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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言頓了頓,小聲道:「我恨他們,但也理解他們,他們只是普通人,不可能明白我這雙能看到死亡的眼睛,換位思考,如果是我的親人失蹤了,可能我也會懷疑像我這樣的人,他們怕我是正常的,他們恐懼,我也是一樣,大家都沒有錯,只是,我不該牽連無辜的姐姐,等姐姐身體好些後,我會和她離開,再也不到這無名村里來。」
「靳言!」
夏婉兒眼淚汪汪地撲過去抱住他,感動道:「你真是個好孩子,你這么小,思想卻這麼懂事,成熟,你讓姐姐好心疼你,嚶嚶嚶……」
「小姐姐。」
靳言從夏婉兒懷裡抬起頭,他看著她的臉,說:「你別怪我太直接,但你離死亡真的太近了,而且,越來越近,你還是趕緊離開無名村吧。」
聞言,夏婉兒深深地愣住。
「姐姐知道這裡危險,但姐姐暫時還不能離開。」
夏婉兒勾勾嘴角,扯出一個頗為僵硬的笑容,她摸著靳言的頭,微笑說:「放心吧,姐姐很厲害的,無名村嚇不到我。」
「還有哥哥。」
說著,靳言把頭轉向了顧意。
薄司也朝顧意靜靜地看了過去。
顧意有些錯愕:「我怎麼了?」
靳言看著他,那清澈的瞳孔里有深深的擔憂:「雖然我在哥哥身上沒有看到明確的死亡,但濃郁的死氣卻在哥哥身上若隱若現,哥哥,你也不適合這裡,再待下去,你肯定也會出事,搞不好,你會和這位小姐姐一樣,死在這裡。」
「有我在,他不會死的。」
薄司輕飄飄接過靳言的話,下一秒,他站起來,大步走到顧意身旁。
那一刻,不知怎的,顧意的心瞬間定了下來。
他想,他能理解夏婉兒的心情。
死亡,不足為懼。
關鍵是,他們一定要留在這裡,找出真相。
他答應過卿桑。
那一天,靳言吃了卿桑帶來的食物,到了傍晚,困意來襲,為了隨時都能看著姐姐,他和靳悅睡在了一張床上。
「卿先生,說真的,我好羨慕你們。」
靳言睡著之前淡淡地望著屋頂說了這樣一句話,「如果我能早點認識你們,我也好想成為你們的朋友,和你們一起經歷許多事情,只可惜,我沒那樣的福氣。」
卿桑走到門口,聽聞此言只轉身回了他倆字,「傻話。」
卿桑走到屋外,看見夏婉兒正拎著一個髒髒的水桶朝屋外的水龍頭接水。
可是水龍頭好像壞了,水半天出不來,見著卿桑過來,夏婉兒嘟起嘴抱怨:「卿桑,這水龍頭沒水了,怎麼辦,靳悅全身一直出汗,靳言是個男孩子,這事兒只能我來,可是沒水要怎麼弄啊?」
「你不用做這些。」
看著她,卿桑冷冷地道,「靳言說得對,你在這太危險,還是趕緊回去吧,我會叫司機送你。」
「幹嘛突然要我回去?」夏婉兒不解地抬起頭望著他,然後恍然:「噢我知道了,你是在意那孩子說的話,覺得我在這會遇到危險是吧,不可能,我是誰呀,堂堂的網紅驅邪師,什麼妖魔鬼怪我沒見過,我哪兒那麼容易死,再說,不是還有你和薄老闆嗎?」
「有我和薄老闆,姐姐不還是一樣死了?」
卿桑雙手握拳,嗓音愈發變得冰冷,他看夏婉兒的眼神銳利得好像一把刀子,要直直插入她的心臟,「我現在不需要你幫我,有你在,只會礙手礙腳,我也不想和你結婚,你若在這,父親只會一直拿聯姻說事,你不明白嗎,我已經很累了,不想再因為你分散我的注意。」
夏婉兒看著他。
半晌,她擰好水龍頭,提起水桶轉身離開,喪氣道:「這裡沒水,我還是去別處看看吧。」
「婉兒……」卿桑輕喊。
夏婉兒揮揮手,說:「放心吧,我喊上意意一起,不會有事的,你讓我靜靜,我現在有點不想和你說話。」
第96章 血霧
夏婉兒擺出一張看似雲淡風輕的臉,她也用了頗為淡然的語氣,實則一轉身,氣得咬牙切齒。
故作冷靜大方從來都不是她的風格,只是她太了解卿桑的心情,他怕她出事,所以希望她走,哪怕用從來不曾對她的冷漠態度,卿桑越是如此,越證明他內心的恐懼,他剛剛失了親人,她沒法在這個時候安慰他,那麼能做的,就是儘量不與他吵架。
尤其在知曉卿桑的心意後,她即便任性,也不想令他為難。
當然走是不可能走,他要冷言冷語驅趕她,她只當聽不見,反正從小到大,卿桑都拿她沒有辦法。
不過理智可以理解,情感上夏婉兒可過不去,她氣鼓鼓地拎著水桶走了一段,見卿桑沒有追上來就更氣,偏巧這時顧意撞上了槍口,被夏婉兒揪著去找水的同時,還要聽她一路抱怨,顧意無法插話,只能微笑聆聽。
「……什麼讓司機送我回去,我打個電話司機就來,誰稀罕啊!」
「……」
「就那麼看不起我的實力嗎?我們夏家也是驅邪家族,我們的扎紙術也是獨一無二的,我就不信這裡的邪祟能拿我怎麼樣!」
說到這個,顧意就有點擔心了:「婉兒,我覺得,卿先生是真的很怕你出事,這次到無名村,我們根本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