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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許是太累,睡著了吧。
現在最重要的,是面前躺著個沒穿褲子的女孩。
男孩被齷齪的念頭支配,此時此刻,除了把女孩上了,他再也沒有別的想法。
女孩的手機一直響著,停一會兒又響,停一會兒又響,那「媽媽」二字在屏幕上不斷閃現,可女孩卻始終沒有朝屏幕上看一眼。
她沒有接電話,男孩自然也不會幫她接,他嫌那手機煩,一腳踢到角落裡,終於,鈴聲消失了。
男孩開始為所欲為。
少女躺在地上,沒有反抗,沒有掙扎,甚至連眼珠都沒有轉動一下。
直到動作中的男孩慘叫一聲,有什麼濕漉漉的液體濺了少女一臉。
那液體是灼熱的,滾燙的,少女的神經被刺激了一下,她動動眼珠,發現在她身上的男孩不知為何,心臟被掏空了。
無數的鮮血噴薄而出,像噴泉一樣射在了她的臉上。
流進了她的嘴裡。
好腥。
好熱。
一剎那,少女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男孩趴在了她的身上,沒有了心臟,他已經死去了。
只是身體仍是溫熱的,在她體內的罪惡還沒有徹底軟下去。
男孩死得很奇怪。
包房裡明明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少女心知自己什麼都沒做,可男孩的心卻突然從胸腔中滾了出來,就像冥冥中有什麼力量,讓他的心不受控制地掉落了出來。
伴隨著心臟的滾落,男孩流了很多的血,可他的傷口那樣平整,胸口的洞圓圓的,切口也十分光滑,根本不像人力可以做到,簡直就像一台精密的機器,或者是標準的圓規,經過測算,在他的胸口切了一個圈,讓他的心臟輕輕快快地滾了出來。
仿佛自然脫落般。
血流了,那顆心臟還在地板上滾動,還在微微地膨脹,收縮。
少女呆呆地望著此刻已經雙目失焦,身體變冷,趴在她身上的男孩,突然間,少女有些發瘋地大笑起來。
少女的笑聲悽厲,而伴隨著她的瘋狂,包房外有滾滾的濃煙滲透進來。
不知道是誰抽菸亂丟菸頭。
網吧內燃起了明火。
一瞬間,尖叫聲,腳步聲,哀嚎聲。
少女閉上眼,沒有把身上的屍體推開。
角落裡,少女的手機又響了,屏幕上出現的仍是「媽媽」二字。
這個最平常不過的夜晚,市里一間地下室網吧起了大火。
死了很多人。
基本上都是附近學校里的學生。
整個網吧包括老闆在內,除了一名初中女生,無一倖免。
城市另一處。
一個普通小區。
一戶普通人家。
家裡停了電,四周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
男主人死在了家中。
他趴在飯桌上,頭向上,是一個詭異扭曲的角度。
他的姿勢和表情都很奇怪,明明死了,卻一臉滿足。
他的臉是像石灰一樣的白,頭髮很油,很凌亂,他瞪著圓鼓鼓的眼,瞳孔已經渙散了很久,在黑暗中,十分駭人。
他的嘴巴大張著,嘴裡塞著一條時不時還要動一下的小金魚。
小金魚的腦袋伸進了他的喉嚨里,只有一截靈活的小尾巴伸出了他的嘴,偶爾動一動,仿佛它還能活。
離飯桌不遠的地方,一個精緻的魚缸安靜地擺放,裡面幾條小金魚還在歡快地游來游去,忽然一個甩尾,「咕咚」一聲,水花濺了起來,小魚又快樂地游在了一起。
漆黑的房間,傳來一個女人滿足的笑聲。
這聲音不像人類,好像是從天邊傳來,動聽,如銀鈴般,卻又帶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魔力。
這聲音在黑暗的房間中迴蕩,久久不散,直到天亮。
幾日後。
一個不錯的天氣。
終詳屋如往常一般開門,顧意穿著工作服,別上工作牌,打開大門呼吸新鮮空氣。
雖然最近他和薄司有些不愉快,薄司要他走,他也同意了,但他說想多留幾天,薄司也沒拒絕,這個幾天到底是幾天,他沒具體承諾,薄司也睜隻眼閉隻眼,沒有追問他,也沒趕他走,這樣一想,顧意倒不著急了,心想等什麼時候薄司主動給他結工資了,什麼時候再說吧。
反正離開這,他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學校回不去,上班……他這個年齡很微妙,很多地方不一定會要他。
顧意站在門口,忽然,身旁傳來壽婆婆的咳嗽。
他走過去,「婆婆,您怎麼了?」
壽婆婆擺擺手,一邊咳嗽一邊說,「小十八,我沒事,就是年紀大了,身體越來越不行了,哎,看來,我的時間要到了。」
聞言,顧意心頭一酸,說:「您別這麼說,您身體好著呢,別胡思亂想的。」
「小十八,婆婆最近有點累,你能幫我收收碗筷嗎?」
壽婆婆指指桌上。
顧意點頭,「好的婆婆。」
顧意動作很快,一會兒便將一切收拾好了。
他一邊洗碗一邊說:「婆婆,您身子不舒服,最近幾天別開店了吧。」
壽婆婆笑著道:「不行呀,不開店,就會有很多人吃不上婆婆親手煮的面,小十八,你是個好孩子,婆婆也給你下一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