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分身
我的問詢出口，環繞著帝王魂身體游移不定的龍形虛體。游移的速度突兀提升。
「你很想知道答案？」帝王魂神情愉悅，他右臉頰上的酒窩越發明顯。
「是。」我盯著帝王魂。只感他右臉頰上的酒窩格外刺眼。
「你猜到了什麼？」帝王魂輕聲笑起，再折返到石桌邊。繼續跪坐在石桌邊品茶。
主墓內就此靜寂，我望著帝王魂。我不敢將心中猜測宣之於口。
隨著徐榮離開，我已做好隨時斃命的打算。
在我看不到生機的情況下。我的膽子歷來是死肥死肥的，我對帝王魂的恐懼隨之已減緩不少。
此刻現在，我對於自身。身處主墓面對帝王魂的恐懼，不減反增。
我已猜測到，阮天野跟帝王魂沒有血緣關係，阮天野只不過是帝王魂的一個分身而已。
與分身有關的事件記載，不勝枚舉。
俄羅斯的武則天凱薩琳大帝、美國總統林肯、法國著名作家莫泊桑、德國作家歌德等等。都曾口述過各自遭遇過的分身事件。
香港在一九八四年曾經有一宗很轟動的分身事件，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女子跳落路軌中。
女子像絞肉般捲入車底，車底傳出女子死前的悽厲尖叫聲。
車長也感受到，腳下鐵板傳來數下列車輾過生物時發出的震動和咔隆聲。
但是，當警方和維修人員到場合力翻開車身時，在路軌上什麼也找不到，連一滴鮮血也沒有。
這宗事件的後續是，原來那名跳落路軌的女孩，是另一位站在月台上等車的女孩的分身。
那名女孩準備乘坐地鐵回家時，看到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分身跳下車軌，女孩立即嚇得跑出車站，改乘的士回家。
後來，那名女孩在數天後在半夜猝死。
一個人同時出現在兩個地點的現象，被稱為異地分身。
生活於美國緬因州的加奈特·布雷納，從十三歲開始，就有分身會同時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她的分身從來不與別人交談，她本人因此常被人指責不禮貌。
在她結婚生子後，這樣的現象仍然沒有停止的趨勢。
更為不可思議的是，類似的分身事件也出現在她的女兒身上。
與分身有關的事件記載中，除了德國作家歌德，其餘但凡是親眼看到過自己分身的人們，都無一例外很快死亡。
此類相關記載，記載的都是活人的分身事件。
如果說阮天野是帝王魂的分身，帝王魂和阮天野又都不是活人。
我眼見了阮天野的情況後，我即時就有了這個猜測。
儘管我覺得自己的猜測太過不可思議，但這個猜測充斥我心間。
我不敢將心中猜測宣之於口，我怕我的猜測會是事實。
如果我的猜測是事實，我怕，我一開口阮天野就會直接被帝王魂給魂飛魄散了；我更怕，帝王魂要我嫁的不是阮天野而是他本尊。
我不想阮天野魂飛魄散，但我不能輕易答應帝王魂所提的，讓我嫁給阮天野的要求。
我怕我一答應，我連同我的魂魄都會就此萬劫不復。
「你很聰慧。」良久後，帝王魂停下品茶動作，勾起唇角抬頭望向我。
我沉默著望著帝王魂，我心中的恐懼情緒無以復加。
我緊攥著雙拳，籍以讓自己的身體顫抖的不那麼明顯。
我不確定，帝王魂的話語，是不是代表著他已經窺破了我的心中所想。
我脖子後面沒有痣，我全身上下都沒痣，我根本不是帝王魂右臉頰酒窩所對應的前世戀人。
「告訴我你猜到了什麼？」帝王魂不怒自威。
「我什麼都沒猜到。」我穩穩心神，儘量讓聲音如常。
「那我告訴你，我到底是誰。」帝王魂微挑了下眉梢。
「不用了！」我急聲阻止，我還沒穩住的心神潰不成軍。
帝王魂再次輕聲笑起，他盡斂了他的嗜血目光。
環繞著他身體游移不定的龍形虛體，毫無預兆突兀脫離他的身體，直衝向我。
我條件反射即時催動夢蘿珠，夢蘿珠里衝出的綠色絲狀物，瞬間沒入，已開始在我四周盤旋的，龍形虛體內里。
我催動下夢蘿珠後，我即時不再有任何反抗動作。
我唯恐自己激怒了帝王魂，我清楚自己的本事在帝王魂面前根本不夠看。
隨著我即時不再有任何反抗動作，主墓的墓壁上，再次顯現出被密集散魂釘釘著的阮天野的身形。
阮天野的臉色更加蒼白，有鮮血已染紅他的白袍。
「我……求你放過她。」阮天野滿眼愴然，再無平日裡萬事不驚模樣。
我看著阮天野我眼眶酸澀，我終於明了，他平日裡為何總是滿腹心事模樣。
他大約早已清楚知道，或早已感應意識到，他跟別的鬼魂不同。
他必然一直都不想見到帝王魂，墓穴之前出現異狀使得他感應到了本尊的存在，他為了救我，他毫不遲疑進入了墓穴。
我連累了他，他卻還在替我求情。
「你有資格求我麼？」帝王魂的嗜血目光再現，他唇角勾起譏諷弧度。
「我如果答應嫁給他，你是否會信守承諾免除之前冒犯過你的人死罪，你是否就會放了他，且再不找他麻煩？」我苦笑著問詢帝王魂。
再見阮天野，乏累感覺席捲我每一個細胞，我頓失鬥志。
我累了倦了，我不想再努力什麼。
犧牲我一個，讓被我連累的他們免受苦難，其實也是不錯選擇。
「不可以！」帝王魂還沒接腔，阮天野率先開口。
在我四周盤旋的龍形虛體，衝著阮天野即時發出龍吟聲。
龍吟聲中，釘在阮天野身體上的密集散魂釘更沒入阮天野身體，阮天野的鬼氣外泄的更是嚴重。
阮天野噴出鮮血，他快速委頓不堪。
「我答應嫁給他。」我杵在原地，心如死灰。
我速度去取背包，只等帝王魂或許會同意放了阮天野，那我就讓阮天野帶走我的背包。
背包里還有琳琅碗，琳琅碗裡還有阿音和鬼衍。
「不可以！」阮天野的淚水跌出眼眶，他講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身形瞬間從我面前消失不見。
如此情況，我頓住了去取背包的動作。
「我已放了他。」主墓靜寂間，帝王魂幽幽開口。
帝王魂的告知，讓我想讓阮天野替我帶走背包的計劃落空。
我心中嘆息著心意相通鬼衍，簡要告訴他，我在他入了琳琅碗後又遭遇了什麼以及我此刻情況。
我對鬼衍說抱歉，抱歉我沒能讓阮天野帶走我的背包。
我心意相通鬼衍到這裡，主墓的空間突兀張大，主墓內張燈結彩紅燭映喜，金色棺材處掛起芙蓉帳鴛鴦帷。
鼓樂齊鳴間，十六隻鬼魂抬著喜轎飄蕩而來。
轎頂塗金，分為三層。
最外層為圓形，正中裝飾有一隻很大的金鳳凰，鳳背駝著喜轎的金頂。
中間層也是圓形，黃緞繡的藍鳳凰的轎檐環繞一圈，轎檐上站著九隻小金鳳。
最內層為弓背形出方檐，檐四角各站一隻金鳳，嘴裡都銜著被稱作垂地流蘇的長長的黃絲穗子。
轎幃以明黃色雲緞作底，上面繡著五彩鳳凰。
喜轎左右兩側設有透明玻璃方窗，裝飾有金色雙喜字。
轎前垂簾，轎里和座套全是紅緞繡藍鳳凰、金喜字，還有五彩雲朵、蝙蝠和吉祥花。
轎子四周繡葫蘆萬代花邊，轎子後面是鼓樂隊伍，再後面是整齊排列著的繁多古代軍士裝扮的鬼魂。
當轎子停在我面前，有鬼魂雙手托著鳳冠霞帔飄蕩而來，再懸空跪在我面前低著頭將鳳冠霞帔高高舉起。