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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意覺得自己一定是瘋魔了,他在說些什麼,這些話,他壓根兒就沒想過,這會兒怎麼會這麼突然地冒出來?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支配著他說出這些話,而他,完全是個傀儡,沒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識。
果然,當他的這番話脫口,店裡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從薄司看不透的眼眸中,他知道薄司已經怒不可遏,因為店裡的燈全都熄滅了,他被薄司狠狠地壓到了牆上。
「我用不著跟你簽合同,你是我的員工,我想怎樣就怎樣,沒有理由,想辭職?你把我當什麼了,你以為我終詳屋是酒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薄司力氣很大,毫不溫柔,顧意傷口疼痛,但他強忍著,想掙扎時,薄司卻將一條腿按住他的腿,如此一來,顧意便動彈不得了,他有些惱怒,說道:「我沒想來過,是你硬逼著我留在這的!」
薄司冷笑:「頂嘴,行,看來我真的太慣你了,不教訓你,讓你好好長長記性,估計你以後都學不乖,小崽子,我不帶你來這,你以為你現在還活得了嗎?想變成跟我一樣的大人,好,我成全你。」
「你放開……」
黑暗中,薄司的氣息撲面而來。
顧意掙扎著,薄司卻伸手一攬,將他整個人拽進懷裡。
顧意說不出話,一切都被堵在了喉嚨中。
他懵了一瞬,大腦一片空白。
以前和薄司這般,不是吸他的血,就是身處幻境,身不由己,可今晚,這算什麼?
薄司真如懲罰他一般,不管不顧,兇狠至極,顧意一會兒便覺無法呼吸,他想逃,可是根本動不了,仿佛就這樣,會被一直榨乾肺里的空氣,會一直這樣,被吻到天荒地老。
顧意身體越來越燙,這是很不正常的,他呼吸急促,開始懷疑之前那杯奶茶,但剛有思緒,他的意識就開始微微流失,直到薄司的手出現在他身下,那陌生的感覺,如電擊一般,令顧意猛然清醒!
「老闆……」
顧意真的慌了,他竭力推開他,唇舌躲閃間,聲音沙啞又透著驚恐,斷斷續續的:「老闆,別……」
活了十八年,他哪裡經歷過這樣的事,光是衝擊就能把他全身嚇軟,此刻顧意完全沒了剛才的氣勢,他甚至覺得剛才那人不是自己,驚慌失措中,他只能先軟下來,向薄司妥協,「老闆,我錯了,我不該說剛才那些話,你先放開我……別開這樣的玩笑……」
「你這就怕了?剛才不是挺厲害嗎?」
薄司沒有放過他,他嗓音帶笑,惡意在他耳垂輕咬一口,頓時,顧意身體一震,差點腿軟縮了下去,幸好薄司用腿抵著,讓他只能掛在他的身上,薄司低眸,見顧意滿臉通紅,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先前的憤怒此刻又變成了戲謔,他壓輕聲音,在他耳畔道:「小崽子,這就是大人的懲罰方式,你以後再敢跟我大喊大叫一個試試?」
「我,我錯了,老闆……」
顧意將手抵在薄司胸膛,欲推開薄司,忽然,一股濃烈的倦意襲來,顧意眼睛一閉,倒了下去。
薄司接住他,讓他的頭靠在自己懷裡。
顧意今夜的表現,和他身上的體溫,還有氣息都很反常,薄司按住他的額頭,他的額頭滾燙,像塊烙鐵能夠把人燙傷。
薄司用符化水,餵顧意喝了進去,這一晚,他守著顧意,一夜未眠。
第43章 君子
顧意這一昏睡,醒來時已是隔日早上,喝過符紙的他覺得噁心難受,一下床便去衛生間吐了個昏天黑地。
薄司早有預料,所以並不驚奇,待顧意從衛生間出來後,他懶洋洋倒了杯水給他,說:「吐出來就好,以後,別亂喝外面的東西。」
顧意接過水,想起那晚的事,臉色十分難看:「老闆,那天晚上,我……」
「我知道,你被控制了。」
薄司掏出一根煙點燃,「不,確切來講,也不能說被控制,只能說,被利用了,不過,你發泄出來也好,起碼讓我有機會可以驅除它。」
「到底怎麼回事?」顧意問道,「跟我夢中的女人有關嗎?」
「我也不清楚,不過。」
薄司轉身,看向顧意,眼眸深沉,「你竟那麼在意夏婉兒跟我在一起,那個邪祟會利用你這一點,倒真讓我意外。」
顧意耳朵一紅,腦中浮現那晚與薄司接觸的畫面,還有那陌生的感覺,他慌忙解釋說:「我沒有那麼想過,我只是……」
薄司輕笑一聲,也不與他執著這個話題,雪茄的香味在屋內淡淡擴散,他抽一口煙,道:「你說,你與夏婉兒一起喝了奶茶,不出意外,她的情況跟你一樣,大概等會兒,就該來找我們了。」
說曹操曹操到。
門鈴響起。
夏婉兒是被卿桑扶著走進來的,一日不見,她臉色蠟黃,身體虛弱,坐到沙發上時,她看著薄司,眼淚差點湧出來:「薄老闆,還能看見你真好,嗚嗚嗚……」
卿桑輕拍她的背,說:「婉兒生日那晚回來後,不知怎麼,情緒就很不好。」
夏婉兒狂點頭:「何止是不好!我和卿桑吵架不說,我還動手打了他一耳光,天啊,我從來沒有對卿桑那麼凶過,我覺得那一定不是我,我到底怎麼了,之後的一天,我也老是出現各種幻覺,我看見有個女人,一直追殺我,但是除了我,別人都看不見,我好歹也是個驅邪師,但這次,我真的拿這個東西沒有辦法,剛剛卿桑開車送我過來,我看到車前有隻血手,媽呀,當時就給我嚇哭了,可是卿桑看不見,只有我才能看見,我確定,這次的東西,絕對就是衝著我來的,而且,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