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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鄒安雅又想起了別的,一臉神秘地問穆嫣:「易江哥哥比你大了足足六歲,你們結婚的時候他都二十八了,總不可能二十八歲還是處,男,你們的初夜是在幾歲,不會在你沒滿十八歲的時候他就對你下手了吧?」
即使女兒已經上了幼兒園,還保持著少女心的穆嫣聽到這樣直白的問題也仍是羞得滿臉緋紅,抓起一把糯米粉就往鄒安雅臉上撒,鄒安雅哪能吃這樣的虧,立刻回擊。
見這兩個鬧成一團,一直沒開過口的宋宜莎甜蜜地一笑,對時夏星說:「我和陸執也是這樣,從小一起長大,竹馬繞青梅,初吻初戀初夜都給了彼此,雖然沒有激情,感情卻比一般情侶要穩得多。」
時夏星手上一抖,捏壞了一個湯圓,笑容卻格外璀璨:「你們年齡也差不多大,大學也是一起念的吧?」
「我的大學是在北京念的,雖然是法籍,到底還是中國人,所以想多了解一些祖國的文化,陸執本來也想和我一起回來,可他最孝順,怕陸阿姨一個人太孤單,就留在了巴黎。」
「你比我大一歲,是08年大學畢業回的巴黎吧?」時夏星似是無意地問。
「是啊,你怎麼會知道?」
她當然知道,如若不是正牌女友回來,那一年的陸執也不會留給她兩百萬美金就人間蒸發,人家早就已經在紙條上將分手的原因寫的清清楚楚——他有個未婚妻,最最可笑的那個人就是她,隔了四年還要問「為什麼」,難怪他不肯回答,原來一早就告訴了她,只是她太傻,總不肯相信,總以為他不至於不堪至此,總想著他有什麼難言之隱,所謂的未婚妻不過是唬她罷了。
時夏星又不小心捏壞了一個湯圓,邊用濕巾擦手邊答:「你比我大一歲,自然是該那一年大學畢業,可惜我正是08年離開巴黎回的國,不然沒準還能遇上呢。」
如果當年的她怎麼都找不到陸執之後,不是那樣沒出息地一刻都不肯停留地回了國,或許真能遇上宋宜莎,一座城市說小也小,說大也大,要是當時就能看到了他和宋宜莎,後來的她也不會在一段戀情戛然而止後,這樣念念不忘四年吧?之所以念念不忘,不過是因為還心存美好和幻想。
穆城恰在此時進來,見廚房被穆嫣和鄒安雅鬧的一片狼藉,立刻皺了眉,穆嫣不怕爺爺奶奶,卻有些怕這個哥哥,趕緊拉上鄒安雅和宋宜莎:「人家過來心疼女朋友,咱們就別不識趣地在這兒當電燈泡了!趕緊離開吧。」
宋宜莎走在最後,回頭見時夏星仍然背對著自己,目光在穆城臉上停留了兩秒,無聲地說了句什麼,穆城心中瞭然,卻因著心下厭惡,只當作沒有看到。
待她們走了,他反手關上門,想幫時夏星又找不到地方下手,只好伸手為她擦掉臉上沾到的麵粉,卻意外地摸到一片濕潤。
他心中一沉,將她的臉搬向自己:「就那麼難過,聽到他要結婚,一刻也呆不下去?」
「原來你過來就是為了看我的笑話!」
「你認為我看到你為了舊愛傷心會高興?」穆城自嘲地說「我不過怕她們繼續在這兒說什麼結不結婚,讓你更不好受,你要還想和她們呆著,我這就去叫她們回來。」
穆城轉身就走,卻被時夏星從背後抱住,她趴在他的後背上哭了好一會兒才說:「誰會為那種人難過?我只是為我自己難過不值,只是為了我自己哭!那種早三暮四的人配嗎?他簡直就是我人生的污點,我居然就這樣在最好的年華里不知不覺地做了三年第三者。」
☆、忌諱
和穆城一起從廚房出來時,時夏星早已神色如常,更看不出來剛剛哭過。湯圓端上桌,人人都贊她廚藝好。
穆城的奶奶對時夏星極滿意,常對圈子裡的太太團們誇耀自己的長孫多麼多麼英俊優秀,這樣漂亮能幹的時家千金都肯放下架子為他洗手作羹湯。有別有用心的好事者,將這話學給了時夏星,她聽了只是一笑,老太太疼孫子,自然看他什麼都好,定然沒有旁的意思。
此時的穆奶奶將時夏星拉到了自己的身旁,悄聲說:「他爺爺一時糊塗了,才說把那對祖傳的戒指給陸執他們,我沒聽他的,讓人取的是另外的,家傳的那對戒指和印章自然都是要留給你和小城的。」
聽了奶奶的話,時夏星轉頭沖正與穆因說話的穆城一笑,有這樣偏心的奶奶處處維護,怪不得即使沒有父母在身旁照顧,穆城的性格脾氣也與正常家庭出來的孩子並無兩樣。
見陸執的目光掃過來,時夏星客氣而坦然地一笑,再也不去注意他和宋宜莎。
她並非逃不出過去的陰影,這四年間所有的放不下,都不過是因為忘不掉年少時的美好,不過是因為無法說服自己把那樣的不告而別當做兩人的結局,不過是因為還存著份未破的執念,當一切答案都已揭曉,她和陸執之間的種種也終於落下了帷幕。
既然當初的美好只是假象,那麼連緬懷都不再有必要。
難得孫輩齊全,氣氛又這樣熱鬧,平常九點一刻準時休息的爺爺奶奶直到十點過半才倦,待他們去了主臥休息,眾人也都散了,準備各自回房。
只是房間的分配上,出了些小問題,這棟別墅雖有五層,但除去正廳側廳餐廳宴會廳放映廳,書房室內泳池家庭酒吧空中花園玻璃房保姆房衣帽間等等,臥室就只有九間,爺爺奶奶一間,李易江穆嫣夫婦一間,穆唯穆因鄒安雅以及穆嫣帶來的、想介紹給穆因的閨蜜各一間,穆城陸執時夏星宋宜莎這四個人就只剩下了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