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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梓心一橫,準備像何槐那般在牆上蹬一腳。
大不了頭先落地。
他咬牙,從窗台翻下去,身子直勾勾下墜,根本反應不過來蹬牆!
還以為真要頭捶地時,腰間一緊,自己不知被什麼勒住身子拉向何槐,何槐反應比他快多了,將其橫抱放地上,等林梓反應過來,腰間哪有什麼東西。
但是沒有不代表不存在。
「剛剛那是什麼?」林梓問他。
「樹根。」何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
外面的牆倒很好翻,何槐先讓他騎到自己肩上,將他送到牆上面坐著,自己穩穩噹噹翻到外面,再伸手接他下來。
倆人配合的默契無比,腳一落地就往遠處跑。
何槐特地看了一下,城門被封,城牆上全是他倆的畫像,十多個巡邏士兵在城牆邊走來走去——還好他倆在外面,還有逃掉的機會。
「咱們再往哪裡跑?」何槐攤手,「你看,此處離都城那麼遠,連那麼偏僻的客棧里都貼著咱倆的通緝像,咱們以後只能睡野寺破廟啦!」
林梓搓了搓手,打了個冷顫,「雖然現在是春季,但你看山腳下的冰雪都還未融化,睡外面怕不是要自尋死路……」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今晚就……今晚找不到地方歇息了,咱們挑個人少的地方,再往前走走看。」
這也是沒辦法,這裡地勢空曠,風勁大,刮臉上又冷又疼,像是被小冰刀划過一般,他皮糙肉厚不怕什麼,林梓可撐不住,不被凍死也難免會生個病。
風沖的臉呼啦啦的刮,何槐走在前面,替他擋著風,縮他背後的林梓,恍惚間聽到了風颳木頭的「嗶啵」聲……
走了半個時辰,有幸遇到一個正好擋住風口的巨石,倆人便在此地坐下歇息。
林梓又累又困,很快便睡著了,何槐怕附近有什麼野獸,便一直守著他。
一直到第二日天大亮,林梓還沒有醒過來的意思,仔細一看,他雙頰通紅,呼吸絮亂,分明是發熱之兆。
何槐慌了神,這可不妙,若不抓緊時間救治的話,怕會有生命危險!
除非……他想起了蔡大夫。
被長鬼所傷之人非死即殘,那個漁夫在蔡大夫的照顧下看著恢復地還不錯。
既然他有這本事,那林梓這點發熱也應該不成問題。
也不知道他倆的通緝令普及到那裡沒有……就算到時候被他舉報送到衙內,好歹有幾句話之緣,也不是便宜到外人。
所幸他倆找不到方向,本能地往小漁村這邊走,此處離村子倒還還不剩多少路了。
脫下自己衣服裹在他身上,何槐將他抱起,疾步向村子方向走去。
漁婦抱著小嬰兒正在蔡大夫藥房裡坐著,蔡大夫剛從城裡換了藥材回來,瞧見城牆貼的通緝令上的倆人是越看越眼熟,旁邊有小字介紹說那個價值萬兩黃金的人被價值二百五的那傢伙綁架了。
蔡大夫心想這不對勁呀,那倆人關係看著蠻不錯的啊!
他把一肚子疑問帶了回去,待漁婦過來便問她,「那倆人什麼來歷?」
漁婦跟他一五一十說了,又問他,「怎麼了?」
「沒事沒事。」蔡大夫勉強擠了個笑。
還好這地方偏僻,懸賞令沒貼到這裡來……也幸虧他們離開地早,也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都城裡面,被抓了沒有?
不容他細想,門口風鈴聲「叮鈴鈴」響了起來,他方才所想之人一個站著一個橫地在他面前……
蔡大夫揉揉眼睛。
「大夫,林梓發燒了,您救救他!他可值萬……唔。」
蔡大夫慌忙捂住他嘴巴。
農婦一見他倆又驚又喜,又轉為擔憂地摸了摸林梓額頭,「前幾天你們非說去都城找活干,瞧吧,倒把身體累垮了……咦!這額頭真是燙得駭人!」
病人為重,蔡大夫讓他把人放塌上,轉身去打水取藥過來,他的動作大了些,把窩漁婦懷裡睡得正香的小嬰兒吵醒了,小嬰兒一醒,「哇哇哇」大哭起來,聲音又大又括噪,震的耳朵都疼!
漁婦起身抱著他邊走邊掂,嘴裡哼著小調,但他依舊哭鬧,一點消停的意思都沒有。
「唉,說實話,見過吵鬧的孩子,沒見過你家這麼能哭鬧的。」蔡大夫擰了把熱毛巾敷林梓額頭上,也不住抱怨了一句。
「大夫您別介意,他就是最近沒睡好,才哭鬧了一會兒,現在孩子很乖的!」漁婦邊哄邊說。
何槐瞅著這孩子有點不對勁,身上居然有些鬼氣,想來是跟什麼鬼結了鬼緣吧?
關於對大人來說有好有壞,但對魂魄不穩定的小孩來說有害無利,何槐當然不能放任不管,便問漁婦,「小傢伙怎麼了?」
漁婦嘆了口氣,「可別說了,公子,這孩子太磨人了,天天晚上不睡覺,總是哭,白日裡才睡一會兒,我倆好幾天沒休息了……剛才他是因為睡不好才哭的。」
「不會吧,我倆抱著他挺乖的呀。」何槐不太相信,「不會是生病了吧?」
蔡大夫擺擺手,「沒有沒有,他身子除了受寒體弱了點,其他的一張毛病都沒有,你聽聽,它嚎起來比你都凶!就是單純想發脾氣。」
「不可能吧?」何槐不信這邪,拍拍手,「他給我抱抱。」
這孩子一到何槐身上,哭鬧地更帶勁兒了,小小的身體有著大大的能量,拳打腳踢挺直腰背,何槐差點都抓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