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祭拜父母
大年初四，一大早我就被慕子彥叫醒來，我睡得迷迷糊糊，他卻告訴我準備帶我去祭拜父母。
祭拜父母，這四個字，頓時讓我清醒了。
「父母？」恍惚中，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要知道我從小到大從來就不知道父母的任何消息，上一次如果不是因為慕子彥，我甚至覺得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知道他們的消息。
「嗯。」慕子彥點點頭，「起來吧。」
我茫然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洗漱，穿衣服，然後又下了樓，奶奶已經在客廳里等著了。
匆匆吃了碗餛飩，我有些忐忑不安地跟在奶奶身邊，跟著她上了車，而一起去的，自然還有慕子彥。一路上，奶奶都沒有說話，我原本想說些什麼，可是看見奶奶嚴肅的表情，我就沒有再說話了，而是低著頭牽著慕子彥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
車子開了很久，因為慕子彥不給我配手機，只是讓鍾靈給我準備了一塊手錶帶著，我看了看時間，至少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了。
又過了一會兒，車子駛入一道盤旋山路中，車子開始顛簸起來，至少顛簸了大半個小時總算停了下來，而就在這時，奶奶的情緒終於有了變化，我甚至看見她的手已經微微顫抖起來。
「奶奶。」我忍不住喚了一聲。
奶奶深吸了口氣你，走下車：「月兒，接下來還有一段路，你就跟奶奶一起走過去吧。」
「嗯，好。」我主動接過司機遞給我的籃子，籃子裡放著香燭和紙錢等一些東西。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父母的墳墓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但是我沒有問，只是跟著奶奶走。
又走了好長一段，奶奶終於停了下來，就在一棵大樹旁。
我看見樹下有一座墳，一座看起來已經年代很久遠的墳墓，而且還只有一塊墓碑，墓碑上的字因為風吹雨淋的緣故已經有些不清晰了，可是我還是一眼看出來了上面的名字：林悅茹，莫凌。
這就是我父母的名字嗎？只有一座墳，一塊碑，這是不是表示他們其實是葬在了一起？
不對，我記得奶奶曾經說過，我爸爸和慕子彥一樣，也是一隻鬼，鬼如果死了，就是魂飛魄散，又哪來的屍體和媽媽合葬呢？
「月兒，跪下。」奶奶突然說。
我立刻跪在了墓碑前。
「磕頭。」奶奶又道。
我沒有絲毫遲疑地磕頭了，一連九個頭，每一個都畢恭畢敬。即使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可是他們就是我的父母，和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磕完頭，奶奶點香然後也對著墓碑三鞠躬，這才喃喃道：「小姐，姑爺，我老婆子又來看你們了，這一次，我帶著月兒一起來的，你們不會怪我吧？」
奶奶的稱呼，似乎勾起我內心深處的記憶，我好像什麼時候聽到過。
「小姐，她結婚了，找了個和姑爺一樣的丈夫，這大概就是宿命吧。子彥也來看你們了，如果當初小姐，你交代給我的事情，我只差最後一件沒有完成了。月兒如今過得很好，把她交給子彥我也放心，也請你和姑爺放心。等完成了最後一件事，我老婆子一定再去伺候你們。」
奶奶的話，讓我心驚，我急忙喊了一聲「奶奶」，可是她卻不緊不慢地將香插上，然後又給了我三根香。
我沒有立刻磕頭敬香，反而緊張地看著奶奶：「奶奶，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說了什麼？」奶奶看著我，反問了一句。
「你明明說」
我話還沒有說完，奶奶卻打斷了我的話：「月兒，敬香吧。」
我只要依言照做，等到香插好之後，奶奶有點燃了六根，遞給我：「這六根香，則代表你們夫妻倆。子彥，我知道你身份地位不一般，可讓你給月兒父母鞠躬，你是否願意？」
「自然。」慕子彥說著，沒有任何的猶豫。
說著，我又和慕子彥一起三鞠躬，最終將香插上。昨晚這一切，我忍不住看了慕子彥一眼，心裡有些暖意。慕子彥一貫強勢，從來都只有別人給他行禮的份，可是卻在我父母沒有不擺任何的架子，這無疑讓我感動。
奶奶又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大多都是關於我的事情，偶爾也會回憶幾句。從奶奶的話里，我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原來奶奶並不是我的親奶奶，她只是我母親的奶娘。
我越發地好奇了，母親到底有什麼身份，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概在這裡停留了大半天，眼看香都燃燒得差不多了，奶奶這才提出來回去，從頭到尾，我幾乎就是站著在一旁當個聽課。
我隨便收拾了下來東西，彎下腰提起籃子的時候，卻發現氣氛突然變了，急速冷卻下來。一抬頭，我就發現不遠處走來幾個人，而其中居然還有林天宇和林天羽這一對雙胞胎兄弟！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難以置信地望著，而林天宇顯然也沒有想到會看見我，眼裡滿是驚訝。
奶奶站到我身前，整個氣息已經驟然冷冽下來：「林嘯天，你居然還有臉來這裡！」
「粟心！」為首的中年男人面色滿是震驚，但是很快變得難看起來：「居然是你。」
奶奶冷笑一聲：「我福大命大，死不了。倒是你，居然還有臉來這裡，真是可笑！」
「粟心，你不過就是個下人，入股不是看在你是的奶娘份上，你認為你還能活著嗎？」那個叫林嘯天的中年男人也是板著一張嚴肅臉，「悅茹是我親妹妹，我怎麼不能來看她了？」
親妹妹！
莫頓時驚得睜大了眼睛，他究竟是誰？
「親妹妹？」我聽見奶奶「呸」了一聲，「林嘯天，你少噁心人，你還記的小姐是你妹妹？那當年是誰強行要打掉小姐肚子裡的孩子，當年又是誰聯合莫家的人追殺小姐？」
「悅茹懷的是鬼胎，天理不容，我打胎是為她好。」林嘯天冷冷地說。
「林嘯天，你說的冠冕堂皇，別人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我粟心又豈會不知道。呵，可笑！」我抓著奶奶，甚至感覺到她的手正在顫抖。
林嘯天語氣更冷了：「我不跟你扯，既然你祭拜完了，就離開！」
奶奶原本還想說什麼，我忍不住扯了扯奶奶的衣袖，低著聲喊了一句「奶奶」。奶奶驀然停住，看了看我，最終沉著聲道：「月兒，我們回去。」
「嗯。」我點點頭，沒有抬頭看他們，而是扶著奶奶往前走。
可就在我走了幾步之後，那個叫林嘯天的男人忽然出聲：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