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傳說中的練習室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忍著身上的酸痛,從後山的小樹林跑回宿舍拿書。秋秋和安小熙逮著我將我堵到陽台上:「說,昨晚去哪了?」
「我昨晚去陪我表姐了,她們一家子剛來z城,我手機沒電,所以」這是我昨晚想好的理由,只希望能夠騙過她們。
為了證明我的話,我甚至掏出已經沒電的手機給他們看。
秋秋和安小熙都狐疑地看著我,看到她們對視了一眼,我心裡很是慌張,卻佯裝鎮定。
她們又問了幾句,我全都一一作了回答,如果沒有昨天晚上做的功課,我恐怕早就被她們拆穿了。我甚至以這個表姐的小孩要住院為理由,講明我這段時間不住校。好說歹說,總算僥倖瞞了過去。不管她們信不信,這件事也只能暫時這麼做了。
可事實上,星期二晚上的課逃掉還容易,畢竟是三個班一起上的大課,可是星期三晚上的課,卻是班導的思政課,每堂課必點名,根本跑不掉。
為了不掛科,我不得不去求慕子彥,好說歹說總算經得他的同意,而慕子彥則表示在每周三晚上下課之後來接我。
晚上等著一隻帥氣的男鬼來接走,此等殊榮估計也只有我一個吧。
平安渡過一個星期之後,又是周三晚上,可這一天晚上,卻是很不尋常。
從入夜開始,就不斷刮著大風,就連窗戶的窗簾都被風吹得「嘩嘩」作響,上了一節課之後,同學們紛紛提議要提前回宿舍,以免下大雨。
班導看了看外面這天氣,最後也同意了,我愣了愣,不得不在心裡喚到慕子彥的名字。可這個時候,他往往是在修煉中,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果不其然,我並沒有得到慕子彥的回應。
「七月,你今天晚上還是去醫院嗎?」下課之後,秋秋收拾好桌上的東西,轉而問我。
我心中一動,有那麼一瞬間想要回寢室睡一晚。可是很快,這個想法被我摒棄了。我已經見識到了慕子彥的可怕,不敢輕易再去挑戰他的耐心。
見我點頭,安小熙很是不爽地開口:「怎麼天天讓你去陪床啊,你表姐他們就不能自己輪流在醫院照顧嗎?」
「他們我表姐夫就待了幾天就回去上班了,我表姐一個人帶著孩子在這邊也不方便,我能幫就幫。」我很不自然地低下頭,躲過她們的視線,好在走廊里的光線並不強,她們也不曾發現。
「你算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安小熙欲言又止,最後不耐煩道。
反倒是秋秋擔心地囑咐我:「那你路上小心啊,趕緊去趕末班車吧。」
目送她們離開,我看了看你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才是和慕子彥約定的時間,我有些無聊地坐在教學樓門口的台階上,掏出手機把玩著。
一陣「喵喵」的聲音從暗處傳來,我好奇地望去,發現一團黑色的東西正在移動著,慢慢地出現在了台階上。
借著教學樓門口的燈光,我看清楚了那團黑影,居然是一隻通體黑色的貓咪,如果不是那一雙靈動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我真的很辨認出這隻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貓。
那黑貓也不怕生,就這麼慢慢朝著我靠近,到最後居然將頭靠在我的腳背上,懶洋洋地趴在了台階上。
我覺得新奇,試探性地摸了摸它的後背,它則舒服地「喵喵」叫著。
奶奶告訴我,黑貓有靈,能夠辟邪,能夠看清楚隱藏在黑夜裡的髒東西。家裡也一直都養著一隻黑貓,如果不是宿舍不能夠養動物,我其實挺想再養一隻來著。
有了這麼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傢伙,我在等慕子彥的時候也就不會無聊到只能玩手機了。
可是就在這時,我感覺到我腳下的黑貓突然整隻的毛髮都炸了起來,弓著背狠狠衝著我身後「喵喵」悽厲地叫著。
我猛地一凜,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直覺告訴我身後有危險,我強迫自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摔下樓雖然很痛,可當我一抬頭看見背後那衝著我張牙舞爪的黑影時,我不由慶幸起來,也有些感激地看了看跳到我身邊的黑貓。
那黑影見我滾了下來,紛紛發出嘶吼聲朝著我撲來,我這才發現黑影並不是一個,而是很多個。
我慌張地掏出陰刃,連咒語都來不及念就狠狠朝著撲向我的影子扎去。
身邊始終是那隻黑喵悽厲的叫聲,我看著那些前仆後繼的黑影,嚇得調頭就跑,邊跑邊揮舞著陰刃,只希望他們離我遠點。
我幾乎是慌不擇路地跑著,不知不覺中,那悽厲的貓叫聲不見了,而那一直尾隨我的黑影也不見了。心「咚咚」地跳著,我絲毫不敢懈怠,死死警惕著周圍的環境。
由於是夜晚,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跑到哪裡來了,周圍安靜得連蟬鳴聲都聽不到,只能隱隱約看到面前有一棟樓房,大門口的吊燈上正亮著暈黃的燈光。
我走近了,這才看到燈光下那幾個黑漆漆的字體:練習室。
轟!
我「噔噔噔」地後退了好幾步,眼裡充滿了恐懼。
z大有個很著名的地方,並不是什么半月湖,又或者圖書館,而是傳說中的練習室。之所以叫「傳說中的練習室」,是因為當年練習室有一名女教師為情自殺,在那之後就發生過不少鬧鬼的事件,甚至死過好些人,不得已,學校才荒廢了它,甚至將它拆掉了。
但是練習室的風波卻並沒有因為學校這一舉措而平息下來,反而學校里流傳著一種說法,說是被女教師看中的學生都能再次看到練習室。
z大每年都有一兩個莫名失蹤或者離奇死亡的學生,卻始終找不出來原因,不少人就將這些離奇事件歸到練習室的女教師身上,到最後,這樣的謠言愈演愈烈,已經成為z大的一個人盡皆知的傳說。
學校里從來就沒有一個地方練習室三個字,哪怕是給藝術生專門練習的地方也都是換了稱謂,可是此時在我面前的,卻是堂堂正正的三個大字。
我向來對神鬼之說信之不避,這會兒看到練習室時,腦海立刻想到的是那則傳說,頓時被嚇得不清。
我,我怎麼到這樣的地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