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8.被襲擊的槍聲
「阿彥！」一口氣陡然提了上來，我猛地睜開了眼睛，刺眼的光卻瞬間映入眼中。
我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擋住了這強烈的光，然後我聽見了有人說英文的聲音，而一堆英文之中，我真的聽見了有人在講中文。
「真是不要命了，心臟有問題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懷孕！」那醫生明顯是在罵我。
可是我沒有說話，好半天才適應了這白色的燈光，緩慢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鑽入鼻中。我抽了抽氣，卻感覺到有什麼異物插在鼻子裡，很是不舒服，想要抬手去拔，卻發現手完全抬不起來。
「麻醉還沒過去，你現在暫時動不了。」那說中文的醫生站在我面前，帶著一副厚厚的眼睛，地中海，至少也有五十歲了。他看向我，臉色很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心臟有問題？」
我怔了好一會兒，總算開了口，可是嗓子卻乾的快要冒火了：「這是……哪？」
「還能是哪，當然是醫院。」他冷著臉說。
「所以，孩子呢？」我立即想到了最關鍵的問題，很是緊張地看著他。
一聽見我提「孩子」，那醫生的臉色更黑沉了，卻還是回答了我：「還在，你這孩子也是命大。」
當然，我和慕子彥的孩子，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流掉了呢。我總算鬆了口氣，只要孩子沒事，只要孩子沒事……
那醫生氣得已經不想跟我說話了，轉而對護士打扮的人用英語說話，很快，決定了我的去處。
被推進病房的時候，我並沒有看見莫臻，反倒是林沖正守在外面，見我醒來，似乎落了口氣，跟著我進入了單獨的病房中。
「你感覺怎麼樣？」林沖面色似乎並沒有什麼表情，不過目光卻隱隱閃著擔心的光澤。
「死不了。」我回了一句。
林沖臉色微微一僵，卻一閃而過：「要不是你這肚子裡的孩子堅強，恐怕現在她早就沒了。」
我沒有說話。
林沖見我不說話，也就放棄了，掏出手機大概是報平安去了，我再次閉上了眼睛，腦海中卻回憶著之前聽到的聲音，那個聲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也許是麻醉的作用，不等林沖回來，我慢慢地又睡了過去。
再次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能動了，只是有些吃力，而氧氣瓶也已經被拔掉了。原本正在給我做檢查的護食立即露出驚喜的表情，用英文詢問我。
我點點頭。
她迅速跑了出去，不一會兒，莫臻一行人就走了進來。
莫臻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探向我的脈搏，沉著的面色稍微鬆緩了些：「這一次心臟換得及時，應該能夠用到你生下肚子裡的孩子。」
「是嗎？」我低頭朝著自己的小腹看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坦，甚至看不出來是懷孕。
「看來得想辦法一次性解決你心臟的問題，不然時時刻刻得提防著你突然發病。」莫臻緩慢道，「心臟，我已經在讓人找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我看了看，卻並沒有看到雲書的身影，不由問：「小書呢？」
「睡了，沒帶過來。」聽莫臻這麼一說，我朝著外面看去，外面早就是一片漆黑。
「你前兩天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從店裡跑出去？」莫臻忽而問我。
我知道如果等我醒來，莫臻肯定是會問我這個事情的。而答案，我也早就已經想好了：「我看到了我爸。」
「不可能！」莫臻冷聲道，「如果他來了，肯定是跟著莫家的人，我不會沒有消息。」
「我沒說一定是他，但是很像，真的很像。」我回憶起之前見到的那個側影，不管是側臉，還是身形，亦或者是氣質，似乎都和慕子彥一般無二。難道真的是我太過想念慕子彥，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覺嗎？
這下，連我自己都有些不確定了。
不過，這想法只是很快消失了，我可沒忘記這病房裡此時還有一個莫凡，我在他手裡吃過不止一次虧，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暴露自己。
果然，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莫凡微微閃爍的眼神，大概是他正準備偷窺我的心思時，我卻又迅速改變了想法吧。
莫臻似乎還想要說什麼，但是頓了頓，卻道：「你已經有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我讓人熬了粥，等會就送過來了。」
我點點頭。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脖子一冷，抬頭望去，那窗戶邊的窗簾被風吹了起來。
林沖走了過去，正準備關窗戶，突然間，莫凡突然沖了過去：「閃開！」
「砰！」
「嘩啦——」
頭頂的燈被射滅了，嘩啦啦地落了下來，病房裡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莫臻先是撲在我身上，我甚至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呼吸拂在我的臉上。我盯著他的眼睛，在黑夜之中，像是尤為深邃了些。
「忍著點，我帶你去回去。」莫臻輕聲道，隨後沉聲喝道，「小凡，去開車！」
「媽的！」莫凡咒罵了一句，「走！」
砰！
又是槍聲射了進來，我聽見了子彈射入牆體的聲音。
莫臻一把扯掉我受傷的針管，直接將我抱起朝著外面走去。外面，也是一片混亂，各種尖叫聲，奔跑聲不絕如縷。
「怎麼回事？」我不由問。
莫臻沒有說話，只是迅速地朝著避過一個又一個的人。
「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槍聲不斷響起，我聽見莫臻低咒一聲，突然繞進了前台之中，將我放了下來，就藏在櫃檯下。他手擦過我的臉：「呆在這裡，別動。」
他剛一說完，就站了起來，我一把拉住他：「到底出什麼事了？」
「現在還不確定，留在這裡等我回來。」莫臻說完，就拂下我的手，一個利索的翻身就翻出了櫃檯。再然後，我聽見了打鬥的聲音。
我動了動，勉強移動了下位置，卻發現櫃檯又躲進來好幾個人，都是哆哆嗦嗦著抱著自己的頭躲著，很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