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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被符籙震得倒地不起倀鬼憤恨地瞪了一眼林梓,又向老虎方向追去。
林梓慌忙把小才搖醒,拖著還暈暈乎乎的小才也追了過去。
老虎在身後呼嚎,何槐估摸了一下,感覺已經離林梓很遠了便停了下來。
腳尖向地上輕輕一點。
腳尖所點之處一棵槐樹苗破土而出,樹苗迅速生長成樹,竟高達十幾米,數個人環抱也圈不住。
老虎在槐樹面前如同小貓一般,以至於它不得不在樹下止步,不耐煩地用尾巴掃著樹幹,樹上的何槐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粗壯的槐樹根破土而出,死死勒住老虎的脖子往地上壓,老虎呼嘯不得,爪子抵在樹根上企圖把根撕開,可是樹根越勒越緊,直到它爪尖鮮血淋漓也未扒拉開樹根。
很快,它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最後「轟隆」倒地。
樹根緩緩收起,何槐從樹上跳下,槐樹轟隆倒地,壓倒一片其他樹幹,樹幹倒地的瞬間腐朽降解消失殆盡。
「虎!」好不容易追上來的倀鬼撲上老虎的屍首失聲痛哭,眼神怨恨地盯著何槐。
「它只要再吃一人我便可離開,你……」
「你只是可以投胎罷了,它還是會控制你。」何槐走過來,提著老虎的後頸往回走。
然後看到拖著小才的氣喘吁吁的林梓,面色不由一僵。
「那個……我剛剛都走錯道了,聽到轟隆的倒地聲才找過了……將軍真厲害,竟然能徒手打死老虎。」他攥緊了手。
小才雙眼崇拜地看著何槐,「將軍好棒!」
「都是小意思,我是將軍嘛,徒手打死只老虎算什麼對吧。」何槐牛皮吹上天。
林梓附和地點點頭。
虎頭往下垂得不可思議,虎爪磨得鮮血淋漓,臉上身上也無傷口,這哪是打死的,分明是被活活勒死的。
那棵巨大的槐樹……是怎麼回事?
「這大冬天的,還得好幾個小時天才亮,靠一堆火還是不行的。老虎一般有山洞住,咱們牽上馬,去它山洞歇息……等會兒。」
何槐看了看天色,灰濛濛的天空,無星無月。
走到方才勒死老虎的地方一陣摸索,讓林梓把劍拿出來,在地上一掘,居然掘出一塊形如琥珀的黃玉。
「是虎威!」林梓接過玉石驚呼。
老虎死時,腦袋伏地眼睛衝下,等到沒月亮的夜裡,在兩尺深的地方挖掘,能挖出由老虎的目光凝結而成的「虎威」。得到「虎威」,百獸震惶,可辟邪祟。
「送給你了,咱們走。」
林梓想了想,還是收起虎威,「多謝將軍。」
「客氣什麼。」
他們倆個在前面走著,倀鬼遠遠跟在後面。
托著這麼只虎走路也太費勁了,何槐直接把虎皮給剝了扔馬車上,被老虎身上氣味嚇到的馬瑟瑟發抖,怎麼拉都不肯走。何槐沒辦法,只好可惜地把虎皮扔遠了,倀鬼走過去把虎皮緊緊抱著,眼神突然盯上林梓。
「我勸你不要打歪心思。」何槐冷冷地說。
倀鬼需要老虎吃掉下個人才能投胎轉世,若老虎半途死掉,它會帶著吃掉它的老虎的皮出其不意套到人的身上。
套上虎皮的人則會變成虎,改受倀鬼指使。
這傢伙不安好心,自己臨走前還是把那虎皮燒了為好……何槐摸了摸下巴想。
「老虎的洞在哪裡?帶路。」
倀鬼抱著虎皮盯著他們看了良久,朝著老虎來的方向走去。
半路上,「其實我還是不太能理解你這種倀鬼,你死於它口,為何還要幫它吃人?」
倀鬼遙遙走在前面,過了良久,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他們一路走一路撿柴火,走了兩柱香時間,終於來到老虎的洞穴,將柴火堆好點燃,洞裡一切都可看得清清楚楚。
牆角有一個供讀書人背著的那種書箱,已經有些損壞,幾本書撕得七零八落,看那樣子還是虎爪弄的,書箱旁邊一堆零散白骨,倀鬼走到白骨邊上蹲著,顯然那白骨就是他。
安頓好林梓和小才,何槐忍不住問倀鬼,「看樣子你生前是個讀書人,什麼時候死的?」
「初春之時,」他苦笑一聲,「聽周圍百姓說這裡有虎,因為趕時間還是冒險走一遭,半夜路過這裡,瞧著著前面有山洞便進去準備歇息,沒想到一進來便碰上了……」
「那老虎還是挺高興的……」何槐癟嘴,「我們就不一樣了,鐵著頭闖進來,被凍得半死。」
「初春?你是急著參加春試麼?」
「應友人之邀,特地前去的,不知他現在如何。」
「你都死了,去了又如何?」何槐打擊他,「就算能考試,你也不一定考得上。」
「你說得對,但是這麼多年來的寒窗苦讀,總得試一試……」他落寞地看向洞外,「去年這時我友人寫信於我,讓我同他一起參加科舉,我若不來,他便不去,現在我成了這幅模樣,哪能見他。」
何槐想了想,「這樣吧,我也是要回都城的,你把你友人名姓告知於我,我去見他一面幫你帶話如何?」
倀鬼又驚又喜,抱著虎皮走上前來,「你過來,我告訴你他叫什麼名字……」
他突然將虎皮向何槐兜頭套下,林梓一聲驚呼,手中符籙直往倀鬼身上拍去,何槐身子一躲,雙手抓住虎皮直往火堆里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