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刺身

　　  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明顯的一個吻痕？別說慕子彥怪不得生氣，連我自己都懵住了。我看了好久，一直沒想明白這個吻痕是怎麼來的。

　　  偷偷看了慕子彥一眼，只見對方臉色板著，我暗叫不好，這傢伙的占有欲是變態的，要是不解釋清楚，肯定出事！

　　  「這個，慕子彥，我可以解釋的。」我趕緊道，也顧不得什麼吻痕了，急急忙忙這次野營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慕子彥，我甚至連那一段渡氣都沒敢瞞住他，我知道瞞不過，倒不如主動承認。

　　  這一說，就說了大半個小時。

　　  說完，慕子彥的臉色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臉色更陰沉了：「好，好得狠！」

　　  我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往床邊退去：「慕子彥，我，我都實話實說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突然看向我，眼睛裡閃過一道血光，瀰漫著殺意。

　　  「慕子彥，你別這樣，我害怕"我幾乎要哭了。這樣的慕子彥，卻是有夠恐怖的。

　　  他輕輕勾起嘴角，冰涼的手指慢慢在我唇瓣上滑動著：「他碰你這兒了？」

　　  我輕顫著，沒有說話。

　　  忽而嘴唇吃痛，低頭一看，慕子彥已經露出一指尖銳的指甲，指甲上還殘留著絲絲血跡，那時我的血。

　　  我顫抖地更厲害了，可是他的手卻慢慢往下滑，我估計是滑到那個吻痕的位置，突然傳來刺痛，我本能地伸出手想要去擋住，卻驀然驚覺我居然動彈不了。

　　  「痛，慕子彥，停手，好痛」我痛得呼出聲來。

　　  我看不到慕子彥在做什麼，卻能感覺到他的指甲一點一點在刮著我的肉，似乎要將那個吻痕刮下來一樣。我痛得眼淚都出來了：「慕子彥，別這樣，慕子彥」

　　  慕子彥充耳不聞，他的指甲一點點刮動著，我痛得連腳趾頭都蜷縮起來，卻就這麼被束縛固定住，完全動彈不了。

　　  也不知道多久，慕子彥終於停手了，我感覺自己還差最後的極限就要痛暈過去，望著眼前的慕子彥，一滴汗水從我額頭滑落，滴落在我的睫毛上，又從睫毛滴了下去。

　　  慕子彥控制著鏡子慢慢騰空而起，然後橫著出現在我眼前。

　　  「好看嗎？」慕子彥問我。

　　  我朝著鏡子看去，透明的鏡子裡倒映出我現在的脖子，那曾經吻痕的位置出現了一朵留著血的刺身花，而那吻痕直接被那朵我不認識的血花代替了。

　　  「慕子彥，你個變態！」我倒吸著冷氣，他是除掉了那莫名其妙的吻痕，可是承受痛苦的卻是我。這血花是慕子彥用他的指甲一點一點刺上去的，你能想像拿著一把小刀在你身上一點一點划過去的感受嗎？

　　  「我變態？」慕子彥冷笑一聲，那尖銳的指甲勾著我的下巴，「你身上的每一寸都是我的，你居然允許別人碰它？」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這吻痕怎麼來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有些絕望。

　　  慕子彥鬆開手：「你不知道，不代表它不存在。月月，你背著我招蜂引蝶，我要怎麼懲罰你呢？」

　　  去你的招蜂引蝶，你大爺的！

　　  差點破口大罵，可是我不敢。慕子彥如今正在氣頭上，我要是真的罵出一句令他不爽的話，最終受苦的只是我。

　　  我咬著牙，沒有說話，只是恨恨地望著他。

　　  「你的眼神是在恨我嗎？」慕子彥的手撫過我的眼皮。

　　  他該不會是要刺瞎我吧？

　　  我嚇得趕緊閉上眼睛，卻聽見慕子彥道：「我不會刺瞎它，這麼美的眼睛，我怎麼捨得讓它瞎呢？這眼睛，鼻子，嘴唇都是她的模樣，我又怎麼會傷害它們呢？」

　　  慕子彥又一次提到了她。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來，突然覺得脖子已經不痛了，那痛感轉移到了心上。

　　  「慕子彥，既然我像她，為什麼還要刺傷我，你不是也在刺傷她嗎？」我的心在抽痛著。

　　  他的指腹摸著我的嘴唇，又慢慢地劃到了我的脖子上：「不會，因為她身上，有我親手刺下的紋身，就在這裡，我只不過是重複了千年前的事情罷了。」

　　  我總算明白，慕子彥為什麼這麼生氣了，原來那吻痕出現的位置正好戳中了他的心裡記憶。可他不知道，他的話只會讓我更加傷心，那顆曾經因為一個叫慕子彥的男人而滿腔熱情，如今正因為他而一點點冷卻。我想，等到那顆心完全冷下的時候，我大概也就對慕子彥徹底死心了吧。

　　  我不由自嘲地笑了出聲：「慕子彥，你記她記了千年，愛了千年，可是我呢，你對我公平嗎？」

　　  慕子彥手中的動作一頓。

　　  「你討厭這具像她的身子沾染上別的男人痕跡，所以你在我身上除掉這些印記，甚至刺下和她一樣的紋身。你把我當成她，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只是像她而已，可我不是她啊！」說著，我只覺得心痛得更厲害了。

　　  我的身子被解了束縛，再一次能動了。看著那張冷酷俊美的臉，我真想一巴掌扇過去。可是我不能，至少，我沒有這個膽子。

　　  「你是她。」慕子彥固執地說。

　　  「我不是！」我幾乎要吼出來了。

　　  冰涼的吻落了下來，慢慢親過我的脖子，我能感受到他在吮吸我脖子上流出來的血。然而，那唇慢慢往上，親上了我的嘴唇，低沉好聽的嗓音隨之響起：「月月，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一怔，慕子彥居然道歉了？

　　  可是下一秒，我覺得自己掉入了地獄。

　　  「你說過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會生氣，我只是想把你找回來，所以你不會生氣的對不對？」慕子彥吻著我的唇呢喃道。

　　  這話，我沒有說過。

　　  他慢慢脫下我身上的衣服，涼涼的大掌溫柔地撫摸著我身上的每一寸，我低著聲突然開口道：「慕子彥，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月月啊，你是我的妻子。月月，叫我君笙，你說過你最喜歡我的字」

　　  君笙。

　　  慕子彥的字，也是他不允許我叫的名字。

　　  他自己身上的衣裳也不知不覺脫下，冰涼的皮膚令我忍不住顫慄著。我哆嗦著嘴唇，揪著心裡最後的救命稻草問慕子彥：「君笙，你還記得我的全名嗎？」

　　  「當然記得。」

　　  「那是什麼？」一顆心突然踢到了嗓子眼。

　　  「琉月，慕琉月。這是我親自給你起的名字，我怎麼會忘呢？」他微微一笑，眼裡露出我從來沒有見到的溫柔和深情。

　　  這一刻，我心如槁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