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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城一驚:「怎麼回事兒?」
「腦出血,因為是半夜發病,發現的不及時,搶救的有些晚了,怕是不太樂觀,太太和二少爺都沒什麼主意,急的不行,正等著你去主持。」
不止穆城,連時夏星都被這個消息驚得困意全無,匆匆套了件衣服,隨穆城一道去了醫院。
穆城在路上就打電話給妹夫李易江,讓他聯繫輕易不出診的軍醫大教授,務必連夜趕到,放下電話又打給穆唯,再三囑咐他千萬別讓爺爺奶奶知道,老人家年紀大了,最受不了這種刺激,尤其是奶奶,幾個月前發過同樣的病,剛剛才好。
時夏星想安慰穆城別急,又知道現在說這樣沒用的話只會添亂,想了想,就打給父親的秘書,幫著一起聯繫醫生。
時夏星和穆城趕到的時候,搶救剛剛結束,病人被推進了ICU,穆唯守在外頭,身上還穿著睡衣,見到時夏星,只略略點了點頭,就被穆城拉去了一邊談事情。
穆唯的母親正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小聲抽泣,下午的訂婚宴,時夏星才剛剛見過她,因為先入為主的壞印象,只略略地寒暄了幾句,並沒有過多的親熱。
穆唯的母親並不算多美,氣質卻是格外嫻靜,只是此時全然失了之前的從容,大概出來的急,連頭髮也沒顧得上攏一攏。
再怎麼不喜歡,見她這樣悲切,時夏星也只有輕聲安慰:「您別太擔心,穆城的奶奶不也痊癒了?連後遺症都沒留下,叔叔才五十幾歲,這樣年輕,一定會吉人天相。」
「遠茗在訂婚宴上沒等到陸執,陸執也一直都不肯接他的電話,因為這件事兒,他最近心情都很差,你也知道的,心情鬱結、抽多了煙最容易引起腦出血,他晚上把自己關在書房抽了整晚的煙,後來說頭痛就去睡覺了,我也沒有在意,誰知道等發現就遲了……醫生說遠茗是腦室出血,最嚴重的那一種,進手術室搶救前就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瞳孔單側散大……」
她翻來覆去、顛三倒四就是那幾句,連帶著哭哭啼啼地怪陸執太無情,怎麼都不肯原諒親生父親。
時夏星先是安慰了幾句,後來終於聽得不耐煩,口氣就微微有些不善:
「你這樣一直哭,萬一哭壞了身體,他們還要空出手照顧你,已經這樣了,你總說這些,他們兄弟三個的怨只會越結越深,怪陸執不見他父親有什麼意義?你先生從小就沒有管過他們母子,他一時間難以原諒也是正常的。」
穆城和穆唯剛剛從醫生那裡過來,正好遇上,大概是情況不太好,兩人的臉色都很差。
穆唯心煩意亂,只聽到後半句,以為時夏星數落自己的母親,自然不願意,上來就發火:「你說什麼你,我知道你喜歡陸執,你喜歡他也不必偏袒成這樣,你……」
穆唯話還沒說完,就被穆城推到了一邊:「穆唯,閉嘴!」
這種時候不比平常,穆唯自然要聽大哥的話,瞪了時夏星一眼,就扶著母親去了別處。
穆城一手按著太陽穴,一手拍了拍時夏星的後背:「別理穆唯,這樣的時候,他媽媽自然傷心,無論她說什麼,你別理就是了,何必招她哭。」
時夏星也不怎麼高興,顧及穆城正心煩,才壓著火,儘量平靜地說:「你們以為她哭是我招的?我們一來她就坐在那裡哭,只是你沒注意到罷了,我開始還勸她,她一直說來說去就是那麼幾句,好像丈夫生病全賴別人。」
穆城聽到她之前和穆唯母親說話,似是在為陸執不平,本就不太舒服,見她最後又提了這一句,忍不住說了一句:「她一共不就賴了個陸執,你心疼了?」
時夏星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冷笑著說:「你們還真是一家人,就喜歡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她哭都是我惹的,行了吧……」
話說了一半,電話正巧響了,是時拓先的秘書連夜聯繫好了專家,時夏星不想再多呆,把電話往穆城身上一摔,丟了句:「我才懶得管你家的事兒。」就轉身走了出去。
☆、不幸
穆城一把拽住時夏星,另一隻手卻握著電話,待將大體情況向對方講清楚了之後,才顧得上道歉:「對不起,我一時昏了頭才會說那一句,我當然清楚她的性格,知道是她自己哭,不怪你。」
時夏星仍舊不高興,卻不想再讓他煩上添煩,只笑了笑:「懶得和你計較,我先回去了,留在這兒也幫不上忙,只能添麻煩,明天送早飯過來。」
她過去從來不懂,愛一個人可以愛到覺得心疼,連對著他發脾氣、連看到他為難都會不忍。
穆城知道時夏星一向懂事,俯身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一直將她送到了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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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小半夜,時夏星原本定了六點的鬧鈴,卻直到七點才起,她親手熬了雞粥,讓廚房備了豆腐蒸餃,又收拾了穆城的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想一併送到醫院去。
時夏星出了凱撒正要吩咐司機去醫院,正巧接到了穆城的電話,他的聲音中透著掩不住的疲憊,囑咐她好好休息,不必再去醫院,他的公事繁忙,實在走不開,就先回了公司,醫院那邊,已經叫了穆因請假過來幫穆唯的忙。
穆城最近連半天的空隙都擠不出,好不容易將能推的事情往後推了推,空出了一天訂婚,誰知道訂婚的當夜父親又發了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