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妥協
好不容易到了鍾家,我甚至連其他人對我打招呼也沒有理會就匆匆忙忙上了四樓,想也不想跑到了慕子彥的修煉室。
修煉室的門緊閉著,我不停敲打著修煉室的門:「慕子彥,你快出來,慕子彥,求求你了,救救我奶奶慕子彥,我錯了,求求你出來好不好」
那扇房門始終緊閉著,我知道慕子彥在裡面,哭著喊著求他出來,過了很久,那門總算出現了響動聲,緩緩地露出一條縫隙。
我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只見慕子彥長發散著,身無寸縷,一張原本帥氣的臉更是面目猙獰,青筋縱橫,看起來十分恐怖。他睜開眼,通紅如血的眸子更是充滿了戾氣。
我一時驚呆,當他的眼睛看向我的時候,我嚇得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身後的門「砰」地一聲關上了,發出巨大的響聲,我差點撞上去,卻猛地被一道勁風捲起,幾經轉身,我驟然被某人壓在身下。
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氣瞬間鑽進我的骨頭裡,我冷得顫慄不停,幾乎說不話來,一抬頭就看見慕子彥那張猙獰的面孔就在我眼前。
「我」
好不容易發出一個字,慕子彥卻突然低下頭,我乍然感覺到脖子傳來劇烈的刺痛,像是有東西刺進我的脖子裡。像是猜到了什麼,我用盡力氣掙紮起來,可下一秒我卻陡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是在車上,短暫的迷茫之後,我猛地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對上了對面慕子彥的視線。他的臉已經恢復了蒼白而俊美的模樣,長發由玉冠束著,穿著明黃色的衣袍。他神色漠然,一雙深邃的眸子始終透著清冷。
「奶奶奶奶!」我驚跳起來,頭頂撞上車頂,痛得我捂著頭蹲了下來,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沒事吧,少夫人?」我聽見了鍾靈的聲音,緊接著一雙手將我扶了起來。
我抬頭一看,果然是鍾靈。她擔心地看了看我,對我說:「少夫人,你別擔心,我們現在正趕去你奶奶住的醫院,估計還要一會兒。我們已經了解清楚了,老人家現在只是昏迷不醒,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聽到「沒有生命危險」,心頭的大石總算落下去了不少,可是一顆心還是揪著,奶奶不醒,我根本無法沉靜下來。
「鍾靈,我什麼時候上車的,我怎麼想不來了?」我揉著被撞到地方,左右扭動了脖子,突然扯動了什麼,又是一陣撕裂的痛。
「別動,再動傷口就要裂開了。」鍾靈趕緊攔著我。
我手慢慢摸向脖子,摸到了一層紗布和膠帶,眼角的餘光看見慕子彥,昏迷前的記憶瞬間湧現出來:「是你!」
慕子彥清冷的目光就這麼望著我,我心頭一凜,迅速收回手。
車子慢了下來,我不由透過車窗望去,似乎是到了高速路的收費站,正在排隊。我看了看收費站口的牌子,頓時一喜,只要過了這個收費站,再有一兩個小時就可以到家了。
不過,趙伯伯不是跟我說奶奶送到市裡的醫院去了嗎,怎麼帶我回去了?我趕緊問鍾靈,鍾靈卻告訴我奶奶並沒有再市裡的醫院,而是待在鎮子上的人民醫院。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不是節假日可偏偏高速上排了很長的隊伍,車子幾乎已經是如同龜速一樣在往前動著,到最後甚至停了下來。眼看天色已經黑了,鍾靈臉色也不太好看:「我下車去看看。」
「我也去!」看著鍾靈下車,我也想跟著下去,至少車外面沒有慕子彥那令人心驚膽顫的視線。
鍾靈卻攔著我,又沖我使了使眼色,似乎是要我和慕子彥好好談談。我摸了摸鼻子,原來我和他之間的彆扭已經有這麼明顯了嗎?
鍾靈下車之後,前面的司機也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甚至主動將前座和後面之間的隔窗關上了,一時之間,挺大的車廂只剩下我和慕子彥。
慕子彥很少會主動和我說話,尤其這個時候。比耐心,我向來都不如他,磨蹭了好久,我總算躊躇著坐到他身邊,伸出手小心翼翼拉住他的衣服。
他當然是知道我的小動作,也沒有動,頭轉過來看著我。
我差點就要放棄,可是一想到還在昏迷的奶奶,我又忍了下來,低聲下氣地沖他道歉:「慕子彥,對不起。」
慕子彥沒有說話,只是「嗯」了一聲。
我猜不懂他一聲「嗯」究竟幾個意思,又大膽地抓住他一個手指,說實話,慕子彥的手真的很好看,修長筆直,骨節分明。不過現在不是欣賞這個的時候,我又扯了扯他:「慕子彥,我錯了。」
「是嗎?」慕子彥終於開口了,「錯哪了?」
他高冷的姿態讓我咬牙切齒,可這就是慕子彥。我咬了咬唇,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我不該恃寵而驕,我不該對你發火和你冷戰,我沒有聽你的話」
我說了一長串,可偏偏慕子彥卻沒有個表態,反而問我:「還有呢?」
還有?我差點要暴走了,我哪裡有那麼多的錯誤?
慕子彥只是瞥了我一眼,重新將視線移開了,落在拿在手裡的書上。
我看了看那書,居然還是古籍,從左往右看的那種,連字體都是繁體字,粗略瞥一眼,竟有小半的字我都認不得。
我又想了很久,腦海中靈光一閃,我知道慕子彥是在說什麼了。雙手伸出擋在書上,看著他:「慕子彥,我知道哪兒錯了,我,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乖乖聽話,我再也不多管閒事了。」
「還想跑嗎?」他看著我。
「不跑了。」我趕緊搖搖頭。
他抬手用手指捏著我的下巴,湊近了對我說:「月月,我慕子彥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為人為鬼都是如此。我既然敢放縱你在外面,肯定也不怕你動什么小心思。」
我咬了下唇:「我奶奶」
「你奶奶的事情只是給你一個教訓,你乖乖聽話,我自然不會為難別人。」慕子彥勾起嘴角。
「可為什麼是我?」我始終想不通,為什麼慕子彥如此執著要留我在他身邊,會像荒角那樣等到了一定的時候再突然殺掉我為他所用嗎?
「因為」
慕子彥話還沒說完,窗戶突然被敲著,似乎有些急切,窗戶降落下來時,鍾靈一臉嚴肅地開口:「少主,前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