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一通電話

　　  「怎麼不在別墅里等我？」慕子彥繞到我面前，看著我。

　　  「有點悶，出來走走，今天是陰天，天氣剛剛好。」我看著他，「她呢？」

　　  我指的是慕琉月。

　　  「回畫裡了，她每天出來的時間只有幾個小時。」慕子彥說。

　　  「恩啊。」我應了一聲，摸著肚子，「感覺好像又大了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堯兒會出來。」

　　  慕子彥看著我，喊了我一聲：「月月。」

　　  我開口：「以後還是喊我『七月』吧。」

　　  慕子彥神色一冷：「你說什麼？」

　　  「你看，慕琉月沒死，她還殘留一縷殘魂，你喊她『月月』，喊我也是『月月』，萬一引起誤會怎麼辦？你不如喊我『七月』，這樣也有區分，不是嗎？」我看著慕子彥，微微笑著。

　　  「沒有誤會。」慕子彥說。

　　  我頓了下來：「阿彥，她」

　　  「我說，沒有誤會。」慕子彥看著我，「我會安排好她的。」

　　  「是嗎？」我微微垂下眼帘，不再看慕子彥，「你想怎麼安排？」

　　  「這個你不用擔心，這裡的女主人只會是你。」慕子彥開口。

　　  我沒有說話。

　　  「你不相信我？」慕子彥抓住了我的肩膀，逼迫我看著他。

　　  不得已，我只能看著慕子彥，看著那雙一如既往的清冷的眸子，深邃如古井。看了一會兒，我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慕子彥伸手將我攬入懷裡，摸著我的頭。

　　  我靠著他的胸膛，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阿彥，在我看來最滿意的交代就是你少了那幅畫，讓慕琉月完全消失在我們面前，可是你做得到嗎？如果做不到，就罷了。我愛你，所以我無法容忍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尤其是，這個女人是慕琉月。

　　  我不知道這個孩子多久才會出來，在出來之前，我都會好好相信你，我也會對你和慕琉月在一起的畫面視若無睹。可如果麼兒出生以後，她還在鍾家，那我會退出。

　　  阿彥，你知道嗎？

　　  心裡無聲地說著這番話，只要我想，慕子彥不在血珠，他就無法聽到我內心的聲音，而這已經是我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總能經常看見慕琉月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每每看向我的目光都是充滿了敵意和炫耀，而我只當做沒看見，甚至會轉身離開。

　　  慕子彥晚上依舊會擁著我，可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越來越冷，以前那種溫暖的感覺也離我越來越遠。

　　  好幾個晚上，我做夢驚醒來，卻發現慕子彥已經不在床上。

　　  有一天晚上，我實在好奇，就一個人壓低了腳步聲偷偷走出了房間，卻在書房看見還亮著的燈光。

　　  我已經盡力放輕了腳步聲，卻還是聽見了慕子彥的聲音：「進來。」

　　  被抓現行之後，我不得不窘迫地走了進去，有些無助地喊到：「阿彥。」

　　  「怎麼醒了？」慕子彥朝著我走來，眼裡浮現擔心。

　　  「做噩夢了，睡不著。」我拉著他，眼角的餘光朝著他剛剛帶過的地方望去，卻正好看見那幅畫擺在桌上。

　　  心情像是瞬間被被潑了冷水，我勉強笑了笑：「你在和她說話嗎？」67.356

　　  「嗯。」慕子彥也沒有瞞我，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那你們聊，我不打擾了，我回去睡覺。」我無措地將自己的手從慕子彥手裡抽了出來。

　　  慕子彥有些不滿地重新抓住我：「我陪你，以後有什麼直接跟我說。」

　　  「哦，好。」我點點頭。

　　  那晚之後，我幾乎徹夜徹夜失眠，卻不敢告訴慕子彥，每每天亮之後我才有困意，可是卻始終睡不著，實在困得不行才會入睡，可是睜眼一看，時間卻也只過去兩個小時。

　　  肚子已經越來越大，幾乎已經是相當於九個月的身孕了，而我走路也越來越吃力，每上下樓梯，都需要花半個小時才能做到。好在鍾家人似乎都知道，對我長得這麼快的肚子沒有什麼異聲。

　　  這天，我正在陽台上看書，卻突然聽見了房間裡的電話聲，還以為是樓下打來的，走過去下意識接了：「有事嗎？」

　　  電話傳來了沉默聲。

　　  幾乎只是一會兒，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面色不由凜然：「你是誰？」

　　  「我們還會見面的，月兒，你以為，你逃得掉嗎？」一個如惡魔般的聲音驟然出現在我耳朵里。

　　  剎那間，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這個聲音，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如果永遠不會忘記慕子彥的聲音一樣。

　　  是莫臻。

　　  「慕子彥正在地府大肆搜尋修補靈魂的草藥，他要替慕琉月修復靈魂，到那個時候，慕琉月就不會再是畫靈了。」莫臻的聲音冷冷的，莫名詭異，「堯兒還有最多半個月就出生了，如果我猜得沒錯，慕子彥大概想藉助堯兒出生的時候替慕琉月修復靈魂，畢竟你肚子裡的孩子可不是普通的孩子」

　　  啪！

　　  我想也不想就掛斷了電話。

　　  可即便如此，一股寒氣也直接從我的腳底直涌而上，慢慢席捲了我身上所有的細胞。

　　  莫臻，我於你到底有什麼意義，為什麼非要纏著我不放，為什麼不讓我好過？

　　  阿彥是什麼人，我一清二楚，當初就算沒有慕琉月死而復生，他也一直期待肚子裡的孩子出現，就算是現在，我也相信他會傷害堯兒。可是慕琉月呢，他真的要修復慕琉月的靈魂嗎？

　　  我不經意間瞥向窗外，卻正好看見慕琉月踮起腳尖吻嚮慕子彥的唇。

　　  轟——

　　  腦海里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瞬間血液倒流。

　　  我扶著肚子匆匆往樓下跑去，眼淚不其然落下。阿彥，你不可以親別人，就算是慕琉月也不可以。

　　  阿彥，你聽到了沒有？

　　  阿彥！

　　  我慌忙地往樓下跑，卻忘記了自己如今正挺著一個大肚子，臃腫得連走路都吃力了，又怎麼能夠跑呢？

　　  「咚咚咚」

　　  一腳踩空。

　　  我整個人滾下了樓梯，後腦勺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

　　  剎那間，肚子傳來劇烈的疼痛，意識瞬間模糊了。

　　  「阿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