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盜取記憶(一)
我只笑了一聲。
「媽媽……」雲書又喊了我一遍,「我要擦香香。」
「乖,來了。」我應了一聲,然後去給雲書洗澡,而心裡卻還是繼續說:「慕子彥,你有心享齊人之福,不代表我就一定要答應。現在小書在我身邊,要麼你把堯兒也給我,關於你給我的財產我一分都不要,甚至血珠都可以給你。要麼,我會想辦法把堯兒搶過來。」
「你再說一次!」慕子彥聲音充滿了警告。
「我說……」我正要說話,外面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夫人,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我等會就下去。」回了一句之後,我也冷冷地對慕子彥說,「你別再想用以前的方式對我,就算我平日裡乖乖聽你的話,但是我也是有底線的!從你和慕琉月拍堂成親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完了。我一直以為,我們經歷了這麼多,不差一場婚禮,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該和別的女人結婚!」
「別的女人也就罷了,可偏偏是慕琉月,你讓我怎麼想!」說到這,我冷笑了一聲,「就算我是慕琉月的轉世,可我已經不是她了,我是七月,莫七月!我是一個獨立的存在,也不是誰的替身!」
「……你不是替身。」慕子彥沉默了一會兒,說。
「哦,是嗎?」我聲線上揚,「那我是該高興,還是該喜極而泣?」
「那個女人,也不是純粹的琉月,只不過……」
我打斷了慕子彥的話:「至少她頂著慕琉月的臉,她叫你『君笙』,這個名字,曾經你可是厲聲呵斥我沒資格叫的。」
說著,我將雲書裹著浴巾抱了出來放在床上,然後替他穿好衣服,自己也拿著新的衣裳重新進了浴室。
「你這是在跟我鬧?」慕子彥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又冷了下去,「告訴我地址,我們當面說。」
「不用了!總之我不會再有輕聲的念頭,也不會讓自己死,你就不用擔心你會受到威脅了。」我難得的硬氣拒絕了慕子彥,「就算我告訴你地址,我們重新在一起,你覺得我會忘記我在酆都城看到的一幕?」
慕子彥不說話了。
「除了堯兒的事情,以後別找我了。另外,祝福你和慕琉月『早生貴子』!」我咬牙說出後面四個字,然後直接切斷了血珠的聯繫。
事實上,我也是氣急了故意說的,可在我說完支護,鼻子卻感覺酸酸的。躺在浴缸之中,我仰著頭,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慕子彥,當初我被莫臻設計和他假結婚,而現在,你也和別人拜堂成親,這件事情我們就扯平了。我這條命既然是你蘊養長大的,總有一天我會還給你。
過了好一會兒,心情漸漸平復,我這才從浴缸之中走出來,然後換上了衣裳,抱著雲書走下樓。
餐廳里,幾乎所有人都到齊了,長長的餐桌,似乎只有莫臻旁邊留了位置和兒童椅,我擰著眉,沒有走過去。
「老頭我也不知道你們的口味,所以讓廚師隨便做了點。丫頭,怎麼不過來坐?」將老爺子微微笑著看著我。
「我要換位置。」我說。
「嗯,小臻告訴我你們兩個是……」
不等將老說完,我皮笑肉不笑地開了口:「那您肯定是弄錯了,我和他還真沒什麼關係。」
「你這兒子……」
「將老,雖然打斷您說話很冒昧,但是我不能不澄清一件事,我和他們兄弟真沒任何關係,如果非要說有,大概就是孽緣。」我將小叔放了下來,然後自行其力將椅子搬到了離莫臻最遠的地方,絲毫不給他面子。
從頭到尾,莫臻都看著我,而在我昨晚這一切之後才說:「將老,無妨,我和月兒之間有些誤會,她生氣也是應該的。」
我正欲反駁,想了想,最終還是懶得跟他費口水。倒是雲書大大地「哼」了一聲。
將老也懶得管我們,朝著雲書看去,笑眯眯地問:「小書喜歡吃什麼,如果桌上沒有我立刻讓人去做。你的獠牙收不回去,大概是餓了,不如我讓人去準備新鮮的血……」
「我才不要,臭死了,誰都比不上媽媽!」雲書傲嬌地哼了一聲。
話剛落,將老爺子他們全都看向我。
我心中一凜,眼睛微微垂下,沒有說話,而是擺弄著碗筷。
不過好在他們也沒有繼續說什麼了,安安靜靜地吃完這一頓飯。吃過飯以後,我跟將昭言說了一聲想要散散步,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也很清楚,如果他不放心,大可喊人盯著我。
大概是莫臻莫凡兩兄弟和他們有事情要商量,將昭言派他那一男一女的兩個保鏢跟著我。走到之前將老爺子釣魚的地方,我停了下來:「小書,累不累?」
雲書點點頭,然後朝著他們望去:「我渴了,我要喝果汁!」
紅塵的眼皮子動了動:「這地方大,我陪夫人回去。」
「誰說我要回去了?」我笑了,「晚上吃的太飽,不消化,還得走走才行。」
「我要喝果汁!」雲書的聲音又加大了一些。
大概是早就囑咐了他們,無奈之下,紅塵只好轉身離開去給雲書拿果汁,只留下那個男人跟著我們。我朝著雲書看去,後者頓時明白地朝著他跑過去。
「我走累了,你抱我。」雲書仰著頭說。
那男人明顯是顧忌:「抱歉,我只是一個保鏢……」
「可是你有力氣,不是嗎,媽媽抱不動我。」雲書看著他,很是認真地說。
男人最終還是屈服了,將雲書抱了起來,而就在他抱穩雲書的時候,原本板著的臉突然僵住,眼神開始渙散開來。
雲書閉上眼睛,我則注視著周圍的幻境。不一會兒,當他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個男人也回過神來,腳步微微晃了一下。
雲書假裝輕呼一聲,然後恨恨地開口:「你身上真臭。」
男人嘴角抽了抽:「小主子,我有洗澡。」
「不,是你的血臭。」雲書說著,掙紮起來,「你放我下來,我不要你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