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祭祀準備
「所以,你要殺我了嗎?」我低著聲問,這段時間也許是我表現好,荒角沒有再餵我噤聲的藥,而是換了別的藥。
荒角輕笑一聲:「你害怕嗎?」
我點點頭,想了想,小心揪著他的西裝,故意裝出很小媳婦的樣子:「能不能別殺我,我不想死。」
荒角抓起我那隻手親了親:「好。」
我一驚,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他答應了?
「不過你可能要受一番苦,我要重新煉製你的身體,洗掉慕子彥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記。你的記憶也會被我清除,除了我,你誰也不會認識。」荒角輕笑著,「到時候我帶你去一個新的地方,我帶你出國,我們重新開始生活。」
重新開始?說得輕巧,這和殺了我有什麼區別!
荒角似乎看出我的抗拒,臉上的笑容一斂:「怎麼,不願意?」
我咬了咬唇:「沒有。」
荒角捏著我的臉蛋,雖然沒有用力,卻還是扯著有些痛:「月兒,你記住一點,你的命是我的,我讓你怎樣就怎樣。你只管乖乖聽話,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也不會虐待你。」
現在不管怎樣,我只能順從他。我應了聲「好」,低下頭:「我餓了,可不可以先吃飯?」
他「嗯」了一聲。
吃過飯,我簡單地將東西重新收回塑膠袋裡,等他出去的時候順便扔出去。他沒有離開,反而解開了一隻鎖著我腳踝的鐵鏈:「我要準備開壇祭祀的東西,你關了這麼久,也該讓你走動走動了。別起什麼心思,你該知道逃跑會有什麼下場。」
「我不會逃跑的。」我看著已經磨出印子的腳踝,回答他,事實上,我也沒準備逃跑。這些天見慣了他對那些少女的惡毒手段,還有一旁那隻生吃人肉兇殘的黑貓都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我早就沒了逃跑的心思。
如今他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最後的步驟,可是慕子彥至今沒有出現,對他滿滿的信心也有了動搖。我不知道他是已經放棄了找我,還是他找不到。但不管怎麼說,慕子彥已經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他將倉庫里所有的紙箱都集中在一塊,然後放了一把火。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總是火苗控制得剛剛好,完全不會發生燒毀倉庫的現象,沒多久,就只剩下一堆的灰燼。
很快,一大群的食靈鼠從暗中鑽了出來,少數有二三十隻,密密麻麻的,像人類一樣在幫忙推動挪動東西,過程不斷發出「吱吱」的聲音。
它們的眼睛都是綠幽幽地放著光,地上密密麻麻的綠點看得我頭皮發麻,我不由後退了好幾步:「我,我怕老鼠。」
黑子很嫌棄地看了我一眼,大搖大擺從我身前走過,輕巧地跳上了荒角的肩膀。
荒角看了我一眼:「那你隨意。」
我看了看這倉庫唯一的大床,那裡曾經有荒角和不少的少女荒唐的痕跡,也死了不知道有多少條人命,即使換了床單,可我一看到它就忍不住想起那些畫面,剛剛吃過東西又開始噁心起來。
我拒絕去那張大床上,反而回到籠子裡坐在墊子上,這段時間我一直就是睡在上面的。墊子很大,容納兩個人都不是問題,因為我不肯上床,所有偶爾荒角沒有夜出就會陪我躺在這裡。可是每次有他在的晚上,我都會徹夜失眠。
沒有手機,沒有電腦,荒角對我還不算太壞,從外面買了些雜誌讓我打發時間,可是那些雜誌早就被我翻了個遍,我現在除了睡覺就是發呆,無聊了就數數有多少頭髮,撕下雜誌摺紙花。
我又撕下一頁雜誌,突然間,我腦海里出現一個許久沒聽到的聲音:
「月月。」
清冷冷的語氣透著擔心,卻是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慕子彥來了,他找到我了!
「慕子彥」我不敢出聲,只是小心翼翼在心裡叫他的名字,甚至害怕這是我的幻覺。
「是我,月月。」他的再一次出聲,終於告訴我他的聲音不是幻覺,他真的來了。
我捂著嘴,喜極而泣:「慕子彥,你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嗚嗚,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荒角設計引我去了別的地方,遇到點麻煩,所以來晚了。」慕子彥跟我解釋,低著聲道,「你再忍耐兩天,月圓之夜那天他會開壇祭祀,也是我動手的時候。」
「我」
「你在哭什麼?」荒角突然出現在籠子裡,眼裡閃過一抹狐疑。
我心一凜,慕子彥安慰我別怕,我隨便扯了個謊:「我想奶奶,嗚嗚,我想奶奶」
我越哭越傷心,不僅是因為慕子彥這麼晚出現,也是因為我真的想奶奶了,更有甚者,我慶幸自己終於可以離開這個施虐狂了。
荒角看了我看就,似乎想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許久之後才道:「別哭了,難聽。」
連慕子彥都不會說我哭難聽,當然他是直接表現出來的。可不知道怎麼的,有慕子彥的出現,我膽子都壯了不少:「我就要哭,我就要哭,你騙人,你說過會疼我的,你不讓我哭,你肯定還是想殺我」
我隱約看見荒角的額頭有青筋跳動,就連黑貓都很煩躁地叫喚著,炸著毛好像隨時要來抓我幾爪子。雖然慕子彥已經出現了,可還只是出現,我不敢太放肆,見好就收,咬著唇不敢再大聲哭,只是細細抽泣著。
「那你想幹什麼?」荒角望著我。
我就想一個人呆著,我想和慕子彥說話。當然,這些話我是不敢講的:「我想睡覺,我困了。」
荒角估計也是被我的善變惹毛了吧,我看著他雙手甚至已經不知不覺捏了起來。我一嚇,卷著被子縮成了一團:「你不許打我!」
「我不打你。」荒角鬆開手,轉身離開,「要睡就睡吧,安靜點。」
說著,他轉身走出籠子。
我趕緊鑽進了被窩,閉上眼睛呼喚慕子彥,可是慕子彥的聲音又消失了。但不管怎麼說,他至少已經出現了,我不再是這麼漫無邊際的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