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古怪老頭
我尖叫出聲，整個人甚至跳到了駕駛座位上。手慌亂地從包里翻出那把陰刃，默念咒語解開了它的封印的狀態。
林天宇當即面色一冷，順手朝著那鬼魂趴著的地方拍過去，我似乎聽見他嘴裡念了什麼。
那張恐怖的臉消失在了窗戶上，可是窗戶上卻還留著她流下來的鮮血，慢慢順著玻璃往下。
林天宇打開了雨刷，三兩下就像那血沖洗了乾淨。
「學長，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害怕到不行，卻還是從座位上下來了。
林天宇沉著面色道：「下車。」
我難以置信地望著林天宇。
下車？現在下車，那不是送死嗎？
「鬼擋道，前面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想要順利通過，要麼他們放行，要麼我們殺了這些鬼，當然我們也能在這耗一晚上，前提不開窗。」林天宇說。
第一種顯然不可能，最後一種，我倒是挺願意做的，可是現在是夏夜，不開空調根本受不了，可要是再不開空調的車子裡待上十幾個小時，絕對有窒息而死的可能性。
為今之計，只剩下主動出擊的辦法了。
可說真的，讓我去面對這些陰靈鬼魂，我真的瘮的慌。
「等會你跟緊我，站在我身後，你有佛珠護體，又有陰刃，應該不會有危險。」林天宇說著，從後車廂的包里掏出銅錢劍和一些符咒什麼的。
我點頭答應，可搭載門把上的手卻是顫抖得厲害。
終於打開了車門，突然間一團鬼火迅速出現在我眼前，張嘴就沖我咬來。我本能地抬起手，那待在手腕上的佛珠突然大現異光，直接粉碎了那團來勢洶洶的鬼火。
發現了這點，我心裡稍微有些底氣，看來林天宇給的這串佛珠真的是個寶貝，至少對付那些不成氣候的小鬼完全不是問題。
下了車，我迅速跑到了林天宇身上，背對著他的背，警惕地看著周圍的環境，慢慢朝著前面走去。
又是兩團呼嘯而來的鬼火朝我們撲過來，林天宇直接揮出銅錢劍一斬一個。穿過重重鬼霧，我們總算走到了中心的位置。
這裡是個十字路口，十字路口是通陰陽兩界的地方，一般而言人們如果燒紙錢，都會選擇在十字路口的位置，那些鬼魂也樂意來到十字路口，或是收來自陽間人的寄款，又或者來游離撿便宜。
可說實話，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十字路口見到過這麼多的鬼，密密麻麻的好像是在看戲一樣。
「你們怎麼進來的？」
我本能地舉起陰刃，身子不受自控地抖了抖，視線瞅向那對我們說話的人。
不，或者說是鬼。
因為他面色焦黃髮黑，嘴唇發紫，面骨像極了用刀子削過一樣狹窄，眼眶深凹，眼睛裡透著詭異的綠光，更何況他身上還穿著比身體大了很多的黑色壽衣。
他拄著一根拐杖，直勾勾的盯著我們倆。
可沒等我們說話，那老頭卻又接著道：「別發出聲音，跟我來，被發現了你們就跑不掉了。」
說著，他轉身就走，明明步伐緩慢，可是一步卻走出了我們常人好幾步的距離，我和林天宇對視了一眼，最終決定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那老頭帶著我們繞進了一條偏僻的小道，周圍漆黑一片，連路燈都沒有，再這樣的環境下，老頭眼裡那兩團綠光顯得分外陰森可怕。
這個時候，老頭似乎才仔細打量我們兩個，看到我們手裡的東西時，臉上明顯閃過幾分忌憚，卻還是說話道：「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速速離開，切勿惹禍上身。」
我看了看林天宇，又將視線投向老頭：「不是我們想要來，而是我們在回去的路上莫名其妙闖進了黑霧裡，碰到了鬼擋道。」
那老頭盯著我：「這裡在舉行某種祭祀儀式，吸引方圓數十里的鬼魂，卻獨獨不會吸引人，換做常人根本不可能，可是你們兩個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我緊盯著他問。
「一個陰陽師，溝通陰陽兩界，一個鬼胎，天生鬼氣纏身擁有陰陽雙眼，怪不得，怪不得」那老頭突然恍然大悟，從他嘴裡，我再一次聽到了「鬼胎」這個詞。
可不等我先開口問，林天宇卻出聲了：「什麼鬼胎？」
「鬼胎就是」
我下意識跟著提起一顆心來。
那老頭卻看了我，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說不得，說不得。」
我一氣，不由暗罵道：「你這臭老頭是不是有病啊。」
聽到我的話，他臉色一變，沖我咧開血盆大口，我甚至看見了顫抖的血淋淋的舌頭。
我嚇得後退好幾步，要不是林天宇拉著我，我可能會一屁股摔在地上。
那老頭重新恢復了我開始看到的模樣，哼了兩聲：「小丫頭還是懂得尊敬得好，我老頭死了這麼久，生前死後還從來沒人鬼敢對我這樣說話。」
「我」我臉紅了，喘著心有餘悸拍了拍胸膛，咬了咬唇，「對不起。」
「嗯，這才像回事。」他滿意地點點頭，「我可以送你們出去，不過作為交換條件，你們得幫我辦一件事。」
被老頭那麼一嚇，我現在根本不敢說話，只能拉著林天宇的衣服躲在他身後，甚至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林天宇拍了拍我的手臂，安慰我，回頭對老頭說：「什麼事？」
「老頭我啊，幾十年沒有回家了，想回家看看，看看我的子孫們過得怎樣。」老頭說著，感嘆了一聲，「當然，你們大可放心我不會做出什麼擾亂陽間的事情，你就算讓我做我也不會去做，人老了，只想安安靜靜的就好。」
林天宇沉著聲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這還不簡單嗎，你是陰陽師肯定有靈契吧，我們簽一份就可以了。」老頭嘴一咧。
我明顯感覺到林天宇身體細微的變化：「你連靈契都知道，你究竟是誰？」
「是誰不重要，再過一會兒就要清點人數了，很快你們就會被發現，到時候想要從百鬼宴當中逃出去，就憑你們倆嘿嘿，不可能！」老頭仗著我們想要逃出去，有恃無恐地和我們談條件。
我不由扯了扯林天宇：「學長，要不答應他吧，我感覺到有東西朝我們走來。」
林天宇沉思了好一會兒，忽而變戲法似的掏出一份合約模樣的東西，朝著老頭扔了過去：「簽吧。」
老頭甚至看都不看，直接弄破手指滴了鬼血上去。與此同時，林天宇也割破手指滴了上去，那他的血滴落的瞬間，我分明看見了那份合約自燃而起，眨眼之間就燒光了。
「好了，靈契生效，我帶你們離開吧。」老頭轉過身，朝著小巷深處走去。
林天宇拍拍我的肩膀，牽著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