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7.想通了
我一愣,下意識回了一句:「不困。」
「陪我睡會兒。」慕子彥說,語氣里似乎隱隱藏著幾分疲倦。
我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了。
原本我還不困的,但是就這麼躺在床上,眼前又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什麼也做不了。漸漸的,我靠在慕子彥懷裡,也慢慢地睡著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夢到了慕子彥被刺傷的畫面,然後突然驚醒了過來:「阿彥!」
「我在。」慕子彥的聲音就在我耳邊出現,我手一動,卻是摸到了一句冰涼的身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慕子彥的身體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冷了。
「做噩夢了?」慕子彥的聲音很是溫柔,手掌捧著我的臉。
「我夢到了你受傷。」說著,我感覺到眼睛有些不舒服,抬手想要揉一揉卻被慕子彥抓住了手,「不要碰。」
「可是不舒服,感覺有東西。」我眨了眨眼睛,總覺得裡面有什麼東西梗著,很是不爽。
慕子彥的手覆上我的眼皮,慢慢的揉著,然後說:「不要揉,免得毒血擴散了。」
「好。」既然慕子彥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敢再去亂揉,不然真的擴散了,萬一治不好瞎了的可是自己。
慕子彥像是獎勵似的親了親我,然後跟我說:「餓了吧,起來吃點東西。」
「嗯。」我被慕子彥扶了起來,「堯兒和書兒呢?」
慕子彥頓了一下:「大概哭累了去睡了。」
「這麼哭,眼睛應該受不了吧。」我頓時覺得心疼起來,說到底,堯兒還只是個孩子,還不能完全地分辨好壞,而雲書不過是單純地被波及到了而已。
「不用理。」慕子彥說,「讓他長長教訓。」
「哪能不理,本來就極端了,要是再被刺激刺激那豈不是更糟糕了。」我沒好氣地開口,「我要起來了。」
剛一打開門,我就感覺到有一道可憐兮兮的聲音出現在門口:「媽媽。」
這已經嘶啞的嗓音一聽就是堯兒的,我這才知道,原來一下午沒聽到堯兒的聲音是因為慕子彥將屋外的聲音屏蔽了,我還以為堯兒沒有在外面了呢。
「堯兒,過來。」我趕緊說。
隨後一隻小手怯生生地拉著我:「媽媽,堯兒知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你知道你錯哪了嗎?」我拉著他,手慢慢撫摸上他的臉。雖然很心疼他哭嘶啞的聲音,卻還是耐著性子問他。
「堯兒不應該罵弟弟,堯兒不應不問清楚就罵人。壞人是壞人,弟弟是弟弟,他們是不一樣的。」堯兒一字一句地跟我說,「海舅舅跟堯兒說了,雲書弟弟很可憐的,他也不想承認壞人是他的爸爸,爸爸才是弟弟的爸爸。」
後面的話雖然有些拗口,但是我卻聽明白了。
「堯兒,你是不是擔心有了弟弟之後,爸爸媽媽就不疼你了?」我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果然,在我說完以後,堯兒就沒有說話了,反而緊緊抓著我的手,微微顫抖的小動作暴露了他的心思。
我蹲了下來,握住堯兒的肩膀,雖然看不見,但是我至少能夠和他一樣高。我親了親他的小臉:「堯兒,你是爸爸媽媽的寶貝,這一點永遠都是,誰也不能夠改變。可同樣的,弟弟也是爸爸媽媽的孩子,你是哥哥,你更要幫爸爸媽媽照顧弟弟,這樣弟弟才能夠全身心地留在我們身邊,不會被壞人拐走。」
堯兒「嗯」了一聲,聲音里又出現了哭腔。
「堯兒,其實弟弟很聰明的,他雖然還小,但並不是不懂,他也害怕別人拋棄,他也害怕沒有爸爸媽媽。堯兒,你和弟弟不同,你比弟弟更幸福,你知道嗎?」我耐著性子跟他說,「所以,你更應該幫媽媽好好照顧弟弟,以後如果壞人來了,弟弟也能夠幫你打跑他,不好嗎?」
「好。」堯兒抓著我,「媽媽,堯兒真的知道錯了,堯兒一定會和弟弟好好相處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你原諒堯兒,嗚嗚」
說著說著,堯兒又哭了起來。
我趕緊抱住他:「乖,寶貝,媽媽沒有生氣,只是有些不舒服去睡覺了。媽媽知道寶貝一定會想通的,你看,堯兒不是沒有讓媽媽失望嗎?」67.356
「嗯。」堯兒應了一聲,抱住我的脖子,「媽媽,我愛你。」
我笑了:「乖寶貝,媽媽也愛你。」
堯兒在我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放開我:「媽媽,我牽著你走好不好?」
「好啊。」我笑著站了起來,感受著堯兒的小手牽著我,「對了,弟弟呢?」
「弟弟在天宇舅舅那裡。」堯兒聲音低了起來,「媽媽,弟弟會原諒堯兒嗎?」
「當然會。」我摸摸堯兒的頭,「你和弟弟道歉,弟弟一定會原諒堯兒的。還有外公,舅舅,你都喊過了嗎?」
聲音又沉了一點點:「沒有,堯兒一直在門口等媽媽醒來。」
「你啊,傻孩子。」我又氣又心疼。
堯兒既然自己想通了就是最好的,後來到了客廳之後,所有人都在,我雖然看不到,卻也能感覺到堯兒的變化,從他的語氣里是真心真意地跟雲書道歉,甚至也主動喊了「外公」和「舅舅」。
正如我說的,雲書雖然是莫臻的孩子,但是他卻比莫臻好太多了,而且我能夠感覺得到他是害怕被我拋棄的,一直在努力地討好我,努力地表現得很乖巧。他本就聰明,如今聽到了堯兒的道歉,自然也知道堯兒是認同了他,開心得不得了。
這一次的沙漠之行,雖然到最後還是沒有拿到想要的東西,但並不是全無收穫,至少多了雲書這麼一個乖巧可愛的孩子,而且還有爸爸,他並沒有死,甚至和我相認了。更何況,慕子彥已經知道了第四塊墓牌的下落,至於莫臻手裡的那一塊,總會搶回來了的。
收拾收拾,自然就準備離開魔鬼城,而楚江和青霞也準備跟著我們一起回去,當然,這也是我給楚江的承諾,我答應過替他換血。
然後就在出發前的一天晚上,一個不速之客卻突然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