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撞邪
「怎麼了，七月？」那個被我壓著的同學也沒有怪我，只是緊張地望著我。
我趕緊從他身上站起來，急忙道歉，卻也沒有回答他，而是摸著手鍊召喚那隻被我派下去的小鬼，卻怎麼也聯繫不上了。
「七月？」譚志斌走上前，拍著我的肩膀，狐疑地看著我，「你怎麼了？」
我剛要說話，車子猛地一震，所有人都往前倒，我輕呼出聲，直接朝前面摔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司機剛好開了車門，這車子來回晃動之下，我就這麼滾到前面，又直接從大巴車門那幾層樓梯滾了下去。
這一摔下去，我痛得喊了起來，視線正好和車底平行，我發誓，這一刻我看到了這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一雙眼睛。
它一雙眼睛往外鼓，眼珠幾乎瞪了出來，布滿了血絲，黑色眼仁的地方，一條類似蚯蚓的蟲子緩慢從他左眼珠鑽出來，青色的，上頭還有黏糊糊的水漬，嘶嘶沖我吐著舌頭。
突然間，一直手從黑暗中伸出來，一把抓住那隻右眼，慢慢的，慢慢地往外拉，「噗」的一聲，就這麼扯了出來——
「啊啊啊啊！」
我顧不得身上的痛，慘叫著從地上爬起來，正巧莫臻從車上走下來：「怎麼了怎麼了？」
那個調出來的眼珠就這麼自發地滾了出來，一滾一滾的，一條同樣青色的蟲子鑽了出來，在光亮的地方，我這才看清楚那東西根本不是蟲子，而是蛇，一條青色的扭動的小蛇！
我最怕的東西，一是惡鬼，二是那些沒有骨頭軟乎乎的東西，比如說蛇。那蛇慢慢從眼珠里鑽了出來，好像破了殼出生的動物一樣，舌頭「嘶嘶」吐著，發出細弱的聲音。我尖叫著跳到了莫臻身上，摟住他的脖子，雙腿也纏了上去：「眼珠，眼珠！」
莫臻雙手摟著我，我甚至聽到了他勃然一變的聲音：「所有同學回去，立刻！」
說著，他一把將我帶上了大巴車，吩咐司機立刻關門。就在車門關閉的一剎那，我聽見了有東西一頭撞上車門的聲音。
還沒有鬆口氣，那一群野貓又開始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悽厲的叫聲，伴隨著的還有那不斷撞門和撞大巴車身的聲音。
「啊！」突然有個女同學放聲尖叫起來，順著聲音望去，居然是那隻充滿血絲的眼珠正咕嚕嚕地轉動著往窗戶裡面看，黑色眼仁還不斷吐著青色的小蛇。
這下，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個眼珠，絕大部分女生嚇得花容失色，男生也好不了多少，臉色蒼白。
那些青色的小蛇慢慢爬上上來貼在窗戶上，吞吐著舌頭，我咬了咬舌尖，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從莫臻懷裡下來，卻還是緊緊抓著他的手：「莫老師，讓他們拉窗簾，快，拉上窗簾！」
莫臻看了我一眼，當即喝道：「所有同學把窗簾都拉上！」
所有人匆忙將窗簾拉上，眼珠和蛇是看不到了，可是卻還是能看到窗簾外又扭動的黑影。不少女生甚至哭了出來，害怕得不行。
是了，碰到這麼邪門古怪的事，又怎麼可能不被嚇著。
莫臻一個個去安慰那些受到驚嚇的同學，我驚魂未定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安小熙來到我身邊抱著我輕輕安慰我，低聲著在我耳邊問我：「七月，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不由抓著安小熙：「車底下，車底下有東西。」
滾下去的那一瞬間，我不知看到那雙令我難以忘記的恐怖眼睛，我還看到了一團黑影，一團看不清楚的黑影。有點兒像人的身軀，還有手。
「什麼東西？」安小熙問我。
我搖搖頭，看不清楚。
安小熙還要說什麼，莫臻走了過來：「你們倆都沒事吧？」
「沒事。」安小熙擰著眉道。
我也搖了搖頭，可是一顆心還是跳得很厲害。
「莫老師，沒信號！」
「我這兒也沒信號。」
「慘了，一個都沒有」
接二連三的聲音響起，我和安小熙對視了一眼，急忙掏出手機，手機屏幕亮著，可是信號欄那裡卻打了個「x」。
「大家別驚慌，我們可能是遇到打架了，那群野貓和蛇應該是敵對的，只是我們剛好闖進它們打架鬥毆的地盤裡面。」莫臻解釋道，他語氣輕快，臉上帶著笑，無形之中給人能夠讓人慢慢鎮定下來。
所有人都等著，等著這場所謂的打鬥結束。
手機里的時間一點點過去，為了不讓打架緊張，莫臻甚至提出唱歌或者講故事，慢慢下來，氣氛倒也緩和了不少。
安小熙問過司機，這兒其實已經離我們野營約定的地點已經很近了，再開半個多小時就應該到了，只是突然碰到這樣的情況才耽擱下來。而這一耽擱，就是大半天，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五點了。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黑影突然趴在我坐的位置窗戶旁邊，我差點輕呼出聲，死死捂著嘴巴，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黑影手腳並爬著往車頂爬去。
車廂里正有一群玩起了斗歌的同學，所以歌聲一直不斷，而就在這嬉笑和歌聲中，我聽見車頂傳來的動靜，沒多久之後就消失了。與此同時，那些趴在窗戶外面的扭動的蛇影也消失了。
我推了推安小熙，低聲告訴她那些蛇應該已經離開了。
安小熙會意點點頭，走到司機的位置推了推打盹的司機，告訴他野貓已經消失了。
那司機打了個激靈，再往外看去，果然黑貓已經消失了，連那悽厲的貓叫聲也沒有了。
「誒，好了！」司機驚喜地喊出聲，我估計他心裡也挺鬱悶的，碰到這麼詭異的事情，在這兒耽擱大半天。
又是一片歡喜的輕呼聲。
那司機趕緊發動了引擎朝著目的地開去，逗留了半天的車子總算再一次開動了。
可事實證明，如果老天爺真讓你倒霉起來是不看時候的。大巴車開了還不到半小時再一次停在了路邊，而這一次，卻是因為拋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