為,眼下也不可能與陸縉打成平手。
對了,我接收的記憶中,並不知道雲霆的來歷、他如何到達北鷗地區的。
離玥只知道雲霆剛到北鷗地區時,身受重傷,他到處咬吸活人的血,應該是為了療傷。
那時候的樓祉和離玥,連受傷的雲霆都打不過,離玥是靠鬼棺,才滅除了雲霆。
雲霆到北鷗地區之前,肯定大有來頭,我此時無暇猜想。
「休想!我絕不會把阿音交給你!」樓湛天怒紅了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我沒困在鬼棺之力的話,為了我和寶貝,他願意交出鬼棺。
「那等著看你兒子魂飛魄散!」陸縉高舉著寶貝,作勢要把寶貝的魂體撕了。
「住手!不准傷害寶貝!」我眥目欲裂。
「離玥,拿你來換!」陸縉望向鬼棺,目光非常複雜。
從陸縉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對我又愛又恨,他不再叫我醜丫頭,說明恨多於愛,我要是落在他手上,下場難料。
我恨得不行。寶貝在陸縉手上,樓湛天不可能拿他怎樣,為了寶貝的安危,我們都得受制於陸縉。
樓湛天比我更為難,妻兒都是他寧死都不願割捨的。
我似乎能猜到樓湛天的決定,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果然,樓湛天深吸了口氣,「我不可能拿阿音去交換我兒!」
他語氣一頓,目光柔和地望著陸縉手裡的寶貝。
「阿音,寶貝那麼懂事,定也不願我用你來交換他。今日,我且放手一搏,若我們一家三口死在一起,也無憾了。」
樓湛天語氣略顯悲涼,我心裡愈發難受。
「樓祉,就算你不肯拿離玥來交換,我也會把她搶到手!」陸縉勢在必得道。
他抬起一掌,往寶貝身上擊去,我驚駭欲絕地厲吼,「住手!用我換寶貝!」
陸縉沒有停下手,樓湛天暴吼一聲,以疾快速度沖了過去。
他一手拿鬼棺,只能用魂體撞開陸縉,以另一隻手去奪寶貝。
樓湛天救下了寶貝,陸縉那一掌卻落在他魂體上。
我捕捉到陸縉面上划過一絲詭計得逞的陰笑,瞬時明白了。
陸縉料到樓湛天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喪命,定會以身救寶貝,眼下是故意為之。
知道陸縉的真正目的是樓湛天,我急聲大吼,「湛天,小心!」
樓湛天魂體一晃,還沒穩住。陸縉握掌成拳,以鋒不可擋之勢擊中他的魂體。
我撕心裂肺地大喊,「不!湛天,快把鬼棺扔了!」
樓湛天再度噴出一大口血,他怎麼都不肯放開鬼棺。
陸縉的拳掌儲滿驚天力量和駭人屍毒,速度已勝於身受重傷的樓湛天。
而樓湛天既要護住鬼棺、又要保護寶貝不受傷,已淪落下風。
「樓祉,你幾世都奪我所愛。今日該做個了斷了,我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
陸縉猖狂大笑,眼裡儘是快意、與怨毒。
樓湛天身上已現出重御的鎧甲,雙目充血般通紅。
他閃至一邊,把鬼棺和寶貝放在一處空地上,布下陸縉一時無法破解的防護結界。
「湛天!」我知道他要和陸縉決一死戰,低念著他的名,恨極自己的無能。
「陸縉,就算拼盡一身修為,我也要滅了你!」
樓湛天沒說的是,大不了同歸於盡,他先前雖說我們一家三口能死在一起也無憾。
事實上,他不可能真的捨得我們母子跟他一起死,無論如何,他都會保住我們,哪怕犧牲他自己。
樓湛天把鬼力提升到極致,魂體散發出奪目金光。
「樓祉,你太天真了!」陸縉勾唇陰笑,似沒把樓湛天放在眼裡。
他之前雖憑著感應,到九幽之境找我,卻不知道樓湛天還有重御的身份。
陸縉以為剛才樓湛天已使出全部的修為。
殊不知,樓湛天為了護住我和寶貝,縛手縛腳,無法發揮真正的實力。
直到樓湛天揮出充滿強悍鬼氣流的一拳,陸縉不敢再輕敵。
他們纏打間,速度快得無法分辨,身形不斷轉移位置,沒有固定的落地點。
打了許久,他們再一次分開,位於兩處,遙遙相對。
在同一時間,他們快速擊出一掌,隔空對擊間,如驚雷一般響在半空中。
強悍衝擊力之下,他們各自倒飛閃開,磅礴的力量將方圓數十里的沙土堆都震塌了。
巨響仍不斷,周圍的沙土漫天於空,我根本看不清戰況。
即使有結界護著,我還是怕沙石砸到寶貝身上,努力移動著鬼棺,以鬼棺擋在寶貝面前。
寶貝不知怎麼了,他緊閉著雙眼,如同沉睡一般。
我心如刀絞,恨不得能破棺而出,檢查寶貝的情況。
樓湛天和陸縉的戰勢愈發緊張激烈,我提著心,一邊緊盯著他們,一邊注意著寶貝的情況。
他們這一戰。打了兩天兩夜,未分出勝負、也未停歇片刻,寶貝也不曾醒來。
我一刻都不敢放鬆,不斷地祈禱樓湛天能勝出。
到了第三天中午,本來還纏打在一起的一鬼一屍,突然急速分開。
他們原來所在的位置,轟地一聲,爆出一個深坑。
樓湛天和陸縉。同時噴血倒地,戰場的硝煙似停止了,但他們久久都沒有站起來。
不好的猜測直襲而來,我如遭雷擊般,大聲嘶喊,「湛天、湛天…………………」
不管我如何叫喊,樓湛天都沒有反應,我感覺天都要塌了,不願相信他鬼命已逝。
我不斷地喊著樓湛天的名字,幾乎要喊破了喉嚨,他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樓湛天的修為再高,可他負著重傷,能和即將晉級為屍魔的陸縉打這麼久,已非常厲害了。
「湛天,你快起來啊、快起來,別丟下我和寶貝…………………」
我哭得肝腸寸斷。拼命地捶打鬼棺,怎麼都不願相信樓湛天已絕了鬼息。
突然,天色驟變,空中凝聚了一團團血霧,轟鳴一聲響雷,並有數道閃電疾劃而過,豆大的血雨,刷刷地往下掉。
我震驚地看向天空,每個一個陰物的晉級、或形成,都會天生異變。
似想到什麼,我難以置信地看向陸縉的屍身,難道老天也要絕我們的路?
看到陸縉的屍身動了,濃濃的絕望籠罩在我心間。
我不甘地哭吼,「老天!你為何如此不公?」
隨著我的吼聲落下,陸縉的屍身動了,一股震懾人心的氣息霎時鋪天蓋地般擴散開來。
陸縉果然晉級為屍魔了,為什麼連老天都如此眷顧他?
我非常不忿,亦絕望到了極點,樓湛天未醒來,而我置身鬼棺,結果可想而知。
也許今日就是我們一家三口的鬼祭之日,我真的很不甘心。
這時,陸縉的雙眼睜開了,耀眼的金光四射開來。
我在鬼棺里。也被這股金光照得睜不開眼。
「啊——」陸縉張開雙手,仰天長嘯。
他的嘯聲宛若直透雲際,天上的雲層都似乎微微地震動了。
轟隆隆……………巨響驚人,仿佛天地都為之顫慄、撼搖。
當我適應了金光,睜開眼時,見陸縉全身泛著金芒,如神似魔般飄浮在半空。
天際間的血色早已褪去,金色的光芒將整個天都染成了金黃色。
陸縉的雙眼呈金黃色,他不再長嘯,冰冷的目光掃過樓湛天的魂體,最後停留在鬼棺上面。
我心裡一顫,以前只聽過殭屍的最高等級是屍魔,卻不曾見過,書上也沒有過多關於屍魔的記載。
「離玥,想不到吧,連老天都在幫我!」陸縉唇邊嚼著一抹冷笑,緩緩走向鬼棺。
他每走一步,都如重錘狠擊在我心口一樣難受,我不甘道:「你有種毀掉鬼棺,滅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