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不一樣的莫臻

　　  莫臻是見過我發病的樣子，不由問我：「病復發了？」

　　  我勉強點點頭，加上之前受了不少輕傷，最終忍受不住暈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居然是在一間民居之中，房間裡的光線很昏暗，朝著光源望去，居然還是很古老的煤油燈。

　　  腦海中的記憶接踵而來，我想起暈倒前的最後一刻，似乎見到了莫臻。

　　  我一驚，阿彥呢，阿彥現在什麼情況了？

　　  一想到慕子彥，我就不由自主地擔心起來，想也不想就坐了起來，身體的痛也立刻隨之而來，我忍不住悶哼出聲。

　　  「吱嘎——」

　　  門被推開了。

　　  我抬頭看去，卻發現慕子彥端著一碗東西走了進來。

　　  「莫老師？」我眨了眨眼，確定走進來的這個男人就是莫臻無疑。

　　  莫臻走到床邊，然後坐在邊上，吹了吹他端著的碗，然後對我說：「把這個喝了。」

　　  我看見碗裡裝著黑乎乎的液體，一股難聞的中草藥味散發出來，頓時嫌棄地捏住鼻子：「這是什麼東西？」

　　  「對你身體好的，你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內傷難道沒有感覺嗎？」莫臻嚴肅地望著我。  

　　  是不是內傷我不知道，但是確實挺難受的。可是這藥的味道未免太難聞了吧，我喝過中藥，卻也不是這個味道啊。

　　  「我，能不能不喝啊？」我往後縮了縮，「好臭。」

　　  「你說呢？」莫臻看著我，目光冷冷的，眼眸閃過一道血光。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莫臻，下意識緊張起來：「莫老師，你這樣子好可怕。」

　　  「那你乖乖聽話，把藥喝了，我就不凶你。」莫臻穩穩端著藥看著我。

　　  瞥了瞥那不知道什麼草藥熬成的東西，又看看莫臻的表情，最終還是屈服了。慢慢挪動著，端過莫臻手裡的藥湯，然後捏住鼻子一口氣灌了下去。

　　  「啊好苦好苦！」我一喝完頓時將中藥碗塞給了莫臻，然後哈著氣，不斷吐著舌頭。

　　  莫臻總算笑了：「過一會兒就好，你現在身體特殊，不適合進食。」

　　  「莫老師，你怎麼會在陰界？」過了好半天，口中的苦澀勁頭總算過去，我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好奇地問。

　　  「辦事。」莫臻一笑，將藥碗放在一邊，然後又順勢拿起旁邊的一個瓶子，「手給我。」

　　  我狐疑地伸手過去，卻突然想起自己伸過去的是左右，手掌幾乎已經腐爛了。我下意識收回來，卻被莫臻抓緊了，然後將我的手掌攤開。令我震驚的是，原本已經腐爛的手掌此時居然已經長了新肉。  

　　  「怎了會」我難以置信地望著。

　　  莫臻沒有說話，而是將瓶子裡的藥粉灑在我的手掌心中，發出「滋滋」的聲音，但是卻一點都不不疼。

　　  不一會兒，手掌心的位置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著新鮮的肉，雖然長得很緩慢，但是不可否認，卻是有新的痕跡。我已經傻了眼，莫臻手裡的東西是神藥嗎？

　　  「這東西是陰界特有的藥材，撒了之後能生肉。」莫臻解釋說。

　　  「啊？可是阿彥怎麼沒提到過」如果陰界真有這麼神奇的東西，他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拿出來給我用。

　　  莫臻看了我一眼：「因為這個東西只對鬼魂有作用，如果灑在你身上，會徹底把你變成不人不鬼的生物。」

　　  我猛地縮回了手。

　　  「你現在全身潰爛，又受了重傷，如果不給你治療，你活不過昨天晚上。」莫臻看著我，「你死了，會有無數厲鬼纏上來，將你完全瓜分。活著和死，你怎麼選？」

　　  「我當然想活著，可是，可是」我也沒有想過會以人不人鬼不鬼的方式活著啊。我有些不知所措，抬頭看向莫臻，「莫老師，我現在在什麼地方？」

　　  「陰界。」莫臻說，「這裡是酆都城外的一個小村莊。」  

　　  「我，我想去阿彥，他昨天晚上」我聲音有些低了，畢竟我是知道慕子彥和莫臻的關係並不好，我現在還是和莫臻在一起，誰知道他會不會在聽到慕子彥的名字之後對我發火。

　　  莫臻打斷了我的話，目光定定望著我：「慕子彥嗎，聽說他昨晚和暗夜王斗，打傷了暗夜王消失了。」

　　  「消失了？」我抬頭，滿是錯愕。

　　  「等你身上的傷好了，我就帶你回陽間，到時候你自己回去找他。」莫臻淡淡地說，「但是前提條件，這段時間呆在這裡你必須乖乖喝藥。」

　　  「我會聽話的,我」我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可隨後我噤了聲，看向莫臻，好在後者並沒有什麼反應。

　　  莫臻只是摸摸我的頭，囑咐我：「不要到處亂跑，你現在一出現就會吸引附近的惡鬼，只要在這個小院子裡活動就好。」

　　  我點點頭。

　　  莫臻很快離開了房間，出門的時候順便把房間的門帶上了。

　　  直到他走後，我警惕的心才終於放下來。並不是我的錯覺，莫臻真的變了，不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莫老師了。我不不知道莫臻出現在陰界是為了什麼，也不關我的事，我現在唯一想到就是儘快從這裡離開，找到阿彥。  

　　  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困意不知不覺襲來，奇怪了，明明才剛剛醒來，怎麼現在又困了呢。

　　  這個問題沒有困擾我多久，因為我是真的想睡覺了。

　　  接下來幾天，每天莫臻都會端著那臭臭的黑色的中藥給我喝。那藥是真的有用，至少我現在不覺得身體哪兒疼了，甚至於他灑下的藥粉也簡直是神效，身上看得見的腐爛地方已經慢慢在恢復了。至於手掌，已經完全好了，只是顏色和之前的膚色不太一樣。還是挺詭異的。

　　  「莫老師，傷都好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在喝掉今天最後一次藥的時候，我看著莫臻，說。

　　  「回哪？」莫臻看著我。

　　  「回家啊。」我奇怪地看著他，「莫老師，你怎麼了？」

　　  「哪個家？」可是莫臻依舊問我。

　　  「我和阿」我突然說不出話來，明明我腦海中是有一個名字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在說的時候突然想不起來這個名字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