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5.因果因緣（一）
「主人，你醒了？」驚喜的聲音出現在身邊。
我抬頭望去，卻看見一個少女正喜出望外的看著我，而在他身後，站著的居然是有過一面之緣的神荼。
「是你？」我驚得坐了起來，之前那些夢境的內容又鑽進了我的腦海里，如同幻燈片一樣迅速閃過，我像是想到了什麼，驀然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你到底是誰？」
「還沒想起來嗎？」神荼朝著我走近。
那少女退到了一旁，可是眼神卻並沒有離開我，反而一直盯著我。
我警惕地望著神荼，語氣有些不太好：「你離我遠點。」
他挑了挑眉，忽而伸手在我面前拂了一下，風輕拂面龐，我下意識閉上眼睛，腦海中乍然清明出現。
「想起來了？」神荼的聲音依舊是那麼氣定神閒。
我面色一沉，揮手打開神荼的手：「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神荼只是看著我，笑而不語。
頓了頓，我開口道：「父神已死，當年能夠知道他事情的並不多，將臣帶著母神的屍體消失，後來大戰時期被人分解了身體封印在四處，如今靈魂甦醒。而你……你的靈魂明明只修得幾千年，卻知道億萬載歲月的事情。如果沒有猜錯，你是父神剝離留下的一縷神識，卻吸收了天地靈氣修煉成精。」
「不錯。」神荼開了口，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也知道他們所有的事情。這些歲月以來，兜兜轉轉，我在萬年前方才成就真身，化作一道鬼靈開始修煉，更名為『神荼』。月，我就是你的父神。」
我張嘴，想要反駁他，但是卻發現根本無從反駁。哪怕只是剝奪的一縷神識，可這縷神識是從父神的靈魂剝離下來的，他不是別的誰，他繼承的也是父神的所有意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神荼確實是我的父神。
「你藉助神識修煉了真身，化作鬼靈，成為這陰界五帝之中最神秘的一號人物。可正因為如此，嚴格說來你並不是真正的父神。」我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說，「你不是他。」
神荼臉上的笑意不知不覺收斂了起來，眸子掠過一抹異色，盯著我。
我繼續道：「神荼，你既是藉助神識修煉重生，那邊該好好過你自己的生活。而我，早就已經墮入輪迴，這是我的宿命，永遠都改不了，也永遠沒有人能夠違背天地法則。當年父神母神尚且做不到，你以為你能做到？」
神荼沒有說話。
「我現在知道你的目的，但是抱歉，我不會答應。」我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神荼目光浮現一抹冷意，但是很快又恢復了正常，聲音聽起來並沒有什麼憤怒或者不滿：「月，你又知道我想做什麼，你以為，我是想做什麼？」
「你想取代父神，掌管陰陽兩界。」我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不。」神荼直接否決了，「月，你不了解我。」
我擰著眉望著他。
「我所求的，不過是你醒來，還有你母神醒來。」神荼淡淡地說，「你的母神並沒有死。」
轟——
腦海中似乎爆竹一樣的東西炸響了。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將臣當年抱著她的屍體離開了，沒人知道他們去了什麼地方，只知道將臣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癲狂入魔。當年為了封印將臣，陰陽兩界首次聯手對付他，肢解了他的身體分散將他的身體封印起來，而他的靈魂也受了重傷陷入沉睡。這悠悠歲月，我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你們。」
「說清楚！」我幾乎是厲聲道。
「女媧，沒死。」神荼看著我，一字字道，「她的下落，相信沒有人比將臣更清楚。」
我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
「月，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我要恢復你的記憶了嗎？」神荼望著我，眼眸微微斂起。
我看著他，緊緊抓著面前的被子。半晌過後，我開了口，道：「你替我解除掉眉心的封印。」
「不行。」神荼回到我說。
「為什麼不行？」我頓時抬頭看著他。
「你還沒死心。」神荼盯著我，「你還想回到慕子彥身邊。」
我沒有說話。
事實上，就算恢復了以前的記憶又如何，我還是愛慕子彥，這是我第一個深愛的男人，不管輪迴多少遍，我始終會愛他。
「我早就說過了，慕子彥不會是你的選擇。」神荼緩慢道。
「那莫臻呢，莫臻又憑什麼？」
這下，輪到神荼不說話了。
我譏笑一聲：「該不會是你和他打成了什麼交易吧？不對，莫臻不知道你還活著，那不是他，就是他老子。」
果然，在我說完之後，神荼的神色有細微的變化。
我冷笑一聲：「神荼，你雖為父神一縷神識，卻終究不如他，你自認為能夠掌控一切，那我便問你，你知道莫臻他們是將臣的後裔嗎？」
「知道。」神荼一邊的嘴角微微勾起，「正因為如此，我才會和泰山王合作。我的目的，並非要這天下，只要……」
不等他說完，我就打斷他的話：「你的目的，就是這天下，你想和泰山王分享這天下！」
神荼目光一狠，忽而伸手抓住我的脖子。
我抬著頭，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你敢殺我嗎？」
「當年父神讓你墮入輪迴，你又怎知我今天不會殺你？」神荼語氣變得冰冷起來。
「因為，喚醒母神，只有我能做到。」我也微微一笑，「哪怕是將臣都做不到。神荼，你喜歡母神，不，應該說，你愛她。」
神荼幾乎已經毫不掩飾他的殺意，甚至連掐著我脖子的力道都加重了。
「放手！」我聲音一冷。
神荼面色一狠。
「我說，放手！」我伸手抓住他的手，雖然沒有力氣，事實上，我的能力也消失得差不多了。神荼喚醒的是我的記憶，而不是給予我神女的能力。怪不得，怪不得當初我會是藏青家族最有天賦的聖女，因為我本就是神女轉世，和神靈溝通自然也是最有得心應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