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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梓腦子好像「轟」地一下炸開了,這傢伙什麼意思?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麼?
見他半天不說話,何槐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他勉強笑了笑,「是我魯莽了,真不好意思。」
第五十八章
神通鬼自從跟他說那話不成——林梓是真被嚇到了,他都來不及有其他反應, 整個人傻愣愣的。
但何槐卻對此有了些誤會, 借用林梓爭取的時間在外面亂竄, 半夜三更不回來睡覺。
林梓梳洗時又沒瞧見他身影,便洗好後自己先躺床上,不管他沒睡著,硬是等了兩個時辰,已是半夜了, 空蕩蕩的院子裡傳來一絲極輕的腳步聲,林梓心中明了,他回來了,趕緊把燈給吹了, 假裝自己在睡覺。
半夜未歸的何槐站他床邊, 神色複雜, 盯著林梓看了很久,然後……鑽進了他被窩。
林梓心情複雜, 心想你這小子若是真不待見我, 何必還跟我擠一張床?讓朱縣令給換一張床不就得了嘛……
不過他不提,林梓也沒說,仿佛達成共識, 倆人都不說話,朱縣令閒著沒事會端著一盤瓜子過來找林梓一起嗑,他倆還特別八卦,啥都能聊, 林梓就聊到這件事。
「我也不知道哪裡惹到他了,他就知道發脾氣,什麼都不說,真是氣死我了!」
「哎,放寬心,情人間哪有不吵架的?」
「……我們是朋友。」
「行吧行吧,嘴巴在你那裡,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這朋友間哪有不吵架的……」
「……」
「你可別翻白眼,我是認真給你說呢,這是你倆的心結,若是解開了,搞不好你倆感情會更好!」
「要是解不開呢?」
「那拿繩子給剪了。」
「……」林梓一下子被他的話給噎住,他什麼意思,讓自己跟何槐斷了關係?
林梓擺擺手說,「那上不可能的,我與他是生死之交,不會就此斷了聯繫的,你看他不是在生氣嘛,晚上回來後還是會給我掖被子。」
朱縣令也不知道自己一個單身狗非問這種做什麼,張口怒吼,「汪!」
這天,他倆嗑瓜子時,朱縣令他手下突然衝進來把他叫了回去。
「大人!有人擊鼓!」
「我跟你說啊……啥?」
「有人在門外擊鼓了,您跟林道長聊得太開心都沒主意到,還是快過去吧。」
朱縣令把瓜子殼吐出來,「那我先去處理公務,你先自己嗑啊。」
「反正我也是閒著無聊,讓我躲後面瞧瞧吧。」林梓拍拍身上的瓜子殼,伸了個攔腰說。
「行,咱們快走。」
林梓跟師爺站一起,假裝自己也是智囊團的一員,這次案件還是跟林梓的職業有點牽扯。
台下一共三個人,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小孩子還在哭,另一個老女人眼神飄忽不定。
「台下何人?從實報來。」
「回大人,民女只是個普通百姓,家裡就一個兒子,前幾天民女的兒子病了,民女本想帶兒子去買些藥吃,這個瘋婆子卻說我兒子這病吃藥沒用,讓民女買她的偏方。」
「然後呢?」
「她的偏方就是把一張紙燒成灰灌給我兒子,足足灌了好幾碗,你們看,民女兒子變成什麼樣了?」
她把襁褓里的小男童抱出來,小男童臉色看上去非常不妙,腹部挺起,嘴裡無力地「咿呀咿呀」哭著,看著可憐死了。
「可憐現在所以郎中都拿民女兒子束手無策,民女兒子只能活活等死了啊,嗚嗚嗚嗚……」
「哼,老婆子我看病沒有不準的,肯定是你兒子前世犯了什麼業障,這是此生的報應!」
林梓皺眉,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住口!」朱縣令扔下一道板令,「此事嚴查,那孩子快去送往就醫……你這娘當得心可真大!」
小孩被送去就醫了,郎中說這孩子是因為喝了不乾淨的東西,把胃給洗了就沒事了,而那神婆的東西就由林梓來看。
符紙,還有一小包一小包的藥粉,林梓看了看符紙——全是廢的,唯一作用就是可以點火。
而藥粉……說實話他也看不出個什麼來,藥粉是黑色的細粉,聞著也沒什麼味兒。
他大膽地伸舌頭舔了一下……也沒什麼味兒,自己舌尖倒是黑黑的。
「看出什麼沒有?」
林梓搖搖頭,「符紙是沒有用的,就像普通白紙,而藥粉……我實在看不出來這藥粉是個什麼玩意兒。」
朱縣令身後的一個侍衛探過頭,突然說,「回稟大人,下官好像知道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可否讓下官上前看看?」
「喔,你若是能發現就是大功一件,快來瞧瞧吧。」
他走上前,手指沾了點黑色粉末,揉開了,「回稟大人,這東西正是女子畫眉用的碳粉。」
「……」
「你確定?」
「確定。」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下官媳婦兒愛美,當初追求她時,下官經常給她買胭脂水粉,什麼樣品相的眉粉都知道,這種是最差的,單單只是用煤炭磨成粉,一抹就暈,好的眉粉其實需要在裡面加珍珠粉……」
「行了行了,本官知道你愛媳婦兒,可別再說了!」怕他沒完沒了下去,朱縣令連忙打斷他的話。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