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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奇怪的,死後變作畜生的故事可多了去了,有的八字硬的人被害死後,可以向閻王索要還陽令牌,自己可以變成黑貓在人間待上七天來復仇。」
「這麼厲害的?」
「當然了。」
野史雜書曾寫過一位母親病死,不忍離開自己兒子,求閻王將自己投胎成家裡的一隻豬——雖然結局兒子等豬長大後便將豬宰了。
何槐很是感嘆,「話說回來,那姑娘也太可憐了,小小年紀就……」
凡人的一生能有多長呢?五十年?八十年?一百年?
誰知道呢?
凡人又不是王八,能活個千百年啥的……若是個命好的,百年算是萬幸。不好的,還沒出生怕是就被給予自己骨肉之人給弄死了。
到那時,林梓就跟這些白骨一樣了……
見他發呆,林梓推了他一把,「想什麼……唔……」
何槐失魂落魄地看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竟低頭往他唇上親下去……
「唔!」林梓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情況?
已經很晚了,夜色凝重得像一團上好的濃墨。
林梓躺在柔軟的被褥里翻來覆去死活都睡不著。
今天發生的一切像是走馬燈一樣不斷在腦子裡徘徊。
甚至指尖還殘留著那人手掌的溫度,比那時更溫暖的觸覺。
像做夢一樣地遠。
第五十七章
第二日便是開棺驗屍,驗屍官給出的答案很明顯, 那姑娘就是被活活打死的, 她的表情動作——至少在臨死前, 看上去還是非常痛苦的。臉色扭曲,額頭有很嚴重的撞傷,指甲劈了三個,整隻手儘是幹了的血。
總之看著就感覺非常非常疼。
反正不是自殺,一個人再怎麼對自己狠, 再怎麼力氣大也不可能把自己打死。
朱縣令當即下令捉拿那位大少爺。
然後一個下人被捉過來了,朱縣令傻眼了,問前去的幾個兄弟,「那個,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本官讓你們去抓大少爺, 你們一個個的都聽哪裡了?是不是不想要俸祿了?」「大人們抓得沒錯, 是,是我打死了周娘。」
周娘就是那姑娘的名字。
朱縣令一臉不可置信, 「話說你們大少爺是不是把本官當傻子?本官是姓朱沒錯, 但本官不是豬!你以為本官看不出你是替罪羊麼?」
「大……大人請明察,周娘真的是被小人活活打死的。」
「給他掌嘴五十,」朱縣令當即下令, 「居然敢在公堂上說謊,給本官狠狠地打!你們幾個,去把他家的大少爺給拖過來!記住,是大少爺, 別再亂逮人了!」
「是!」
沒過多久,那位大少爺被帶了出來。
該怎麼說呢,這位大少爺看著一番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著……就讓人想把他打一頓。
「怎麼了怎麼了?本少爺做錯了什麼,你們憑什麼捉本少爺?」
看到自家僕人那血肉模糊的嘴他氣焰弱了些,「這……這怎麼回事,大人為何捉本少爺?那賤女人……周娘其實是被那奴才打死的,大人心如明鏡,應該還我一片清白才是……」
「胡說八道,那人不過一下奴,周娘是你小妾,他一個下奴敢打死侍妾?」
「可是……反正周娘的死與本少爺無關,大人,冤枉啊……」
「大膽!現在輪到你說話了嗎?擾亂公堂,罪加一等給本官先打二十大板!」
他被打得「嗷嗷」亂叫,不過他也聰明,就是咬定人不是自己殺的,死活不承認。
怎麼辦?
朱縣令也發愁,再打下去恐怕他會說自己屈打成招……
林梓也是這樣想的,不過他還有主意,他讓朱縣令把那傢伙關死牢里。
他在外面支了個桌子,擺上香火和供果,還有一個巴掌大小的紙人。紙人白紙糊成的臉上,黛粉勾眉,抹墨畫眼,硃砂點唇。
朱縣令看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他做了什麼?紙人居然直勾勾站了起來。
朱縣令:「?!」
林梓閉著眼睛,手上做著奇怪的動作,紙人跟他一樣,蹬腿扭腰擺胳膊,學得有模有樣。
這樣鬧了半個鐘頭,林梓動作一頓,站桌子上手舞足蹈的紙人也摔了下來……
「好,沒問題了。明個你有什麼就說什麼,那小子絕對不敢說謊!」
第二天公堂之上,果真問什麼說什麼,最後重新定罪,判那個大少爺秋後問斬。
不過朱縣令還是想知道他做了什麼。
「這樣啊……」林梓想了想,「我用了傀儡術而已,用紙人變作周娘模樣,再讓假周娘混進牢里,那個草包看到周娘肯定怕,再稍微威脅兩句……不愁他不認罪。」
原來如此,縣令大人恍然大悟。
「還有一件事,」林梓笑眯眯地說,「多謝大人放我倆這些日子的自由,我倆可以出去逛了麼?」
「……你倆出去也不是不可以,」朱縣令讓人在衙門外的牆上隨手把他倆的通緝令摸出來,「不過你們可以瞧瞧,外面到處貼著這玩意兒,你們確定不會剛走出去然後就被送過來?」
「……」
「所以嘛,你們最好那裡不要去,我府里就是最安全的……」
「沒事沒事,」林梓擺擺手,「我倆出門時蒙面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