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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張順說:“我吧,我前幾天剛剛聽我姐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感覺好像是真的,太詭異、太恐怖啦!說的是一個學生在外面租房的詭異經歷……”
一
娜雅搬進來的第一天,就聽到了腳步聲,很輕很輕,像是踮著腳走路,一步一頓。但她開門探頭出去,又什麼都沒看見。
其實,娜雅對環境沒有什麼好挑剔的。她住在這所大學附近已經有段時間。學校附近的房子有個好處,交通便利,房租又不貴。唯一的缺點就是吵。不知道為什麼,上了大學,大家就練就熬夜和大嗓門的好功夫,之前她就是被天天半夜又吵又笑又打麻將的鄰居吵到神經衰弱,才幹脆搬家的。
這棟學生公寓普普通通,優點就是安靜。房東先生和房東太太都住在一樓,二樓三個房間,卻只住了她一個房客。房東先生說:“我兒子就住在對門,怕吵,所以要挑個安靜斯文的房客。至於第三個房間,被拿來當儲藏室,因為窗戶太小,不太通風。讓人住這樣不通風的環境不好,你說是嗎?”
房東這樣講的時候,讓娜雅感動了一下。隔壁兩棟同樣是三層樓的公寓,但是都住到爆滿,她也去看過房子。一到三樓每個房間都住著人,連頂樓都加蓋起來租給學生,想洗個衣服都沒地方。
這位房東先生卻只招了一個房客,三樓是洗衣間和浴室,頂樓可以曬衣服。這年頭,這麼有良心的房東不多了。更讓人感動的是,房租真是便宜得驚人。
“也不靠這個賺錢。”夫妻都在政府機關上班的房東先生溫文地笑著,“房子大,就住我們一家三口,空著也是空著。多個人熱鬧些。”
娜雅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好奢求的了。所以,門口輕緩的腳步聲雖然讓自己感到詫異,但她也不是很放在心上。說不定只是房東先生的兒子出來走動。聽房東先生說,他兒子身體不好,在家休養。她猜想,說不定他兒子是那種拒絕上課或上班的人,成天待在家裡,只有半夜才出來走動。
如果我有這樣一個兒子,我也會跟別人說,他身體不好。所以房東千叮囑萬交代,要她千萬不要去他兒子的房間,她也很乖巧地點頭。沒事我去他房間幹嗎?娜雅嘀咕著,誰會那麼不正常,跑去陌生男生的房間走動?她可是辛苦的上班族,回到家洗完澡,用僅剩的力氣洗完衣服,就想要癱在床上了,誰管他兒子是不是萬年御宅族?
娜雅在一家中等規模的美術設計公司工作。打著網站設計的旗號,事實上還兼著網管。公司規模雖然不大,但好歹也有十幾台電腦和數種不同的作業系統。公司真的懂電腦的人沒幾個,問題一大堆,她每天疲於奔命。
但因為她掛著理論上最清閒的“網絡設計”的名號,所以她的薪水也很低。不是不想換工作,只是不敢,她一個三流大學畢業的女生,有個飯碗可以捧,已經讓不少同學羨慕了,更不要說她還有兩個弟弟在念書,哥哥正在準備結婚,家裡很需要她這份薪水。
所以,房租的支出大為減少,讓她原本非常窘迫的生活,稍微可以喘口氣,至少可以吃好一點,不用擔心營養不良的問題。所以,半夜的腳步聲,根本不算什麼。
只是午夜夢回,她可以聽到輕輕的腳步聲,在房外的甬道徘徊。慢慢地,一步一頓,沙沙地摩擦著地板,從這一頭走到另一頭,在她的門口,停頓。
她清醒過來,抓著被子,一動也不敢動。突然有點懊悔,跟一個男生對門而居真是個壞主意。這年頭,變態和殺人狂多如過江之鯽,說什麼也不該貪圖便宜安靜,將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腳步聲又響了起來,輕輕地、輕輕地移動,走入對門的房間中,房門輕輕地打開又關上。
娜雅馬上跳下床,檢查自己是不是鎖好了門,插上了門鏈。要不要跟房東說呢?還是乾脆搬家?沒多久,她又覺得自己小題大做。
這是人家的房子,人家高興怎麼走,就可以怎麼走。何況房東很好心地在她房外裝了飲水機,說不定房東兒子只是去打水或喝水。幹嗎怕成這樣?她嘲笑著自己膽小,合上眼睛,繼續睡。因為她睡熟了,所以不知道,她鎖上的房門悄悄地被打開,礙於門鏈的阻攔,一雙光燦的眼睛只能透過不大的門縫,貪婪地在黑暗中閃爍。
天一亮,娜雅就把昨晚受到的驚嚇忘得乾乾淨淨。白天總是這麼忙碌,她整天在公司跑來跑去,根本想不起腳步聲的煩惱。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吃著便當,百無聊賴地看著辦公室的男生說鬼故事嚇唬其他女同事。
神經病,你要講鬼故事,也選個好時辰,這種陽光燦爛的正中午,講這個哪有半點氣氛?但是公司的女同事很捧場地驚叫,抱成一團。或許這就是他們的樂趣所在。娜雅沒好氣地想著。
“娜雅,你住在×大附近吧?”小陳看她沒反應,笑著坐在她身邊,“小心噢,×大附近有吃人鬼噢。”
“噢。”娜雅低頭吃著中飯。
“你不要不相信!×大附近失蹤了很多女孩,都是像你這樣的上班族!而且聽說……”他壓低聲音,“聽說×大附近的墳墓常常被挖開,許多屍體都被吃得破破爛爛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