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他的怒火
我一把推開了林天宇,彎著腰讓血珠懸吊在半空中,不再貼近我的皮膚,又顧不上其他的急忙問:「廁所在哪?」
林天宇指了一個地方。
我想也不想沖了過去,一關上門就迫不及待打來了洗漱台的龍頭,裡頭冰涼涼的水總算讓我好受了些。慕子彥曾經說過他寄身在血珠里,想來是有特殊的方式聯繫血珠。雪竹這個時候出現這樣的情況,讓我不得不懷疑是慕子彥搞的鬼。
事實上,很快在我腦海里響起的聲音證實了這個猜測。
「月月!」慕子彥的聲音充滿了冷意和警告。
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那血珠突然高升的溫度也是驟然降了下來,又恢復了正常。
我恨不得摘了脖子上的東西甩出去:「慕子彥,你究竟想要幹嘛?」
「你現在在哪?」慕子彥寒著聲音問我。
「你管我?」我氣急敗壞嗆了他一句,心想著反正慕子彥也不在身邊,不能拿我怎麼辦。
慕子彥沒有再說話了。
氣過之後,我聽見廁所外傳來敲門聲:「七月,你沒事吧?」
「沒事。」我用冷水抹了一把臉,趕緊打開門。
林天宇就這麼站在門口,沖我遞上一條毛巾和沒有拆封過的牙刷:「杯子在洗漱台上,這些都是新的,刷完牙洗完臉就去睡吧,下午我送你。」
我感激地道謝,都這個時候了,如果再提出硬要回學校,也就是給林天宇難堪了。我還指望林天宇能夠幫我消滅那隻女鬼boss,更加不能這麼不識趣了。
洗漱完之後,林天宇又將我領進客房,沒有再說一些令我手忙腳亂的話,而是很紳士地將門替我帶上。
我小心翼翼脫了鞋躺上床,沒過多久困意也席捲而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間,我仿佛來到了一棟老舊的房屋門前,我下意識推門而入,卻發現裡頭早已經因為打鬥而顯得凌亂不堪。
房間裡,只有一男一女,女的,身穿白衣黑褲,一身勁裝背對著我,手裡拿著一把匕首,而男的
我感覺到很眼熟,定眼一看,居然是慕子彥!
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白了幾分,泛青的嘴唇也是慘白著,嘴角掛著紅黑色的鮮血,格外打眼。我不由驚呼,那個女的究竟是誰,居然還能傷了慕子彥?
我忍不住朝著她望去,可是她卻始終背對著我,我看不清楚,卻隱約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尤其是她手裡拿著的匕首,那不就是陰刃?!
就在這時,白衣女人舉著陰刃朝著慕子彥刺去,然而在最後關頭她手中的陰刃卻方向突變,猛地插進了自己的腹部。
「不——」
我聽見慕子彥如野獸般發出絕望的嘶吼聲,他那張好看的臉也幾乎扭曲了。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慕子彥,渾身的充滿了戾氣,身上包裹著濃烈的悲傷,連遠在門口的我都感到窒息。我看著慕子彥蹲了下來將那個女人摟在懷裡,一隻手卻摸上她的還握著陰刃的手,帶著一把將陰刃抽了出來。
鮮血如同噴泉一樣涌了出來。
不知怎的,我看見慕子彥突然將視線看向我,那如死水一般的雙眼透著可怕的目光,似乎要將我吞噬得乾乾淨淨。我被嚇住,手腳頃刻間變得冰涼。
陡然間,一陣強光籠罩著我全身,我猛地驚醒,睜開眼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陌生的環境,我大口喘著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拿過放在床頭的手機,我看了下時間,快下午四點了。
我沒有想到這一覺居然睡了這麼久,急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將床鋪重新鋪好。一打開門,就看到林天宇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身影。
聽見響動,他抬頭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醒了?」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打擾學長了,我也不知道我會睡這麼久。」
「去洗把臉吧,然後我帶你去吃東西,順便送你回學校。」林天說著,站了起來朝著我走來,抬手摸了摸我的臉,輕笑著:「去吧。」
我頓時臉一紅,低著頭匆匆跑進廁所。
事後,就在林天宇提出準備送我回宿舍的時候,我立馬拒絕了。開玩笑,要是被學校的女生看到,那不就成了全校女生的公敵了。一想到上回那一群找茬的女生,我可不敢懷疑林天宇在學校的魅力,強烈要求在後門的門口就下了車。
林天宇深深看了我一眼,總算同意將我放下車。
從後門回宿舍,一定會路過小樹林的入口,此時天已經快黑了,我瞥了瞥那陰沉沉小樹林,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抱著手臂加快了腳步。
可就在這時,突然颳起一陣強風,迅速將我卷了進去,我所有的驚呼聲都被這強勁的風勢給包裹在其中,整個身子不受自控地騰空而起。
我仿佛聽見了有人驚慌失措的呼聲,可我卻莫名其妙的一陣陰風迅速卷進了小樹林,沒多久就將我扔了下來。
身上本來就受了不少傷,這一扔立刻扯動了身上的傷口,我痛得吸著冷氣。
可是下一刻,一道灼灼的目光卻出現在我頭頂上空,我一抬頭,就撞進一對含著怒火的深邃眼眸之中。
那樣的眼神,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我大叫著撲摸打滾轉身就跑,可是手腳卻突然被困住。
是慕子彥,是慕子彥!
他依舊是一身明黃色的衣袍,長長的頭髮卻沒有被玉冠豎著,而是披了下來,似瀑布一般。渾身的氣息布滿寒意,臉色冷酷而緊繃。
我只覺得空氣都因為慕子彥而變得冰冷之極,連吸入胸腔的氣體都冷的刺骨。
慕子彥仰視著我,慢慢俯身捏住我的下巴,眸子裡閃過的戾氣越發重了:「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下巴生疼,我看著眼前的慕子彥,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想怎樣?」
他冷笑一聲,不說話,指甲划過我的臉蛋慢慢往下,到了我脖子的位置,忽而一用力,尖刺的指甲就這麼割破了我脖子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