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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城一步步走近,用眼角掃了一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將右手從褲子口袋裡拿出,猛地拽過時夏星擁入懷中,一言不發,似笑非笑地望著陸執。
陸執只當他不存在,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語氣親昵地俯身對時夏星說:「這件事我會查清楚,晚點再聯繫你。」
見時夏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穆城更加不快:「你不用費事兒了,她不會再見你。」
陸執直起腰看向穆城,眉宇間還殘留著只屬於時夏星的暖意,語氣卻異常冰冷:「我和她之間的事兒,你說了不算。」
穆城怒極反笑:「我的女人當然我說了算,是不是,星星?」
被兩雙幾乎相同的眼睛盯著,時夏星簡直渾身不自在,稍稍不耐煩地說了句:「有意思嗎你們倆!」便推開穆城轉身往電梯間走。
穆城的笑意更濃,似是抱歉地對陸執說:「你嫂子被我寵壞了,稍微有點兒不順心就鬧脾氣,不要當回事兒啊,弟弟。」
陸執冷笑了一聲,先於他轉身離去。
一進電梯,穆城就斂去了笑意,微微側過頭,連一眼也不看時夏星,胸口上下起伏,呼吸都重了幾分。
時夏星見了,不但完全不懼,反倒覺得好笑,陸執帶來的煩擾也減了三分,從包里拿出手機給他拍了幾張特寫:「臉黑成這樣,把照片放大了貼在你們公司的走廊上,保准沒有人再敢在上班時間渾水摸魚。」
穆城哼了一聲,將臉擺的更臭,回過頭用左手抬起她的下巴,重重捏了一下:「在外面人人怕有什麼用,回家不一樣要受你的氣,明明犯了大錯,虧你還敢嘻嘻哈哈,我是不是該滅滅你的威風,專門為你定個家法?」
「哦?我犯了什麼錯。」時夏星撇了撇嘴。
「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不說,居然還在前任面前這麼不給我面子!」穆城想起來就生氣,又把臉別了到了一邊。
「哎呀,小城城還學會鬧脾氣了呢!又不是我拉著他」時夏星環住穆城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了一下他的臉頰,笑著哄他「以後再見到陸執,我保證比日本女人更溫順更聽你的話。」
「這還差不多」穆城的臉色稍稍緩和,想起了什麼又立刻說「什麼!你還要見他?既然你已經把他的東西都還了回去,就應該再無瓜葛,不准你以後再見陸執,不然的話……」
「不然什麼?」
他一時沒有想到,卻仍本著臉唬她:「你想以身試法的話就再去見他,我絕不饒你!」
時夏星假裝害怕,抱著穆城的胳膊連連搖,他這才滿意,牽住了她的手問:「他要查清楚什麼?都要走了,為什麼還要聯繫你?」
時夏星的臉色忽然沉了下去,明知道穆城聽了會介意,卻不想隱瞞:「我也不清楚,大概當年我和他的分手中有我們沒搞清楚的誤會。」
見穆城表情一滯,她又立刻解釋:「不管怎麼樣都已經過去了,你才是我唯一想要的未來,何況他也有了他的宋宜莎。」
穆城本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笑著點了點頭,牽著她的手走出了電梯。
暮春的清晨空氣最好,宋宜莎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背對著自己立在窗邊的陸執,她望了眼牆上的鐘,不過六點剛過,便輕輕喚了聲他的名字,陸執回過頭見她醒了,走過來坐到了病床前的椅子上。
他的臉上有掩不住的倦色,宋宜莎見了,心中泛起了絲絲的甜,柔柔地一笑:「你不會為了守著我一夜沒睡吧?傷的又不重,何必這樣。」
陸執卻只一言不發地望著她,宋宜莎臉上的微笑漸漸散去,帶著些許不安地問:「機票沒有訂到?」
「不用訂機票,我打了電話回去,今晚十點,飛機會到。」
「今晚?阿姨的葬禮不是明天嗎」她終於覺察出不對「你不是說為了不讓穆家看出我們的實力,要儘量低調,不用私人飛機嗎?出了什麼事兒。」
「宋宜莎」 從小到大,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如果四年前時夏星在我回去前沒有自己走,你打算怎麼處置她?動用關係遣送她回國?綁架?還是直接讓她消失?」
宋宜莎全身一抖,過了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你說的是什麼,我完全不懂,是不是她和你說了什麼?」
「我當時只全力防著媽媽,卻沒有想到,最不希望我和她在一起的,其實是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七年前曾經說過,只要你幸福就好,七年後也是一樣,只要你開心,我願意給時夏星讓位。」宋宜莎垂下了眼睛,委屈不已。
陸執輕輕一笑:「你別再接著演了,我如今才明白,比起我媽媽的直接拒絕,比起小星星的刁蠻任性,你這種看似溫柔純良、善解人意的女人其實最可怕,宋宜莎,讓人在地鐵站偷走時夏星的手機、把我叫回去、換掉我的紙條、讓人搬走我們的東西、安排人監視時夏星直到她離開、用各種方法拖住我不讓我來中國——這樣有條不紊,我過去真是太小看了你。哦,前一段你還派人警告過穆城,我說呢,為什麼他們只來了一天就走。」
「陸執,你相信我,這些不是我做的,是,是陸阿姨。我只被她逼著寫過一張紙條,她生了那樣的重病,我只好順著她。我也不想破壞你的幸福,你知道我有多愛你的,這些年你因為時夏星多消沉我都看在眼裡,怎麼會忍心做那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