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嚇死寶貝了
當季修的掌風即將擊中我的腹部時,秦少軒疾衝過來,格擋住季修的手,「住手!」
「少軒,你讓開!」季修勃然大怒,欲拔開秦少軒的手。
「季會長,你這樣會傷到小丫頭的!」秦少軒著急道,擋住季修另一隻手。
「受傷可以養,鬼胎必須除掉!」季修冷瞪著我,不肯退讓半步。
「鬼胎還小,不懂事,我只要將他視如己出,好好教導,不會危害到任何人!」秦少軒同樣不肯讓步,態度頗顯堅定。
「你瘋了!堂堂秦家家主,養鬼胎為子,就算你不介意,玄門各門派、世家會怎樣看待你?你要如何在玄門立足?」
季修不由揚高了聲音。看秦少軒的眼神,如看瘋子一樣。
「我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只要季會長你高抬貴手,我自然不會淪落到無法在玄門立足的地步!」
後面一句,秦少軒語氣略帶賭氣意味,他未說的是、如果無法在玄門立足,大不了放棄家主之位。
「愚蠢!」季修氣得七竅生煙般,用身體撞開秦少軒。
秦少軒不再廢話,和季修打了起來,但制陰玄力符的咒語已念出,除非撕掉符紙,否則,我仍無法動彈。
危險算暫時解除,鬼胎忍了很久,終於忍不住小聲抽泣,「媽媽,嚇死寶貝了、嚇死寶貝了………………」
「寶貝,是媽媽沒用,沒能保護好你!」我心疼得要死。
雖然鬼胎總嚷著他不怕,但他畢竟只是小胎兒,現在又受了傷。
說好不讓任何人傷害鬼胎,可我還是讓他受傷了。
「媽媽不哭,寶貝不疼、不疼的!」鬼胎感覺到我的痛苦,他忍住哭意,說自己不疼,懂事得讓我愈發心疼。
那邊,秦少軒在搶奪季修手裡的符紙。季修則極力想把符紙拍向我。
他們打得不可開交,起初他們都留有餘力,不想傷到對方。
打著、打著,動真格了,他們也算是翻臉了。
「少軒,再不住手,別怪我不客氣!」季修怒不可遏。
「季會長,別的事,我可以聽你的,唯獨傷害小丫頭。」秦少軒冷聲道。
他擔憂地看了我一眼,加快攻擊,想速戰速決,因為活人被符咒控制久了,非常傷身、且耗費精神力。
不過,要不是季修被我打傷在先,秦少軒眼下也不可能和他打成平手。
我看得著急,被符力束縛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更怕加重鬼胎的傷勢。
這時,季修躲過秦少軒的攻勢,要把符紙拍向我的腹部。
鬼胎嚷了一聲『寶貝呼呼』,我腹間便湧出一股鬼力幻成的怪風,把符紙給颳走了。
「我的符!」季修急忙追過去,秦少軒同樣過去追符紙。
符紙被風颳老遠,突然,從另一邊跑出一個人,符紙剛好被刮到這人腳邊。
我看清這人是秦少蓉,激動得眼淚直流,「少蓉,快把符紙毀了!」
「符紙毀了?哦!好!」秦少蓉不明狀況,愣愣地點頭。
她大概有些反應不過來,撿起符紙,就揉成團,往嘴裡塞。
我有些傻眼,季修和秦少軒也怔住了,他們都沒想到秦少蓉會做出這種傻氣的舉動。
特別是季修,他的表情更精彩,一陣青、一陣白的。
他氣得直喘氣,終於忍不住暴吼,「秦少蓉,給我吐出來!」
要知道,制陰玄力符和一般的符咒不同,可以反覆使用多次,不然,怎能當成傳家符,傳用至今呢?
「都吃了。還怎麼吐?吐出來,也沒用了。」秦少蓉苦著臉道。
吃符紙時,她根本沒多想,這會懊悔死了,一副很想摳喉嚨的樣子。
其實秦少蓉是來找宋玉芬的,她也發現宋玉芬這段時間行為有異。
但她沒想到宋玉芬和詹德勾搭在一起,以為宋玉芬不滿秦少軒想娶我,她生怕宋玉芬會對我不利。
所以,除了來醫院陪我,秦少蓉也有盯著宋玉芬。
今晚,秦少蓉睡得不安寧,眼皮跳個不停,總覺得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秦少蓉想來想去,就偷摸到宋玉芬房間,結果,宋玉芬不在房間裡。
她猜到宋玉芬可能會對我不利,就急忙趕來醫院,才有眼下這一幕。
再看季修,他算是得不償失,失了傳家符,又和秦少軒撕破臉皮。
他冷瞪了秦少軒一眼,又不甘地看了我一會,最終,甩袖離去。
而符紙一毀,我也得了自由,身上的力氣瞬時被抽乾了一樣。
我捂住腹部,軟軟地倒在地上,秦少軒疾跑過來。
他把我抱入懷裡,焦急問,「小丫頭,你怎樣了?」
「救救我的寶貝!」我無力推開秦少軒,為了鬼胎,不得不向他求救。
我是沒辦法,鬼胎受傷了,身為母親,怎忍心讓自己的孩子受苦。
哪怕再厭恨秦少軒,我都得低頭,況且,他肯為了我們母子,和季修翻臉,定然不會害鬼胎的。
「小丫頭,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母子有事的!」秦少軒哽聲道。
得了秦少軒的保證,我鬆懈下來後,兩眼一抹黑,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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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間,我仿佛聽到一陣嬰兒的啼哭。
這聲音非常耳熟,我心口狠抽了一下,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茫茫的血霧裡。
隨著我越走進血霧深處,啼哭聲越響亮,「媽媽、媽媽,嗚嗚嗚………………」
我認出是鬼胎的哭聲,整個人快奔潰了,「寶貝!」
鬼胎聽到我的聲音,哭聲小了許多,抽泣道:「媽媽、媽媽,寶貝疼………………」
我一過去,血霧瞬散,一個粉團兒似的、光溜溜的小小人兒,出現在我眼界裡。
小小人兒在血色的地面上滾來滾去,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寶貝,媽媽在!」我心疼欲絕。根本無心去想自己怎會出現在這裡。
我小心翼翼地抱起鬼胎,他小臉肉乎乎的,額心有一個小紅點,比年畫裡的娃娃還要可愛。
可現在,他痛苦地皺著小眉頭,嫣紅水潤的小嘴緊抿在一起。
看鬼胎痛苦得成這樣,恨不得能代替他承受。
「媽媽抱抱寶貝,寶貝就不疼了。」鬼胎睜開朦朧的淚眼,抽搭了幾下。小小的身軀直往我身上蹭。
我輕撫著鬼胎,突然發現我體內有兩股強悍的力量在翻湧、沸騰。
雖然失憶了,但我卻自然而然地知道,一股是鬼棺的力量,一股是我原本的特殊力量。
我也才驚覺我現在是以一縷意識,進入自己的腹中世界,才看得鬼胎。
再細看鬼胎的樣子,我震驚道:「寶貝,你怎麼這麼大?」
不怪我會震驚,鬼胎不足兩個月,而他現在看起來,像幾個月的小嬰兒模樣。
「媽媽進來,寶貝就變可愛了。」鬼胎嘟著小嘴,也很困惑。
我明白鬼胎的意思,原來我進入腹中世界,他就自動幻成這樣,平時則是正常的胎兒。
也許這是鬼胎的神奇之處吧?我顧不得多想,趕緊檢查他的身體。
被鬼力反噬可不是小傷,修為不弱的成年鬼物都受不住,何況是鬼胎?
檢查了一會,我決定把體內的鬼棺之力輸給鬼胎,幫他療傷,因為他體內同樣有鬼棺之力。
「寶貝,媽媽幫你療傷,等下就不疼。」我柔聲哄道。
鬼胎乖巧地點著小腦袋,任我把手掌貼在他心口上,緩緩地將鬼棺之力、輸進他體內。
「媽媽。寶貝好舒服,不疼疼了。」吸收了鬼棺之力,鬼胎緊皺的小眉頭漸漸舒展,小嘴兒似綻開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鬆了口氣,看來鬼棺之力對鬼胎很有用。
鬼棺之力雖有用,但不能一次性輸太多,鬼胎太小,承受不住的。
「媽媽,寶貝困困。要覺覺了。」鬼胎打了哈欠,就沉沉睡去了。
他先前飽受疼痛折磨,又哭了很久,這會又累又困。
鬼胎兩個小肥腿兒如同青蛙一樣蜷縮著,兩個軟肥的小手兒握成小拳頭,乖巧地放在耳朵旁,簡直萌翻了。
想到這麼可愛的寶貝,差點被季修害了,我就恨得不行。
給我等著!等我救出樓湛天,能自由運用體內的力量,一定要讓季修加倍償還。
至於秦少軒,對於他,我心裡很複雜,說恨他吧,偏偏是他攔住季修,救了鬼胎。
真不知道我沒失憶前,是如何對他的,怎會令他如此執著?
我重嘆了口氣,越想越煩悶,陪了鬼胎一會,我就回到現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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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天到腹中世界後,我每天都會去給鬼胎療傷。
我之所以能以意識的狀態、進入腹中世界,全是因為鬼胎受傷了,母子間的牽繫所致。
說是腹中世界,其實也是鬼胎的意識海,我每次都得睡著,才能進去。
我也不敢讓任何人發現,特別是秦少軒。
經過季修要害鬼胎、和宋玉芬一事,秦少軒認為醫院不安全,把我帶到他名下一棟別墅。
據說,我以前曾和他在這棟別墅里住過一段時間,也就是牛頭村被滅之後。
秦少軒似不介意鬼胎的存在般,全心照顧我們,還請了專門給鬼胎治傷的醫生。
秦少蓉乾脆搬過來,和我一起住,美其名,重新培養感情。
至於宋玉芬和詹德的事如何處置,我沒有問秦少軒。
秦少蓉也閉口不提,可能是覺得有這樣的母親丟臉吧?
再說季修,因為和秦少軒翻臉了,加上我住在秦少軒的私宅,他就不曾出現過。
我最擔心的是樓湛天,他有傷在身,還被困在九曲連環扣里,也不知現在怎樣了。
且不說要潛入季家很難。就是秦少軒這別墅的守衛都很嚴,布有許多陣法,我難以逃出去。
對了!上次我騙季延偷九曲連環扣,過了這麼久,都沒消息,他可能沒付諸行動吧?
我急得要命,每天都很難熬,想來想去,打算求秦少蓉幫我逃出這裡。
她好歹是秦少軒的妹妹。肯定知道怎麼避開守衛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深覺秦少蓉是很善良的女孩子,主要真心對我好。
只要我現出可憐的樣子求她,說不定她一時心軟,會幫我的。
說起來,秦少蓉很不贊同秦少軒限制我自由、不讓我知道往事的做法。
她可能得過秦少軒警告,幾次想告訴我過往的事,都生生忍住了,對我極為愧疚。
今天,秦少蓉不知有什麼事要辦,一大早就出去了。
秦少軒好像也有事出去了,兄妹倆到現在都不見影。
我打算等秦少蓉回來,求她幫我,可她遲遲不回來。
直到晚上,秦少蓉才回別墅,但不止她一個人,她還帶了一個頭戴帷帽的女人回來。
這年頭,居然還有人戴帷帽。而且還她大晚上戴,這女人腦子沒問題吧?
剛這麼想,秦少蓉就對我說,「阿音,我想到幫你的辦法了。」
我頓感激動,緊握住秦少蓉的手,「少蓉,真的?」
「當然是真的!」秦少蓉說著,示意那女人把帷帽摘下來。
那女人依言摘下帷帽,當我看清她與我一模一樣的臉時,震驚得無以加復。
「譚音!」那女人沖我微笑,還叫了我的名字。
她不僅長相、聲音與我很像,連神態都無二致。
秦少蓉見我驚呆了,非常得意,「怎樣?是不是一模一樣?」
「少蓉,她是誰?你從哪找來這麼像我的人?」我疑惑道。
這女人是人,並非鬼幻化的,世上有這麼像的人不足奇,因為可以整容,但連聲音、神態都十足像,就匪夷所思了。
看樣子,這女人還認識我,並非由秦少蓉告知,才知道我的名字。
果然,秦少蓉不再賣關子,「阿音,你沒失憶前,見過她的………………」
秦少蓉說,這女人很愛秦少蓉,可秦少軒心裡只有我。
所以,她就下苦功夫,偷偷模仿我的神態。
這女人真正的容貌和我一點都不像,現在不過是易容成我的樣子。
聲音則是因為含了特製的變音器,細聽之下,倒能辨出些許不同。
我隱然猜到秦少蓉的用意,仍問。「少蓉,你找她,是想?」
不等秦少蓉回答,這女人就笑道:「譚音,你怎麼不問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